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睫毛微颤,眼睛半睁,躲在被窝里打了个哈欠,蜷曲双腿缩成一团,天气好像又凉了不少,暴露在冷空气中的皮肤都感到了凉意。
她瑟缩的将被子扯过头,把整张脸都埋进了被窝中。
好冷~不想起床。
陈澄大脑恍惚的想着,脑海中却冒出昨晚安源向她表白的画面,不知道哪来的喜悦填充了内心,令她忍不住躲在被窝里偷偷笑出声来。
“快三十的人了还这么不禁逗,嘿嘿~”
“完全被我的美色迷住了嘛!”
陈澄抱着被子在床上开心的直打滚。
可是既然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安源的生理需求怎么办......让他自己用手解决!
陈澄翻身坐起,伸了个懒腰,顺手披上安源的风衣,光脚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
太阳已经高高升起,阳光洒落在女孩的身上,给她头发映出金灿灿的暖色调,她深吸了一口气,望着窗对面的楼层,远处叠峦的山包,楼下略显稀疏的车流。
陈澄的精神前所未有的好,眸子明亮有神,她从未如此的对未来充满期待,展开双臂,好似在拥抱阳光,拥抱彻底成为了女孩的自己。
“起床啦~都八点多了,太阳晒屁股咯~”
“没锁门。”
安源推门而入,正要说笑些什么,却脚步一顿,注意力完完全全被朝阳笼罩的女孩吸引了。
陈澄的笑容阳光明媚,眸子明亮的宛若闪着星光,她侧过头,发丝被清风浮动,甜甜的对安源一笑,便宛若笑到了人心坎里,酥的人骨头都软了。
“今天心情这么好?”
“嗯啊!有种很特别的感觉......”
陈澄小步迎上前来,轻轻搂住了安源的脖子,带着淡淡的羞怯,主动垫起脚,啄了下他的唇。
“早安~”
可安源却表情僵硬:“那个......”
陈澄也愣住了,呆呆的抬头看向站在后头,提着拖把水桶准备进她房间做卫生的母亲。
“......”
母亲摇了摇头,叹口气,好似在感慨世风日下。
“妈......”陈澄脸蛋上的绯色陡然通红,赶忙松开安源,后退一步,尴尬的双手藏在身后,窘迫的撇开头,转移话题,“你不是通宵打麻将吗?还没睡啊?”
“等下午再睡个午觉,不然今晚睡不着。”
“卫生我来就行,我来做。”
陈澄尴尬又殷勤的想接过母亲手里的拖把,可母亲却将拖把一挪,避开她的手,叹着气往卧室里走:“还是我来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敢让您做卫生啊~”
“这么多年也没见你跟妈妈这么亲昵过,哎~”
“妈~”陈澄小碎步跟在母亲身后,狠狠心,也贴上去,亲了下母亲的脸颊。
记忆中,好像自从上幼儿园后,她就再也没亲过母亲了。
虽然很尴尬,但好像也不赖?
母亲的耳尖红了,却噗的笑出声,笑骂的推开女儿:“行了行了,装模作样的,快去吃早餐!”
“哦!”
陈澄如临大赦,拉着安源赶紧溜。
“你怎么不提醒我啊?”她小声抱怨。
“我不也愣了下吗?”
“有什么好愣的?”
“你太漂亮,看愣了。”
安源油嘴滑舌的调戏女孩,但陈澄压根不吃这套,回头给了个白眼。
早餐显然是在楼下沙县买的,拌面扁肉小笼包三件套,母亲还特意用小碟子装了点番茄酱,用来沾小笼包吃。
给有点坨的拌面添了点汤,简单搅和搅和,陈澄抬眉询问道:“作业还有好多,早上教我做作业,下午我们出去逛逛吧?”
“你居然会主动出门?”
“不是,我妈说今天要带我去买新衣服,那还不如你带我去买呢,或者有难同当?一起去?”
安源想了想:“那就把我妈也叫上,两家一起去,快过年了我也要买套新衣服。”
“嗯呐!阿姨去了,我妈也不会逮着我折磨了。”陈澄吐槽道,“你也不是不知道跟我妈逛街得有多恐怖,能拉着我把一条街的服装店都试过去。”
要说逛街,她也喜欢大晚上的在街头瞎逛,但跟着母亲,她就完全不喜欢逛街了。
聊了没两句,二人却突然沉默了。
倒不是不知道聊什么,他们的话题能从游戏聊到军事,从太空聊到国际关系......现在却同步回想起昨晚袒露心声说过的话,尴尬的不知从何提起。
可又好像完全没必要尴尬?
陈澄窘迫的摆弄着鬓角的发丝,嘟哝道:“昨晚的话,你不是喝醉才说的吧?”
“我一共也就只喝了两瓶。”安源嘲笑道,“昨天你哭哭啼啼的啊~”
“闭嘴!咬你啊!”
女孩一如既往的容易害羞,张牙舞爪的威胁安源。
陈澄的外貌,发型,举止,性格......明明都没什么变化,可安源就是觉得,她身上似乎多了点什么。
变的更加可爱,漂亮,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间都多了点少女该有的活泼生动,不像是以前那般内向阴沉,彻底走出了常年宅家的阴郁气质。
但她身上还是残留着过往的男性痕迹,怎么也洗不干净。
“没有像你害怕的那样,变了个人。”
陈澄怔了下,低头看向自己纤细的手背:“是吗?”
“嗯,怎么看都像以前那样欠揍。”
“去死吧你!”
陈澄骂骂咧咧的一脚踢了过去,愉快的眯起眼睛,单手托腮,吃着早餐发呆。
事实上不论她愿意还是不愿意,是否排斥,都无法改变那二十七年的男性记忆,她始终是她,怎么也不会变成另一个人。
“那你不会觉得膈应吗?”
“有什么好膈应的?”安源笑眯眯的说道,“我都快忘记你以前长什么样了。”
就好像陈澄本该就是女孩一样。
陈澄一本正经的试图给安源塑造虚假记忆:“长的特别帅!比你帅多了,而且十八厘米,超大!”
“你猜我信吗?”
“不信你再回去看看?”陈澄轻哼一声,“反正你忘记了,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是我十九厘米。”
“那我当时就是二十!”
莫名其妙的竞争欲下,陈澄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可话音刚落,她却突然一个激灵,眸子都不自觉地瞪大了,怯怯的,带点羞涩,难以置信的望着安源,目光一个劲的往安源下半身飘。
不是!多少?!真的假的啊?
这谁遭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