看到小丑摘下面具后露出的真容，幽灵酱身上的蓝光瞬间被惨淡白光所取代。她想起了，想起了埋在记忆中最深刻的恐惧。

记忆里那张蒙上迷雾的画面，终于揭开了其中的一角。

那是在实验室里的画面，里面摆满了她不认识的仪器，在房间的最中央，放置着一人多高的特殊玻璃容器，而被关在容器里的就是当时的她。

玻璃容器外，站在一群神态各异的，只是他们脸上的表情都被迷雾所遮挡，除了位于左下角的小丑。

笑容还是那样的狰狞，不，当时他的笑容比现在还要可怕。

“被找到了。”

要被抓回去了吗？

明明她好不容易才逃出去，又寻找了很久才找到了沐云。明明他一已经能看见自己来，明明已经能和他一起生活了，可她才刚拥有这些，就要失去全部了吗？

啪的一下，幽灵酱选择了直接消失遁走。

是这样的话，他应该抓不到自己吧。

对不起，一时恐惧占了上风，她选择了逃跑。

小丑重新带上了面具，虽然看不见那只幽灵，不过隐隐能感觉到，气流的中心消失了。

“躲起来了呢，小幽灵。没关系，之后就轮到你了。”

这边没专业的设备，想要抓住那只特殊的“幽灵”可不容易。

不过既然确认了她还存在，那就好说了，抓她回来不过是早晚的事。

接下来也该去解决老朋友了。

不知道撞破了多少面墙后，莉莉安身上的衣服已是残破不堪，胳膊和腿上都有大面积的擦伤，渗出的血液也还未凝固，能让人听见血花落地后绽放的滴答声。

“这还是我们曾经高高在上的女王吗？”

小丑放声大笑，又突然停下，似乎是思索，到底怎样的羞辱才最适合她。

不过，看到莉莉安晕过去后，顿时失去了兴趣。

比起昏过去的她，还是醒着的她折磨起来才有意思。

“看就往日的旧情上，就暂时放你一马。”

接下来，他要去处理那边的问题。

莉莉安带人想闯进来其实是轮不到他亲自出马的，倒不如说，他们这种意外闯进来的，纯是他故意放进来的。

比起抓来强制实验得到的数据，他更喜欢意外的发现，没准，还能帮他找到程序的问题。

原本这项十多年前的实验程序已经被上头放弃，毕竟它完成了它的使命。

但这个即将关停的程序恰好落在了他的手里，在关停之前，他又恰好冒出了个新点子。对程序进行的升级又幸运的成功了，虽然还不够稳定，但只要让他进行实体实验，找到问题所在就能让升级后的设备稳定下来，到那时，这项技术还能用在其他项目上。

这份成功，足够让他也成为高高在上的存在，而不是一个戴着面具的小丑。

毫无疑问，汉城成了绝佳的实验场地，这里可不缺人啊，尤其是那些无亲无故孤身跑到这边来的外人，失踪了都没人会知道。

不过比起去外面费时费力寻找实验体，还得想办法抹除痕迹，他更喜欢另一种方式。

比如，全城投放那个装有最新研究成果的匣子，只要碰了就会中奖，得到他为新研究准备的绝赞大礼。

原本实验进行的非常顺利，也确实得到了他需要的成果，就要准备着手进入下一阶段时，却未曾想被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野小子闯了进来，闯进来就算了，还让他活着出去了，甚至找了解决虫子的办法，逼得他不得不的提前引爆了种在人们身上的虫子。

这种特制的虫子携带着神经毒素，根据个人体质的不同，会引发不同的异常症状，但那些只是附带的，它真正的作用是，利用“门”的力量，达到控制感染者的精神，使其沉醉于他们最珍视的幻影之中。

越是沉醉于其中，越是会爆发出强大的精神力量。通过远程终端进行操控提取，这份精神力量便会转化为滋养“门”的精神能源。

可真是好一个人脑电池呢，这么棒的点子，他真不愧是天才呢。

如果没有床上的那个野小子，他本该可以更完美地完成。

面具下流露出凶狠的神色，要处理的人又多了一个。在解决野小子之前，得处理他身旁的少女。

程序出了个很严重的错误，那只能他亲自过来处理，而这个错误就在于那个少女。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亦或者是谁帮你了，不过，只要把你解决了，程序的错误自然会自动修复。”

动手前，床上睡着的沐云突然睁开了眼。

那正好，优先解决那野小子。

“醒啦？”

刚醒来的沐云还有些懵逼，在方依白的记忆中看完了差不多快十年的记忆。也不知道外面过去了多久，结果刚睁眼就看到了个带着小丑面具的人。

没等他开口询问，小丑先一步利用权限抹除了他的存在。

“再见。”

周围的一切顿时发生了变化，一阵恍惚后，沐云猛地发现，床不见了。

舒服的大床没了，身边躺着的方依白也没了，天花板也没了，还有那个奇怪的小丑也不见了。

不对，这是给他干哪来了？

他不是在阴阳街里么？

街呢，街上的人呢，怎么全没了？

“这还是阴阳街吗，那小丑给我干哪来了？”

街没了，只有一口井，他就站在那口井旁。

这是，给他踢出来了？

管理员乱踢人啦，群主能不能出来管管？

但没人回应，毕竟人是管理员没错，可群主也是人家那边的，他只是个小群友，怎么敌得过权限狗呢。

坐在井边，沐云托着下巴，他得进去找到小丑踢回来，哪有人踢他，他不踢回去的道理。

不过莉莉安不在，他好像进不去？

不过，怎么有哪不对劲呢。

好像不需要莉莉安，他也能回去呢。

................

“啧...本打算暂时放过你，但是这是你自己自找的!”

将沐云驱逐出空间后，正要先一步解决床上昏睡的少女，但浑身是血的莉莉安却突然窜出，抱住了方依白。

“追得上就试试。”

转眼间，抱着方依白的莉莉安消失在了原地，只能看见速度过快留下的道道残影。

虽然人被抢走了，不过对小丑来说不要紧。

他知道的，以莉莉安现在的那个状态，撑不过半分钟。

而他就给她最后半分钟。

“无论是你，还是外面的那野小子，还有城里那些感染者，过了今晚，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