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泡沫。

脆弱，渺小并不断膨胀的泡沫。

宇宙就有其寿命，当一个宇宙膨胀到极限时，泡沫便会爆开。在那名为宇宙大爆炸的现象中，其内部的一切能量都将化为能量波扩散。最终和其他宇宙的爆炸波相互碰撞时，便形成新的奇点，诞生出一个渺小却全新的宇宙。

接着全新的宇宙也会继续膨胀，直到下一次爆炸。

周而复始，循环往复。要说有什么特别，那便是不同宇宙膨胀的极限都可能略显不同。

对于高维的存在而言，死亡和时间的概念早已消失，不需要进食，不需要争夺，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拥有了一切。

没有固定的形体，更像是一种拥有思想的能量意识。

没有追求，也不需要有追求。

直到他们开始窥视到这些名为宇宙的泡沫中，孕育出微不足道的生命。

繁衍，竞争，进化。

一个又一个生命，在泡沫（宇宙）中一粒尘埃（星球）的舞台上诞生，它们中的大多数或是成为自然界的一部分循环着吃与被吃，诞生，繁衍和死亡的命运。

但也有部分拥有了智慧，屹立于生物的顶端，创造出全新的文明。他们学会了使用语言，学会了创造工具，明白了如何创造秩序和规则。

可不同的智慧体间就存在着差异性，一人所制定的规则和秩序，就并非适用于所有人。

压迫和反抗开始出现，学会了对追求力量，学会了对权利的争夺。

总而言之——杀戮和战争。

为了一众生命群体的进步和稳定。信仰，荣誉和集体利益的观念随之诞生。而这些智慧生命也逐渐从个人之间的对抗，转向团体的对抗。

小的部落逐渐壮大，秩序也逐渐得以完善。国的概念开始出现，规则也逐渐复杂。明明都是同类的生命体，其生活的差异性也越拉越大。

压迫和反抗，再一次建立新的秩序。

总而言之——杀戮和战争。

看着一个又一个生命的历史从兴盛走向终结，像是这宇宙周而复始的命运，永远走不出这宇宙，在这渺小的泡沫（仅限于高维生物而言）中覆灭。

结果是悲剧，但在这中途却隐约有些不同。

高维的意识体们也逐渐对这些微观的生命产生了兴趣。只是他们太过强大，而宇宙这个泡沫对于他们而言就太过脆弱。

仅是微不足道的触须探入其中，缺口便会形成恐怖的黑洞将一切吞噬，而那引力就连光也无法逃离，让无数星系沉沦覆灭。

很显然，以身入局，无法完成。

而想要将自己的意识转移，却找不到可以让他们成为“玩家”的载体。

于是这些高维的存在，成为了【观测者】，而他们中有不少就选择成为棋手。

通过无数的测试，他们终于掌握了能将自己些微智慧和力量带入这些宇宙中的手段。

那便是被人们称为【圣碑】的技术，通过精神污染让无数生命转化为长满触手的扭曲怪物，通过献祭飞升的方式，以血肉和灵魂作为基础能量，培养出更强大的个体。

在拥有这些高维意识的俯视操盘下，他们选中了一个又一个智慧生物让他们成为自己的信徒，赐予他们智慧和力量，腐化一个又一个星球。

无数的文明因此没落，但对于他们而言却像是颇为有趣的动画。

信徒们相信着高维意识将赋予他们救赎，混迹于人群，伪装自己的身份在不同的时代进行宣传并一步步腐化同类。而那文明之中也必然存在想要拯救世界的存在，而低等生命之间或是力量或是智慧间的对抗，就让高维意识们感到——愉悦。

即便高维意识们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但他们也依然会喜欢那些敢于反抗的生命。不同的变数，就像动画里意外的展开，让他们感到一丝欢喜。

他们喜欢更为优秀的对手，也更喜欢一步步让对手绝望。看着他们不断失去的痛苦，看着他们不得不前进，看着他们清楚一切都是徒劳后认清残酷的疯狂，看着他们腐化，成为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并最终成为他们的棋子，屠戮万千生命，只为了遵从所谓“天意”。

这些高维的观测者们就颇为喜欢这些剧本，他们原本无形的躯体也随着观测越来越的生物，而逐渐浮现出他们的特征。

只是他们观测的实在太多，元素叠加的也过多。导致就算是作者也很难形容他们此刻的外貌，难以用光年来衡量的巨大身躯，就像是柔和了不知多少亿兆种生命特征。或许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比较合适：

难以言状。

这些高维的观测者们亦创造出一个比宇宙更为稳定的混沌空间，如同阿宅们存放手办的玻璃墙一样，去保存这些文明的毁灭者，让它们获得永生。

而这混沌空间，便是位于黑洞反面的空间。

即便这些信徒们拥有了超越恶魔级，甚至是逆天级的力量，却也仍无法承载观测者们的意识。他们强大到可以毁灭一个星球，甚至星系。却仍做笼中之鸟无法逾越那宏伟的障壁。

直到此刻——

来自低维度的能量超越了光，超越了空间，超越了概念。贯穿那不可逾越的屏障，让那求救的悲鸣回响送达到全新的领域。

来不及确认信息，整个高维领域中的所有观测者此刻都被惊住。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也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

为了不让屏障破碎，高维观测者中的一员立即催动力量试图将那能量压制，将那缺口弥补。

但他做不到，伴随着一阵恐怖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爆鸣噪声响起，那是来自意识深处的哀嚎，那突破了维度屏障的力量竟将那观测者伤害！

相比观测者那柔和了无数特征，就算用光年也无法测量的巨大身体而言。这传递而来的力量，就已非沧海一粟可以形容，更像是一粒尘埃流入浩瀚的宇宙。

本该毫无意义，但此刻却将整个世界颠覆一般夸张！

无法理解的现象，让这高高在上的观测者第一次感受到了两种全新的情绪。

痛苦和恐惧。

【明明是被自己腐化培养出的玩具！明明加起来都无法承载自身些许力量和精神意识的低等存在，又怎会拥有如此威能！】

力量依旧在肆虐，维度之间的屏障裂痕不断扩散坍塌，整个高维空间也随之剧烈摇晃。

【发生了什么！】

【你做了什么？】

【快阻止！】

无数其他观测者的意识不断涌来，而他即便再度推动更强的力量，却仍然无法将那求救的信号能量完全压制。

是因为团结的力量创造了奇迹？

不。

很快他便意识到，那并非完全是低等生物的力量。在那之中包裹着一股从未见过的魔力，而这魔力虽然显得无比渺小，却呈势不可挡之势将一切试图拦截的一切全部撕碎，化解。

匪夷所思的强大，而那便是厄眼主教吸收心酱的魔力。本以为自己能将心酱的魔力吸收为己所用，却不料如今成为了残害主上的手段。

就连自主的意识也被那心酱的魔力不断瓦解，求救的声音在意识中不断蔓延占据一切思考能力。他不由得发出一阵恐怖的惨叫，那庞大的身体也随之轰然倒塌。

【help us my lord ，help us my lord……】话语不断重复，最终消失，而也在这时死亡这一概念，也第一次在这高维空间中出现。

那原本自己收藏“战利品”的混沌空间，此刻却从一片漆黑逐渐被一股白光笼罩。

心酱燃烧着这高维生物的藏品，并以超乎一切智慧生物想象的速度不断毁灭他的躯体。而那观测者也像是感受到死亡在逼近，疯狂的扭动身体，并向着周围的观测者拉近距离，试图寻求帮助。

狼狈不堪。

也许这样的情况就是一种对其他观测者的警示，或许他们就该将修复维度间的裂痕视作第一要务。

但他们很显然更加在意那力量来源于何处。

【这是什么文明！他们是如何拥有这样的技术！？】

【毁灭他们！不能让他们继续发展！】

他们坚信着，这种情况的发生说不定是那个观测者玩脱的结果。

原本玩乐观测的心态在此刻天翻地覆，如今当他们清楚到自己的存在将被低等生物威胁时，斩草除根就成为了他们心目中的优先事项。

凭借他们那无上的力量，他们很快就在那数之不尽的泡沫中锁定了心酱所处的宇宙。

【毁灭那个宇宙。】一位观测者发表意见。

【不】另一位观测者却拒绝了提议。

【能凭一己之力干涉高维层面，想必是这一方宇宙中融汇大道并再度飞升的存在。多半是这宇宙的观测者贸然赋予过多知识和力量导致的问题。】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超脱者了，此子断不可留！】

【但却很有收藏价值。】

【以及可利用的价值。】

讨论中，他们做出了足以让他们后悔终生的决定。

【把心酱传送到高维空间。】

强大伴随着傲慢，面对未知的异常即便是人类都会保持敬畏，但对于他们而言却绝不允许任何生物触犯他们的威严和地位。

更何况此刻，他们意识到那所谓的心酱此刻的本体和意识正处于分离阶段。即便她的存在对于无数宇宙来说有多么出色和优秀，但此刻没有意识的躯体想要毁灭又有何难？

这是机会！一劳永逸解决这威胁的机会！甚至就连这空间的破损，想必也能用心酱的力量去弥补。

没有一丝犹豫，说干就干。

心酱所处宇宙的时间被瞬间禁止，磅礴的能量撕裂天空，装甲厚重的运输机外壳自动分解，而那陷入沉睡的心酱便被那宇宙之外的强大引力牵扯而出，化作无法窥视之光直冲九霄云外！

时间重新流动，顷刻间那跨越维度的拖拽所产生的巨大冲力，化作一股能量突然炸开！

对于那些军人而言，还来不及确认为何厄眼主教突然消失，紧随而来的就是面对这强大的冲击，不仅将整个飞机轰然解体，波动更是向四周扩散直数百公里！不仅是那周围的战斗机剧烈摇晃，就连远在国家另一段的沙漠地区，也清楚的感觉到一阵强风吹拂脸颊。

【汇报情况！能听到我说话吗！？刚才发生了什么？】联络器传来嘈杂的电磁声响，这一切的发生都叫这些状况外的人无法理解，但同时不安的感觉更是充斥他们全身，让他们不自觉的发抖。

【这里是行动指挥，我们这边除了那位魔法少女都平安无事。】联络器的另一头在过了半分钟后才有了回应。

在那时间恢复流转的瞬间，他们只感到强烈不安，眼看将被不明的力量冲碎，但随即自己就被一种能量包裹，不仅在数百米的高空平稳落地，甚至整个队伍没有一人伤亡。

不知道该说诡异，还是奇迹。

那厄眼主教突然穿越黑洞的消失，运输机突然的解体并释放出强大的冲击波，甚至是心酱的突然消失，都让他们一头雾水。

而此刻镜头调转。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心酱，已被传送到那高维的世界，接受审判。

只是如今的来者便绝非我们熟悉的可爱少女，而是位端庄高贵的女神。

比天使多丝魅态，又比魅魔多一丝纯洁。

五官端正，肤如白玉嫩似软膏，一对金眸明媚慈和，娇软粉嫩的双唇缓缓扬起微笑的弧度，纯白的长发宛若瀑布落下，在魔力的鼓动下翩翩起舞。

身高从原本一米五长到了如今的一米七七，身材也更是得到了不小的进步。

原本美丽的花苞结出丰硕的果实，支撑起那修身的制服，光滑圆润的白兔边缘（侧乳）若隐若现。苗条的细腰，浑圆的安产蜜桃，加之饱满绝美的大腿。无可挑剔的完美身材，更是将那原本可爱的礼服展现出致命的诱惑。

眼前的女子虽和观测到的少女有不说十分也有九分相似，却无论是气场还是身材都全然不同。

【你到底是什么人！？】剧烈的回响将无数周遭的宇宙撕裂，对于他们而言，渺小到如此不值一提的存在，却是第一个能威胁到观测者的人类。

“我吗？”心酱看向传递询问信息的方向。

那是一堆望不到底看不到尽头的巨大黑影，心酱能感受到那信息中传递的能量庞大到足以毁灭无数宇宙。

“嘿哎~原来以前还发生过这样的事啊~”被传送而来的成熟心酱并未太在意那严肃的质问，散发金光的美眸微微转动，饶有兴趣的打量这个新的世界。

没有任何崇拜，没有任何恐惧，即便是直面观测者本身，也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动摇。

就像是见惯不怪的一样。

沉闷的轰鸣宛若哀乐奏响，无形的破坏力让沿途的千万宇宙破灭，至高的惩戒砸向心酱的方位。

【砰。】心酱只是抬手一挥，伴随着一阵能量风暴将纯白的长发吹拂飞舞，攻击被瞬间中断，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

远超光的亿兆倍速度，却毫无作用。无论是肉眼还是人类贫弱的神经，理论上都应无法察觉，但在此刻心酱却轻而易举的防下。

“算我个人的提议哦~”面对如此攻势，眼前的心酱却没有丝毫介意，成熟端庄的竖起手指置于双唇之间。

“比起对付我，或许修复次元之间的裂缝更加重要哦~”心酱提议。

【歼灭！】没有理睬，高维存在的多种声音同时下达指令，同时数个观测者同时发力，足以让亿万宇宙的毁灭的终极力量从四面八方攻向心酱。

就连大道都磨灭了？

额……说真的，这样的描写也还是无法形容此刻这些高维存在那全力以赴的破坏力。毕竟就连宇宙都已无法成为战力计量单位的时刻，又有什么能够形容这恐怖的破坏力了？

作者想了很久，以至于高烧40度，复诊花了一堆钱，面包吃了一片又吐了大半，也没想出来该怎么形容。

所以，放弃了。

这已经不是人类能够想象和形容的斗法，超越一切概念，将一切时间，空间都完全无视。

在拥有如此力量的时候，任何招数就成为了无用之物，纯粹的破坏力就足以让一切永远消失。

但即便如此，心酱也安然无恙。甚至伸起懒腰露出光滑的腋下，并无奈的揉了揉眼角，露出有些困倦的表情。

维度在坍塌，碎裂。但攻势却没有停下，甚至他们亦试图用那数之不尽的宇宙泡沫作为手段轰向心酱的试图让她毁灭。

而这未来的心酱也终于明白了。

这些远比任何仙神更为长生，更为接近永恒的存在。他们即便拥有超乎想象的力量及智慧，却似乎并没有所谓的危机感。

人类没法想象他们没有见过的事物，这些高维度的生命也是一样。

他们诞生于此，没有任何存在可以教导。他们无法伤害彼此，他们无欲无求，也只有弱小的宇宙生物间的挣扎，才能带给他们些许的趣味。

“真可怜啊。”心酱感叹。

即便此刻的心酱清楚，维度的坍塌将带走他们的一切，但他们仍然无法停下对心酱的攻击。

他们的意识也许清楚不顾及维度的坍塌，将会发生不妙的事。但心酱这一超乎他们理解的存在，却让他们在无法杀死心酱的时间里，无法恢复从恐惧中脱离，去拯救自己的“家园”。

伪装自己的毁灭，他们会陷入疯狂，毁灭一切可能可能飞升的文明。把他们毁灭，仍会有无数的宇宙遭殃。

显微镜下的细胞，无法用肉眼看清的细菌，集群而平凡的蚂蚁，随着潮汐而畅游的鱼儿，随那气候而搬迁飞翔的鹰鸟，日复一日在院中寝食的家禽，丛林之中的不断淘汰和进化的野兽，一步步跌倒又爬起的人类……一切的画面在心酱脑海中快速浮现。

仅是无法察觉的转瞬，却又宛如隔世。像是用几千万年的欣赏了文明的诞生和毁灭。

未来的心酱悟了，咧嘴微笑，脸颊泛着温柔的红光。

“原来这就是阿心你，给我的课题吗？”

“无论是宇宙中的生命，还是这高维之中的意识。”

“无分优劣，赏罚分明。于平衡之中摇摆不定”

像是吟唱着咒语一般，微笑的心酱轻挥手臂，一切的攻击都被打断。维度中的一切被静止，就连崩塌本身也戛然而止。

“终有一天，你们会领悟自己新的使命，终有一天你们也会偿还自己的罪恶。”

话语之间，巨大的永恒神座缓缓升起，材料未知，原理更是无法理解。只是在这静止期间，这些高维存在的身体不断分解并向着那神座之上不断靠拢。

以那第一个被心酱魔力“迫害”的观测者为轴星。无数的高维存在于神座之上逐渐融为一体，化作唯一的观测者去成为神座唯一的“囚徒”。而这神座之后连接着足以让整个维度塌陷的巨大裂缝。

虽然这裂缝的出现，实属心酱自己的“功劳”，但此刻却让这些高维的意识体们买单。

静止结束的瞬间，伴随一阵剧烈的惨叫，高维存在的集合体们便陷入巨大的痛苦。不只是那躯体，意识和能量的排斥。无数宇宙中数之不尽的智慧生命，记忆，感情，感官，一切的一切都完整的被传送入一个意识之中。

【⑦ʌəɜːʌəɒu:ʌʊʊɒɒɜːʌaɪʊ！！！】总之很惨烈，但无法形容，足以让任何宇宙和空间崩溃的悲鸣。

那是超乎想象的折磨，作为融合了一切高维存在的唯一，他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庞大，想要反抗，但力量还来不及集中就又瞬间消失，不断反复。

神座吸取他的力量，束缚他的意识和身体，强迫着这个近乎永恒的存在不断燃烧自我，如薪柴一般去维持着这个【好似被胶水粘好的玻璃】一样的维度不会崩坏。

“嗯~搞定！”未来心酱惬意的笑了笑，似是完事了一段心结。

而随即她也像是感受到了什么。

“不过【他】马上就要醒来了呢，呜~~感觉【他】第一眼看到这情况一定无法理解吧，为了不违背原本的轨迹，看来也不得不离开了呢。”

但见心酱双指扭动，一道螺旋状的传送门浮现于眼前。

【不！不要离开！】

“嗯？”听到那观测者的呼唤，心酱回过脑袋。

【你究竟是什么！？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力量！区区低维度的你又是如何获得这样的力量！】

“秘密哦~”心酱微笑，迈开脚步仅差一步之遥就能离开。

——自己要没有机会提问了。

观测者在此刻终于理解。自己和心酱在力量上的差距，便远比自己同那些宇宙中蝼蚁的差距更甚巨大。

这一切都是惩罚，从未设想过的绝对审判。

【我究竟何时可以获得您的原谅。】

“等我下一次想起你的时候吧。”

心酱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走了，但留下的便是一片寂静，孤独的空间唯一的主宰，无数的宇宙，以及永恒的痛苦和惩罚。

而很快，那被心酱（阿心意识）附身的火狸（这套娃真过分啊）的身影逐渐逼近陷入绝望的厄眼主教身边。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飞了多久，又飞出了多少的距离。一切感知都已麻木，就连绝望本身也似乎没有意义。

他的眼里满是恐慌和不可思议，他明明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打通了维度间的屏障却永远无法聆听自己所崇拜数百年的主上回应。

因为他，无数的文明毁灭者在此刻被白色的火焰吞噬。因为他，就连自己的主上和其容生之所也化作痛苦的牢笼。

直到最后，他亦没有放弃。

不断重复着对无上意识的崇拜和祈祷。他那庞大的身体宛若火箭一般，不断的将自身的部分脱离。

并非为了减轻重量，而是将自己体内堆叠积蓄的力量释放推动身体更快逃跑的同时，以那不需要的残躯作为丢出的垃圾，试图让心酱的前进降低那份0.0001秒。

但这显然无法做到，一切污秽在心酱的面前不攻自破。厄眼主教举目望去，原本混沌恐怖的“圣地”此刻也被白光吞噬。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但在他成为神使的那一刻却几乎抛至脑后。等不到那无上意识的帮助，看着自己的前辈在无言中湮灭的时刻。

第一次，他产生了一种想法：自己犯下了大错，自己毁了这一切。

火狸的身体不断逼近，他的身体却已经不剩多少部件，整个空间内所有的神使如同接力一样不断为他传输的力量却也逐渐见底。

厄眼主教的身体爆开，鲜血宛若瀑布坠入脚下尸骸的大地，无数腐化的邪恶灵魂从那身躯中狂涌而出，猩红的血肉化作扭曲的人形，吸收着地面的骸骨，将它们扭曲成自己全新的载体。

千人千态，万人万面。

有桃弥，有那曾经当街自爆的少女，有曾为了利益而腐化的总统，也有不知几百年前腐朽的修士教徒……

“看不到希望的信仰，只是一种执迷不悟。”

心酱和火狸的声音同时显现，抬起手臂赫然一剑劈出。

强烈的白色魔力撕裂苍穹和大地。

那是光？

不

在感觉到光并看到那光的瞬间，攻击就已经命中。

一切的一切都在此刻消失，当力量之间的差距已无法衡量，那么所谓的交互性将不复存在，抵抗也没有任何意义。

在燃烧中净化的抵达与天空，没有歌唱没有谜语没有诅咒没有疯狂，只有一片宛若画布般原始的空白。

厄眼主教亦是如此，在那生命最后的一刻，他的脑海中没有仇恨，没有抱怨，没有痛苦。他不断的思索着自己到底该如何死去

重复着对神的渴望？对自己究竟是谁的疑问？或者怀念起自己第一个记忆中作为审判官曾有过的美好记忆？

不知道。

困惑中，他的意识逐渐消散，仿佛陷入梦中。

在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画面，那数以百万的人正向着一个方向前进。

而他想追上，却发现自己无论是手脚，身躯，还是头颅都不存在。

【我是谁】

【我来自哪里】

【我要去何方。】

厄眼主教发出最后的疑问。

没有谁会回答，也不会有谁能回答。

但这似乎并不重要。

“所以……该怎么回去呢？”在解决完厄眼主教后，附身火狸的心酱皱起眉头的四处张望。

空白的空间之中，也不会有人能回应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