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错觉吗？
就在刚刚的一瞬间，好像和远处讲坛上的校长对上了视线……
应该只是错觉吧？
毕竟我又不认识她，她也根本不可能认识……不对。
以我提交了资料才进行森罗适配测试这事来说，如果她的记忆力足够好，就算是能记住我也并不稀奇。
但在场的新生有这么多，作为日理万机的校长，总不可能把每个学生的样子和名字都记清楚吧？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
“生活，就是战斗。”
叫做夏茗音的校长，说了句并不是很符合她身份以及这场面的名人名言。
接着向学生们低头行礼，学生们也回以无比热烈的掌声。
按理来说，她该走下讲坛了。
可她却依旧留在那里，面向所有的新生再度开口。
“接下来，请各位同学做一件事——那就是确认坐在你隔壁的人是谁，记住对方的脸，并告诉自己，这一位就是你在接受入学考试时的搭档。”
我望向简靓绮，简靓绮也看着我。
“入学考试……搭档？”
这确认自己没听错一般的发言，让我产生了很不好的预感。
“各位都确认好了吗？”夏校长的声音接着响起，“3分钟后，礼堂内会响起一道铃声，在听到这铃声之后——各位同学，你们需要与自己的搭档进行决斗。”
什么……？
得知仪式内容的瞬间，我——不，到处都听得见惊呼声。
“怎么了？理解不了吗？”
和我们的惊讶形成反差的，是夏校长若无其事的神情与口吻。
“入学考试就等同于资格考试。获胜者的入学将获得承认，落败者则将立刻被剥夺森罗，并立刻请离这里。”
简单的两句话，使得讲堂中顿时鸦雀无声。
在入学典礼上举行入学资格考试。
也不怪新生们议论纷纷，对于这样连个招呼都不打的行为，任谁听了都会瞠目结舌。
“开玩笑的吧……”
对，甚至是觉得无法接受。
“就算是万象训练学校，也不用在入学第一天就……再、再说，不是只要拥有万象力的话，谁都可以入学的吗？”
比起向我提问，神情慌张的简靓绮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提问。”
在众人的一片错乱之中……
唯有一个人站了起来。
“校长。”
那正是，我和简靓绮先前聊到过的女孩。
“既然有入学考试，为什么没有事先声明？”
当着新生及老师的面，这名不知是人类还是吸血鬼的少女，无视学校间的上下关系，向诺丁学院的校长投以桀骜的质问。
“是个好问题。”
校长没有直接回答，也没有就此发怒。
不如说正相反，她以颇为欣赏的眼神打量少女，露出一个在我看来算是很愉快的神情。
“那么我问你，”她说，“对于你来说，或者是在你眼里，这世界上所发生的事情，是全部都会提前跟你打招呼的吗？”
“不会。”
“所以？”
少女一言不发地坐了下去。即使如此，比起没说过对方的败北，更像是认可了校长发言后的休止。
没有理由，她就是有着那种气势。
“本校并未说过入学考试不存在之类的话。”在少女坐下之后，接着开口的是那名在讲坛旁边等候的男教师，“至于其他方面，截至目前为止，学校也没有向各位收取过任何费用。所以不存在什么问题。”
虽然我懂他的话是在解释……
但很显然，这发言只会让礼堂里的学生更加议论纷纷。
困惑是正常的，不安更是理所当然。
“考试的规则很简单。”
可夏校长却根本不在乎台下的状况，她以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语气，讲述起了接下来的决斗规则。
“基本上，这场决斗中要使用什么都是自由的——换句话说，也就是没有武器使用限制。当然，也允许使用森罗。当一方宣布失败，或由校方判断无法继续战斗时，就表示已分出胜负。另外，若十分钟内无法分出胜负的话，则两方都判定为不及格。”
一片哗然。
礼堂变得格外喧闹起来，即使不去特意关注，也可以很轻易地看见一些新生脸上的恐慌表情，以及听到接连的怒吼。
“那输的人将来要怎么办！”
“开什么玩笑啊！？”
“这不是耍人玩吗！？”
“难道你们能负起责任不成！！”
然而——
“不想参与的话走就好了，对于连第一步也迈不出的人来说，做什么都没有必要。想投诉的话就请尽情来吧。只是作为校长我要亲切地提醒你们，虽然有关学校的费用目前谁都没交，可截至目前，你们的资料也算牢牢握在我们手上。如果不介意为自己学生生涯增添上‘光辉’的一笔，无论是骂人还是砸抢，都请随意来吧。”
她是怎么做到……
以看起来真的很亲切的表情，关怀般的眼神，去说出如此威胁且冷酷的话呢？
即使不做什么动作，光是无形中散发出的氛围，就能将所有新生的声音封杀。
“简直就是生存竞争……”
我听见有人喃喃自语，这话倒也没错。
作为就读万象学校的学生，战斗基本是迟早的事。每个人大抵都做过了会涉及相关课程的心理建设，却恐怕怎么都没想到会来的这样快这样突然。
为了让自己留在学校，就要让对手离开学校。
这件事乍一听没有问题。
但仔细地去进行推理的话……
“对了，附带一提。”
在大多数人都没有办法接受的时候，站在讲坛上的校长，如若恶魔一般地再度开口说话了。
“之前借给你们的森罗，是经过上锁处理后的。并且只要启动，就会形成基础保护膜。换而言之，即使就这样全力出击，也不会真的对谁的造成无可挽回伤害。”
这也未免太诈了。
我不禁想。
以这样的方式去讲，就等同于把尺度进一步地放开。那么还犹犹豫豫的新生暂且不提，像是本来就没什么顾虑或者比较莽撞的……
“那么，战斗开始。”
伴随着校长的宣布，礼堂的某一角爆发出巨大的爆鸣声。
很显然，有人开始动手了。
如果夏校长没有说刚才的话，我认为至少也会有人举手讲一讲“是否能替换搭档”这样的话。
可她把态度放在了这里，她的发言让大家一阵哑然，时间是很宝贵的东西，宝贵到轻而易举地便流走了。
很多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当然我并不属于其中之一。
只不过。
若是就这样随波逐流，我就非得将简靓绮从这里踢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