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他去吕总办公室汇报工作时，他悄悄地拉她的手，她也不会抗拒。也就是说，通过这一段时间的努力，他获得了与吕总拉手的权利。或者说，从吕总的角度，她向林枫开放了自己的手掌。

事情在向好的方面进展——林枫是这样认为的。

他相信，如果有更多的机会，这个漂亮、风韵、知性的中年女人，一定会向他开放更多的权利，当然是指身体的权利。

基于这种预期，他工作更加专注，更加认真了。

那天晚上，林枫蹦蹦跳跳地回到家里。他今天很有成就感和满足感，因为他的女上司请他吃饭了。

推开公寓的门，里面一片漆黑，一片寂静。

现在，整个公寓三室一厅，只有他和芸姐居住。没有小飞后，整个公寓显得冷清了很多。

这个点儿，芸姐应该回家了，为什么她卧室的灯没有亮着呢？里面也没有任何声音。

难道她又陷入了昨晚那种无助的沉静的状态？还是说，她现在还没有回来，还在加班？

他来到芸姐卧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许久之后，里面也没有人回应。

他有些担心，便给芸姐打电话，可是电话那头却没有人接。

她去哪里了呢？她昨晚状态就不太对，说脑子里有个什么声音在低语。

她不会遇到什么事了吧？林枫陷入了怀疑中。

他果断推开了芸姐卧室的门，打开了里面的灯。卧室里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窗台和地板一尘不染，床头的百合花已经微微绽开……

落地窗前的饭桌上放着一本蓝色的书。林枫来到饭桌前，凝视着那本陌生的蓝色书本良久，才将它拿起来……

在明亮的白炽灯的照耀下，他看见书的封皮上写着“虞美人秀”几个大字。

他翻开本书，在第一页上看见了芸姐的照片。

在照片里，芸姐穿着白色的运动短裤，露出健康丰盈的小麦色大腿，正在田野中奔跑。金黄色的阳光从她后面照来，将她奔跑的身影拉得很长。

她微微扭过头，仿佛正在对身后的人微笑，或者对正在凝视这张照片的林枫微笑。笑容很灿烂，像绽开的向日葵。蓝蓝的天空中漂浮着朵朵白云。远方的远方是黛青色的山脉。在一片模糊中，山脉与蓝天失去了界限。

照片中的芸姐阳光健康，像一个无拘无束、爱运动的少女。

接着，林枫又在照片的下面看见了一段留言：

“枫弟弟，都没来得及当面向你道别，真的非常抱歉。我家里有点事，是非常着急的事情，我先离开了。我离开后不一定会回来，我们也不一定会再见面。你要保重自己。谢谢你配合我完成了表演。再见。

——爱你的芸姐！”

她走了，留下一段碎片化的语言，让林枫既感到失落，又感到迷惘……

他说“谢谢你配合我的表演”。

这是什么意思呢？我配合她表演什么了？难道不是她在配合我表演？

明明是我给她设定的角色，我是她的主人，她是我的奴仆……

也许表演本就是相互的。她在表演我的奴仆，也就意味着我在表演她的主人。所以她说“谢谢我配合他表演”大概是这个逻辑吧。

林枫感到很失落。

突然间，他觉得这个房间很空很静。

他皱着眉头，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想排遣失落的心情。

他仔仔细细在屋子里的各个角落搜索了一遍，想将她遗留下来的某些残碎的物品收集起来，也算是给自己留个纪念。

可是他找了一圈，却发现她似乎没有遗留下任何物品。

柜子、床头柜、衣柜里都是干干净净，她的生活用品、衣服鞋子等各种专属于她的器物都消失了。

真是太奇怪了！

他有点儿想她了。

她到底去哪里了呢？难道是回老家了？她的老家又在哪里呢？

林枫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了小飞，小飞或许知道芸姐的老家在哪里。

于是，他拨打了小飞的电话，但电话那头没有人接。

“这个孙子，一旦放过了，就变得高冷了。”林枫狠狠地骂道。

芸姐说她家里有急事，是非常着急的事。那到底是什么事？她为什么不跟自己说？说不定自己能帮她处理呢。

他大概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困难，并且这个困难她不相信林枫能够帮他解决。她想要自己独自去面对。

她可太瞧不起他了——也未必是瞧不起他，或许是在保护他呢，不想让他卷入到某些事件当中。

……林枫陷入了无限的猜疑和遐想。

他拉开落地窗前的绿色窗帘，城市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晃得他眼花。

不行，毕竟我是她的主人呢。我一定要找到她，确定她没有遇到什么重大的事情，然后再当面向她道别——林枫下定了决心。

“喂，两位女鬼，在吗？”林枫问道。贞子和伽椰子半透明的身体慢慢显现在他面前。

“老公，在呢，有何吩咐？”她俩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的室友芸姐不辞而别，我担心她可能遇到了什么困难或者不好的事情。你们会飞来飞去，也会穿墙透壁。所以我希望你们去帮我找到她，看看她在哪里，正在做什么事，是否平安，可以吗？”

“可她是我们两个的情敌。”贞子说。

“她是人，你们是鬼，你们之间没有竞争关系。你们不应该吃她的醋。”

“可是资源是有限的。”伽椰子说。

“咦，什么意思？”

“老公，你的弹药是有限的。她中了你的弹药，我们中的次数就少了……”贞子说。

“哈哈哈哈。”林枫狂笑道。

“老公何故发笑？”伽椰子问。

“你们错了，我的弹药是无限的。所以，你们快去吧。我是能够无限弹性地供给的。你们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之后，为夫会好好奖赏你们的。”

“怎么奖赏呀？”

“我会买很多玩具，你们想要的玩具。”

两个半透明的女鬼，脸蛋变得通红。

“哎呀，贞子姐姐，我们的老公好坏哟，我们赶紧走吧。”

“可是我就喜欢坏坏的老公。坏坏的老公才有味道和……劲道。”贞子撇着嘴说。

“所以呢？”

“所以我们就听他的吧。”

“好吧，我没有意见。”伽椰子声若蚊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