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盒子上的红绳，里边放置了一块与齐芸笙相同的白玉牌子。
拿在手心中，往里边注入灵气，没有字的一面会显示积分，我的是‘壹佰’，只能接难度最小的铜级悬赏。
“姐姐！”
回去路上碰到了刚从秘境里出来的江星海，怀里抱着两只黑白色交错的小灵离猁，正在给她的脸疯狂添血痕。
“你不疼啊！”
我想为她涂药，但一凑近，灵离猁的爪子就扑了过来。
验核悬赏成果的队伍已排成了长长五列，等排到江星海，她的脸估计要被挠成灵离猁的胡子了。
向一位路人弟子买下他手中的空笼子，将两只凶狠的小家伙放进去，这才让江星海半蹲着，用上好的养肤膏给她涂脸。
“嘶，姐姐，疼~”
在她脸上揉化乳白色膏体，我没好气道：“别装可怜，被挠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声疼？”
“嘿嘿，被发现啦。”目光落到笼子里的小家伙们，江星海笑不出来，耷下嘴角，“它们抓我是应该的，我都毁了它们的一生了。”
“也不一定哦，或许你是个毁了它们一家的坏人，但是有没有毁了一生，这不好说。”
擦掉新伤口的血迹，又挖取一勺药膏涂抹，我花了点时间措辞，安慰道：“假设星海没有去抓它们，它们可能会和爹娘们过上好日子，但也有可能被其他弟子拐走，或是遇上以它们为食的灵兽而丧命，这些都跟被星海带走的情况一样，是命运安排好的，没有办法。”
“嗯……”
“但是！”我提起她的嘴角，“它们遇到的星海是个好家伙，会因为无奈破坏它们的家庭而自责，被挠花脸却不会生气，这算是它们一生中的小幸运。至于之后嘛，是会过得更好还是更坏，就得看它们的造化了。”
我低声在她耳边建议：“星海要是想让它们过得好，可以在之后把它们买下嘛。”
“没钱……”
呃，祸离和齐芸笙没给她吗？
“我有。”拿出几张灵票，和笼子一起塞给江星海，“去排队吧。”
她悲哀道：“命运不好怎么办？”
“要不说你的小脑袋瓜是空的。”我点了一片弟子，再指了指笼子里的灵离猁，“他们，她们，还有它们，没有谁不希望自己的命运不好的，努力活着，是为了让自己的命运变得更好。如果命运它本身不好，那就要变得强大，去拥有改变坏命运的力量，与它抗衡。”
“那万一抗衡到最后也没能改变坏命运呢？”
“你不去抗衡，如何知道结果呢？”弹了下她怀中的几张灵票，我以它举例，“不来问问我，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灵票呢？有就是有了，没有也没关系，你知道答案了，不是么？”
江星海迷糊地点了两下头，抱着笼子去排队。
她先是歪头困惑，接着立回脑袋做出顿悟的样子，又低下头捧起笼子眯眼勾唇，像是想通了。
但我想不通了。
她分明是个天真无邪的好孩子，为什么要引导她做个恶人，让她走向必死的结局？
我不允许。
在心里说出豪放台词后，我转身伸个懒腰，放下手时看见了抱着小灰团子的封琼。
“嘿，封琼，它怎么样了？”
走过去戳了戳小灰团子，软乎乎的，还会哼唧，看起来还挺健康。
只是毛没有花见欢的细软，摸起来手感不太行。
“不太好。”
“嗯？它看着挺好的呀？”
“医师说它左前腿少了块骨头，身体也不太行，心脏那边好像有啥病，不能快跑，长大了也不能当坐骑。”封琼叹气，“他们还奇怪我为什么要拣一只难活的灵兽，都叫我丢了。”
“所以你要丢吗？”
封琼摇头，面露难色：“我想养它，可是它难养，既要给它吃好的，还得买很贵的灵药为它护身体，而我现在只能接铜级悬赏，怕后边买不起药。”
“所以要丢吗？”
踌躇了一会，她看着小灰团子，下定决心道：“不丢！它是我带出来的，我得对它负责！”
“那不就好啦，给我抱抱。”
天喑狸狗的毛也不全是灰色的，比如我怀里的这只，眉头那有两点白色的毛，跟柴犬差不多。
与柴犬不同的是，天喑狸狗长大后，两处白点会拉长，和人的眉毛很像。
“是只雌兽啊。”卡着小灰团子的胳肢窝晃了晃，它张嘴呜呜叫了两声，我笑嘻嘻地对封琼说，“听到没，它叫我干娘呢。”
“啊？”
“既然它这么乖，那以后的饭钱药钱我都包了。”豪气地抽出灵票放在小灰团子的肚子上，把它还给封琼，指尖闭住她快要开口的嘴，“我只包它的，而且没有我，你差点就把它丢了，所以带它出来有我的一份力，你不能不让我做它干娘。”
抱着小灰团子，封琼眼眶溢出了泪。
正巧小灰团子这时打了个哈欠，眯眯眼也挂出了两颗泪。
灰色头发的封琼，灰色毛毛的天喑狸狗。
“嘿，它真的很像你生的，灰不溜秋，而且都狗。”
封琼左右看了一眼，把天喑狸狗抬到脸前：“汪汪。”
可爱。
感觉有不太好的癖好形成了。
“咳咳，你以后别这样了，之前都是跟你闹着玩的。”挠挠小灰团子的下巴，我问，“它有名字吗？”
“洛师姐给它取个吧？”
“小灰。”
我知道，我是个取名废。
“哈哈，那它小名就叫小灰吧。”封琼很委婉地拒绝了这个名字，抬起小灰团子，“叫月琼吧，洛师姐的‘月’和我的‘琼’。”
月琼，越穷。
她是想让小灰团子跟她过一辈子穷日子吗？
“……”
“你硬要用这两个字的话，还是改‘琼月’吧，‘月琼’不吉利。”
“啊？为什么？”她眨着眼睛，琢磨明白了，连忙点头应道，“琼月好，就叫琼月了！”
她抱着小灰团子，脸使劲蹭着它：“小琼月，好琼月，以后跟我啦！”
“呜嗷！”
真像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