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初从一个卖油郎一步一步成为战国大名的斋藤道三吗?
这还是美浓的蝮蛇吗?
斋藤道三以下克上的奋斗史,曾是多少底层人的榜样。
“父亲,我先走了。有什么情况,我会让春子过来通知你。我们父女,一定要在尾张有一席之地。”
浓姬失望离去。
她原本以为父女同心,一定能掌控尾张。没想到,她的父亲老了,没有理想和斗志了。
不过没关系,她的路,她自己一定会走下去。
走出兵营,正要上马车,明智光秀驱马把她们拦下。
“表妹,我送送你。”
浓姬立即意识到,她和父亲的对话被明智光秀听到了。
从马车的窗口探出头:“刚刚我和父亲的对话,你听到了吧?”
“听到一些。”
“进来聊聊吧。”
明智光秀从马上跳下,进了马车车厢。
马车上只有两个人。车夫是春子。没有其他人。
“表哥,有话请直说。”
“表妹,你说得对。我们应该在尾张有席之地。我们己经失去美浓,如果在尾张再没有立足之地,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我不会让你们没有立足之地的。”
“我要怎么做?”
“表哥,你可以动用多少兵力?”
斋藤道三的城砦现在有近两千的兵力。
明智光秀的亲信只有不过区区五十人。不过,斋藤道三拨了五百兵由他统辖。
“现在事情还没有到那么坏的地步。我们先观望。到时候有消息,我会派春子和你联络。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
“为了斋藤家,还有明智家的未来,我们要拿出逆天改命的决心。老家主年纪大了,没有野心了。表妹,别怪你的父亲。”
明智光秀跳下马车,目送浓姬离开。
这个又漂亮又有野心的女子,他喜欢。
他的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内心也渴望成就大业。
从前,斋藤道三是他的榜样,如今,他对斋藤道三只有失望。
不过,斋藤归蝶很对他的脾气。
他对天下感兴趣,对斋藤归蝶也感兴趣。
这两样,他都想要。
明智光秀的嘴角泛起笑意。
他好像己经看到未来。
清州城外。
织田军的一千援军被清州军阻挡。难以推进。
就近的大小领主听说清州城遭遇攻击,纷纷起兵往清州赶。
最近的两个城砦的士兵,己经在半路上了。
如果月下悠不能在援军赶到之前拿下清州城,他们会陷入包围之中。
清州城内,月下悠率织田军在死战。
奈何,清州军数量是他们的两倍,想要斩杀田中贺哪有那么容易。
己经有两支清州的士兵赶到城下。
清州城的城门大开。无数尸体倒在城门口。
他们正要率军杀入,突然,城上,有人用竹竿挑起清州城主织田信友的脑袋。
丹羽长秀声嘶力竭的朝城下吼:“清州城主织田信友首级,讨取——”
他身后的士兵跳着,嗷嗷叫着。像一群杀人嗜血的魔王。
吓得两队没敢再进。
月下悠示意他们安静下来。朝楼下的士兵喊:“归顺织田信长者,既往不咎。一切不变。”
士兵们照着月下悠的话,整齐的向城下的士兵喊。
城下的士兵瞬间斗志全无。
家主己死,再拼命己经毫无意义。
谁的命不是命。
清州军也不知道城内的情况。他们唯一了解到的就是,清州城己经陷落,家主的脑袋被挂在竹杆上展示。
现在不降,也许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了。
两州清州军瞬间扔下清州的家纹旗,变成织田军。
月下悠花了几天时间整顿清州城。
看着比那古野城要大得多的清州城,想到马上要交到田中贺手里,不免有些遗憾。
不过,她还是决定履行承诺。
在战国乱世,强邻环伺的当下,信守承诺,是必须遵循的品质。只有这样,才能为以后的扩张,赢得更多的合作。
一个不守承诺的家伙,谁会和你玩。
不管怎么说,清州城即使到了田中贺手里,这家伙还是尊月下悠为家督。其实也和清州在自己手里没什么差别。无非就是论功行赏,把清州这片地划给他管理而己。
这样想着,就轻松了。
月下悠和田中贺经过商量,让他回去准备一下,择日将清州城移交给他驻防。
田中贺大喜,跪谢月下悠。
那古野城。
浓姬己经得知月下悠夺取清州城。
“是你派去的死士太废物了,还是月下悠的命太好了?”
春子吓得不知道怎么解释。
“小姐,我——早知道,我就亲自出手了。”
“你要是亲自下手,谁都知道是我指使的。”
计划被打乱,浓姬虽然气愤,也无可奈何。
只好继续和月下悠演下去。
“春子,问你一个问题,你说,田中贺以后会效命于我吗?”
春子谨慎的想了一下:“不会。田中贺为人滑头,他能背叛清州,也能背叛下一个主子。”
“说得好。”
浓姬甩给春子一个锦囊:“按里面第二个计划行事。”
清州城往守山城的路上。
田中贺归心似箭。
他要快些回去,安排好手上的事务,早点接受清州城。
守山城太小太破,实在容不下他的野心。
谁不想成为实力更强的领主呢?
途经一条荒凉的山道。
山路蜿蜒,两侧是几十米高的矮山。这种地形在岛国很是常见。
手下人提醒,要不要派几个人先行到前面探路。
田中贺哈哈笑道:“走在自己的领地上,有什么好担心的。”
大手一挥,近百号人徒步穿过。
他们去路,被十多名黑衣人截断。
这些人一身黑色夜行服。座下的马都是黑色的。
田中贺心里一惊。难道是织田信长反悔了。派人来杀他。
再看,不像。
因为,对面黑衣人的身形,像是女子。个子不高,身材单薄。胸前有明显隆起的痕迹。
织田信长要杀他,在清州城就可以。
在这里要杀他,完全可以埋伏一支两倍于他们的伏兵。
“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黑衣人们跟本不接话,从腰间拔出刀来。
为首的黑衣人正是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