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献我们的财富,献出我们的身体,成为那至高的存在的一部分。
这便是教会宣传的话语。
虚伪的神明端坐于神座之上,盲目的随从跪坐其下,享受着那幻光的温暖。
一队身着白色衣袍的身影穿梭于街道当中,一身白色下镶嵌的金黄丝缎在烈日当空下显得极为奢靡,相比于周围肮脏混乱的一切,这一对人却显得格外精致与出格。
周围的路人在看见那身白袍之后,纷纷跪拜在地,嘴里喃喃着虔诚的话语,他们目光如炬,仿佛神明亲临人间。
白袍人们在看见周围人的姿态便后,露出了一抹不知所以的笑容,为首的那位对后面的人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在听到命令之后,几位便动身,拿出了一箱子的面包,以及各种各样的日常用品,这对于长期处于边疆地带,地处干旱的沙漠地区来说,简直是梦寐以求的财富。
相比于那些贫困的边疆百姓,白溪等来自中原地区的村民生活还是稍微要好上一点的,至少能保证有水能喝,有东西吃。
但也只是好上一点而已,不过很久,迎接他们的便是永无止境的当兵生涯,直到老去也无法再次回到以往安居乐业的生活了。
阴沉的气氛一直笼罩在众人的心头,那不过是对未来的恐惧而已。
就在这时,一声吆喝声惊醒了众人的幻梦。
“神明见汝真诚,该赏救济之梁!”
“祈祷吧!愿汝之魂魄,能荣登神堂!”
无数的面包散发于空中,数不尽的生活用品像不要钱一般扔向了人群密集的地方。而至于那些易碎的瓶瓶罐罐,则是由白袍人一件件的分发给那些跪倒在地的人民。似乎是在诉说着。
唯有虔诚,才配拥有赏赐。
见此现状,愈来愈多的人开始跪拜,口中呢喃道不知究竟是什么的神明,企图谋取那厚薄之富贵。
“感谢神明大人的恩赐,我愿以我生命作为我虔诚的象征!”
“我愿意送出我的孩子!”
其中甚至有人拿着赠送的一个陶瓷碗,里面浑然装着属于自己的鲜血,妄想让神明承认自己的真诚,无瑕。
“但这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白溪如此说道。
即便她也憎恨这无比荒凉的行为,但她也知道这只是迫不得已才这样的。
乱世的绝望早已刻入人们的内心,永无止境的折磨着众人的精神意志。
需要有人去终结一切,但没有人能做到。
“滚开!滚开!干什么呢!”来者是一队身着厚甲之人。
亮眼的白袍与那黑沉沉的盔甲勇士们对视着,双方都有绝不退让的意志,只不过当勇士们拔出长剑之刻,那一切的勇气便烟消云散了。
白袍人就宛如家鼠遇见凶恶的猫一般,慌乱逃窜,最后只留下那无尽的混乱以及散落一地的财物。
就此刻,秩序不存,荒民们开始抢夺,开始争打,开始掠夺,似乎不在神明的目光之下,一切行为都是有理有据的。
但同样的,面对那闪耀着荣耀辉煌的长剑,即便是神,也要退避三舍。
面对那猛虎般的杀戮之色,即便是最为强壮的勇士,也要有忌惮之心。
荒民们纷纷避让,生怕下一秒尖锐的刀刃便会嵌入自己的身体。
“这该死的教徒们,真是哪都有,跟偷吃粮食的老鼠一样,赶也赶不走,杀也杀不尽,就只能放任自流。”
“可是,莱伯特长官,那些教徒不还对百姓们挺好的吗?”一旁的侍从官如此说道。
“那是因为你没有看清他们的本质,说白了,他们就像一种毒品,一旦你染上就永无翻身之地的那种,他们会污染你的思想,最后成为一名类似瘾君子的存在,整天只会祷告自己的神明,祈求祂会将自己从困境当中拯救。”
“这同时也是上级的命令。”仅单凭这句话便封锁了侍从官一切的反驳。
白溪等人也在一旁关注着这一场闹剧,她本人倒是挺好奇这边境的守备力量的强度,而不出所料,其是极为强劲的。
这大概率是帝国几百年间的不断积累,才铸就的庞然大物。城墙上方是拉满的弓弩,身着坚实盔甲的将士们宛如一座座铁塔,守备着城墙的安全,拒绝一切来犯之敌。
就是这如此坚固无比的城墙,里面的人民一定是安居乐业的吧?
高塔之下束缚着人民的灵魂,城墙外的人想要进去,而城内的人想要出来,但他们也知道自己出了这城墙,就不过是那蛮族刀板上的鱼肉而已。
待到第二天,白溪的队伍也出发了,前往了他们最终的目的地——边塞。
出了城门,白溪刻意关注到了一个点,那就是。
门外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片森林,按道理来说这种偏僻之地本不应出现如此茂密的森林,她也为之疑惑。
似乎看来,这片森林有不断的树苗被种植。
“那哪里来的那么多养料?”白溪疑问道。
众人走后,那茂密之下,一颗颅骨仍未被土壤埋葬,只是暴露在外,向世人告知它的下场。
神明之子,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