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爱兰尼雅赶紧收拾了屋子,但最终感觉收拾太干净又不妥当。
于是我背着爱兰尼雅偷偷留下了一点,伯爵恰好能观察到那么些许的痕迹。
等到伯爵进来的时候,他露出一副满意的笑容。
“怎样,两位,还算和睦吧?”
爱兰尼雅点点头,我则是呆呆愣在一旁,不知所措。
他仔细打量着我,似乎有话对我说。
“伯爵大人,有什么吩咐吗?”我乖巧地问道。
只要露出一副贴心小棉袄的姿态,想必这位伯爵先生会更加认同我,从而增加我留在伯爵府的底牌。
伯爵摸向我的脑门:“爱丽,我和西西有些话说,方便我先带她离开吗……我想这么久了,也差不多了吧?”
我似乎明白了这句话其中包含的羞耻含义,脸咻一下红了,心扑扑直跳。
爱兰尼雅似乎也红了脸,没有反驳,任由伯爵带我离开了。
会客厅里,窗帘拉上了,灯光阴暗。
马诺伯爵露出一副不明所以的笑容:“其实,你们之间根本没做吧。”
我心里一惊,头皮发麻。
我和爱兰尼雅精心准备的大戏,就这样被拆穿了?
我咬着牙,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辩解”道:“做了!”
“嗯?怎么做的?”
怎么做的?我不知道啊!
我只听说过男人带根把,我又没带把……
难道说,用手?
我忍着气血地翻涌,不断丰富着大脑里的想象。
“扣……”
“……行吧,不过我想告诉你,你狡辩也没有意义。至少我现在比你更懂爱丽的心理状态,她可没那胆子。”
伯爵的话语,大概是说他看穿了我们的把戏,我们“爱的证明”失败了。
我听到这里,心里似乎陷入了绝望的泥泞。
废了这么大的羞耻,原来就换来了这样一个毫无意义的结果吗?
我的清白,我的尊严,我的努力,所换来的就是一场打水漂?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来了一股气——自暴自弃。
我高昂着倔强的头颅,咬着牙:“那……你要怎么样!行吧,既然什么都瞒不住,那我不如将一切告诉你吧!”
“我确实没什么感情!我也不理解这位大小姐为什么一定要看上我这样一个魔族!”
“说白了,我只是想活下去,就这么简单!就算是为了活下去,”
“我……有什么办法嘛,一个陌生女人对着我逼婚,我不同意就是死路一条,这能摩擦出什么感情吗!”
“我一个魔族,信仰黑暗的牧师,怎么可能爱上一个沐浴圣光的骑士大小姐!我的灵魂不允许我这样的背叛!”
呼……说出心里话后,感觉那种屈辱感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不过,又迎来了问题。
我都撕破脸皮了,该怎么办。
原来只是活下来可能有些风险,现在是八成活不下来了。
我的脑海里,又想起爱兰尼雅那笑嘻嘻的脸蛋,一口平静地说着“屠宰场”。
会死敲敲的哇……
变成少女肉酱的哇。
马诺:“放心吧,我不是那种毫不讲理的人。”
然后他递来一张纸,我看不懂。
“这是什么?”
“死亡证明,签了吧。”
我的双眼泛白,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惊恐。
果然,这就是我的下场!
“开个玩笑。你没看到上面是我女儿的名字吗,我还不至于狠心到同样送我女儿去死呢。”
我神情麻木,这个伯爵还有心思调侃我呢。
于是我问道:“这是什么?”
“契约。”
“能不能说清楚点啊,伯爵大人!”
“订婚契约,签了,你就算半个咱家的人了。”
我一脸谨慎地问道:“我是看不懂的,该不会有什么附加条款吧。”
马诺笑了笑:“有的,当然有的。”
我脸一沉,握着笔的右手不断颤抖。
有可疑的附加条约。
难道是类似于卖身契,又或者是各种充满剥削的不平等夫妻条约?
又或者是逼着我,必须要对爱兰尼雅做出各种献身之类的约束吗?
所以,签?
还是不签?
签?
可恶,赌一把吧,反正不签也差不多是死路一条,死了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得活着才有资格谈筹码!
我死死握住笔,在白纸上,写下了“塞西利娅”四个大字。
“你的姓氏呢?”伯爵疑惑地看向我。
“没有,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姓氏。”
“写上,玛丽菲尔。”
玛丽菲尔?
不是,我半只脚还没跨入门槛呢,就已经赐姓了?
马诺:“这是契约里面的,姓氏更为玛丽菲尔。这样,你看不懂,我给你大概解释那么重要几条吧。”
“一,更姓为玛丽菲尔,自此隶属于玛丽菲尔家族,永远对家族负责。”
“二,在关键时刻,必须为保护未婚妻爱兰尼雅,献上决心。”
“三,不得让他人染指爱兰尼雅,也不得与他人勾连。”
“四,时刻满足爱兰尼雅的需求,无论生理、心理亦或是其余合理需求。”
“五,自愿担任‘处刑人’一职,替未来家主爱兰尼雅·玛丽菲尔行使‘处刑人’权力,并且本条相关信息不得透露爱兰尼雅本人。”
马诺看向我:“就这么点,没啦。有什么疑惑吗?”
我寻思,这要求已经不少了好么……
至于有什么疑惑,我问道:“处刑人……是什么?”
“喏,储物戒指,里面有你需要的关于处刑人的一切。当然还有一副特制的十字架,戴上它没有人会认为你是魔族了。”
“嗯。还有别的事吗?”
他拿着一把钥匙,插进了我脖子上的枷锁里。
咔嚓,枷锁开了,被他温柔地取了下来。
“没了。去找你的爱人吧。”
听到这么一句话,我赶紧沉着脑袋转头就走。
然而我突然想起来,刚刚看到了魔族的契约文字,在最后一行。
如果违反以上契约内容,死亡将会降临。
想到这,我心里一跳,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
等我回到爱兰尼雅房间的时候,爱兰尼雅留下一封信,说她去教堂那了。
我正好没事,就打开了伯爵给我的储物戒指。
一个银色的十字架,一只黑色的蝴蝶,一把深黑色的长剑,一本黑色的类似于圣典一样的书本。
银色的十字架我戴在脖子上,冰冰凉。
黑色的蝴蝶,取出来后,自动飞在了我的右眼上。
啊!好痛!
我的眼睛呐!
要流眼泪了!
……
大概过了五分钟,我的右眼才重现光明。
我看着镜子里的人影,左边的眼睛变成了深渊般的深紫色。
很不祥!
赶紧眨眨眼,这才逐渐恢复了正常。
剑的话,通体漆黑,我拿在手里,有点沉,放了回去。
圣典的话,就很有意思了。
大约记述着玛丽菲尔家六百余年,处刑人的信条与教义。
很多地方和黑暗古圣典,也就是黑暗教会在古代信奉的教典是相似的。
黑色的蝴蝶叫做阿勒思的魔蝶,可以开启处刑空间,还能作为处刑秘法的媒介。
黑色的双刃剑则为阿勒思的处刑剑,具有多种形态。
圣典则记载着各种处刑条例,以及各种行刑准则,以及多位行刑人留下的不为光明所知的事迹。
翻阅着教典,我突然想起来很久以前黑暗教会一个老主教给我讲的故事,关于古代那些处刑牧师的故事。
所以,我这是要变成传说中处刑牧师了?
我重新翻回教典第一页,突然看见了一句话。
【第三十二任处刑人塞西利娅·玛丽菲尔,第26345项处刑目标为沙尔街106号的三位“恶魔人”,请立即前往执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