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床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水味。林素靠在枕头上，静静地看着忙前忙后的乔棠，眼角不禁漾起一丝笑意。
乔棠一会儿整理床头柜，一会儿倒水递毛巾，忙得不亦乐乎。过了一会儿，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身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和一个红彤彤的苹果。
「妈，等着，我给你削个苹果！」乔棠扬了扬手中的苹果，语气中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林素微微一愣，随即笑着点点头：「好，我就等着你的大作。」
乔棠坐在椅子上，认真地动起手来。水果刀在她的手里上下翻飞，起初还削得有模有样，可没过多久，苹果皮越削越厚，刀口越靠越近，最后整个苹果只剩下了一个瘦巴巴的核。
乔棠低头看着手里光秃秃的“苹果”，脸上的得意逐渐被无奈取代，叹了一口气：「这啥啊……」
林素看着那可怜兮兮的苹果核，忍不住笑出了声，眼神里满是温柔：「棠儿，不用这么麻烦，妈不吃也没关系。」
「不行！」乔棠像是被激起了斗志，丢下手里的苹果核，又从果盘里拿起一个新的苹果，举起水果刀，咬牙道：「这次一定能成功！」
林素轻笑着看着她那股倔强劲儿，心中一阵柔软。
乔棠一边和苹果搏斗，一边碎碎念着：不就削个苹果嘛！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随即被推开。秦珩一身西装笔挺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份营养品。
「哟，削苹果呢？」秦珩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目光落在乔棠手里那颗被削得参差不齐的苹果上，嘴角扬起一抹淡笑。
林素一愣，见到秦珩，立刻慌忙想坐起来，嘴里连连说道：「秦先生，您又来了，实在太麻烦您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秦珩已经走到床边，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淡然：「别客气，别乱动，医生说你需要多休息。」
他将营养品放在桌上，转头看了一眼乔棠，目光落在桌上那饱受摧残的苹果遗体和乔棠手上正准备遭遇凌虐的第二个苹果，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容：「啧，这削苹果的技术，真让人刮目相看。」
乔棠瞪了他一眼，把苹果藏到身后，语气带着几分恼羞成怒：「少管我！削个苹果而已，用不着你指指点点！」
秦珩似笑非笑地挑眉：「不如我来？」
「不用！」乔棠嘴硬地拒绝，手中的刀却不争气地滑了一下，差点划破手。
秦珩伸手夺过她的水果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去旁边，坐好。」
林素看着两人，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目光中带着几分欣慰与感激：「秦先生，真的麻烦你了，这段时间多亏了你。」
秦珩低头削起苹果，动作行云流水，每一刀都精准得像是经过严格训练一般。那薄薄的苹果皮一气呵成地落下，没有一丝断裂。他随手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放进盘子里，递到林素面前。
乔棠看得目瞪口呆，瞪大了眼睛，半天没回过神。
乔棠瞥了一眼秦珩手里那个完美无缺的苹果，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小声嘀咕：「是来表演削苹果的吗？要不要这么炫技……」
秦珩抬眼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乔棠一愣，随即慌忙摇头：「没、没什么！」
秦珩余光瞥到了她的表情，似笑非笑地扬了扬眉：「不服气？要不要我教你？」
乔棠一愣，随即炸毛般地摇头：「谁要学！削苹果而已，又不是雕刻！」她嘴硬地嘟囔着，内心却忍不住暗自比较起自己刚才削到只剩苹果核的光荣战绩，更觉得羞恼。
秦珩轻轻笑了一声，将刀放回桌上，语气悠然：「行，那下次你削，我可不管了。」
乔棠瞪了他一眼，小声嘟囔：「削就削，谁稀罕你。」说完，她一把抓过盘子里的苹果块塞进嘴里，假装没看到秦珩眼底那抹戏谑的笑意。
林素看着两人斗嘴的模样，嘴角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但那笑意很快被内心的沉重压了下去。她缓缓直起身子，目光郑重地看向秦珩。
林素抬头看了一眼乔棠，目光中满是愧疚。她转向秦珩，深吸了一口气，郑重说道：「秦先生，我知道我们母女欠了您太多，不论是医药费还是人情，这些我们恐怕这辈子都还不上……但只要我这条命还在，您让做什么，我都愿意。做牛做马也好，只要能报答您的恩情！」
秦珩听到这话，微微皱起了眉头，看着林素，语气变得低沉而笃定：「阿姨，您不用说这些话，也不用把自己放得这么低。人都有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只是碰巧有能力帮上一把。」
他顿了顿，语气平静但带着不容置疑：「至于做牛做马这种话，别再提了，我不需要这些。」
林素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棠儿，记住，人家的恩情我们一定要铭记在心，不能忘。」
乔棠听了，忍不住撇嘴：「知道了妈，你说了多少次了，我又不是那种不讲良心的人。」
林素虽然不完全明白秦珩为什么要对她们这么好，但至少她可以确定，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会轻易伤害她的女儿。
林素的目光转向秦珩，脸上的表情变得认真了些：「秦先生，其实……我一直想找机会和您谈谈。」
秦珩挑了挑眉，目光柔和地落在林素身上：「阿姨有话请直说。」
林素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轻叹了一口气：「我看得出来，您对棠儿很好。这段时间，不论是帮忙安排我的手术，还是对棠儿的照顾，我都记在心里了。」
「阿姨不必客气，乔棠是我的朋友，我帮她是应该的。」秦珩语气淡然，却掩不住一丝认真。
林素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棠儿这个孩子，比较特别……」
秦珩微微一怔，脸上的笑意稍稍收敛了些：「阿姨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素的目光在乔棠和秦珩之间扫过，神色中带着几分复杂：「棠儿这孩子……虽然她现在的模样，和其他女孩没什么两样，但她……和普通的女孩子确实不太一样。」
乔棠听到这话，脸色一僵，连忙插嘴：「妈！你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