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前倾,北原柊指尖勾住窗台的帘子轻轻掀开,窗外的阳光也应时透过玻璃,点点光线像是浮动的掠影,映着女孩眼眸晶亮璀璨。
城镇的边角还笼着一层影子,衔接着远处富士山的朦胧雾气,再往上是焦糖奶油一样的昏黄飘云,再之上就是逐渐铺开的蔚蓝天空。
不算厚的被子从身上滑落,北原柊从被窝里站起,上半身的睡衣因为汗液粘在女孩的肌肤上,不知道是不是伸了个懒腰的缘故,似乎把胸口给绷的更紧了一些。
十根脚趾并立簇在地板上攒劲看起来很是可爱,向上是匀称修长的大腿,因为嫌热没有穿睡裤的缘故,所以能够从睡衣下隐约看到一抹蓝白调的色彩。
葱白精致的小脚踩在地板上,北原柊踮脚四处张望,看清了窗外的风景,又瞄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微微颔首确定下时间。
现在的时间是5:48,零零散散的鸟鸣混着暴躁的轮胎摩擦声压着马路飘过,北原柊打开玻璃门走进阳台,伸手在晾衣架的每一件贴身衣物上都捏了捏。
这些是前天买下的,昨天生病就忘了摘,而昨天下了雨,所以并没有干。索性只是胖次和长袜,她不出门也就无所谓了,继续晾着就是。
微风吹过脖颈,衣领之下锁骨的位置传来阵阵酥麻的触感,哪里有一个红印。
昨天在起床洗头发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而有着前世经验的她当然也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只是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啃了。
偏偏青代由纪一直跟没事人一样,她也就没去问到底是不是青代由纪留的,因为没那个必要?
把被子叠好放在一边,北原柊去盥洗室收拾完个人卫生,神清气爽的摆了个加油的动作准备给青代由纪做便当和早餐。
外焦里嫩的面包,青菜,酸甜可口的番茄片,香肠,煎蛋。
北原柊轻车熟路的做了两个三明治,估摸了一下时间,打开冰箱里的一个保鲜盒,露出里面洁白的米粒。
这是她昨晚专门蒸好放起来的,准备给青代由纪捏饭团作为便当,食材剩的不多,所以北原柊干脆一股脑的把能做饭团的食材全部处理了一遍。
忙忙碌碌了半天,卧室的房间门推开,青代由纪揉着自己的脖子走向盥洗室,看到北原柊还懒洋洋的打了声招呼。
看那副样子,应该是晚上睡觉前又喝了几罐酒,早上被闹钟吵醒,所以宿醉头痛呢吧。
趁着青代由纪洗漱,北原柊把剩下的食材收了个尾,装进便当盒里,随后端着三明治走进客厅,拿起矮桌上的两个茶杯准备去冲泡咖啡。
当青代由纪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她轻轻吸气,嗅到了空气中散开的淡淡奶香,抬眸望去,北原柊正拿着一杯热腾腾的牛奶往杯中倒着。
青代由纪坐到沙发旁,看着杯子里不成样子的拉花扯了扯嘴角,似乎是觉得有些浪费。
“不能直接喝牛奶吗?夏天的早上就喝这种热东西怎么看都很奇怪吧?”
生活在霓虹,而且正处夏天,青代由纪还是习惯喝凉饮。只是北原柊早上总是捧着一杯热茶,起初她以为是预防感冒,现在看来更像是一种习惯。
“喝热的对身体有好处。”
北原柊直接无视了青代由纪抗拒的眼神,给出了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我不想青代因为我的缘故感冒。”
“我哪有那么容易感冒啊……好吧好吧。”青代由纪接过咖啡,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老老实实的吃了三明治,留下满嘴的奶香味后,北原柊已经乖乖举着青代由纪的风衣准备服侍穿衣。
那个电影里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温柔贤惠,太太您可真是满满的人妻感。
怪不得总有一些人每天宁愿啥都不做就在街头晃悠,只为了等到某一个在池袋街头流浪的神侍少女。
曾经她嗤之以鼻,现在觉得好像还挺不错,捡个可爱的女高中生带回家当家庭主妇,这简直不知道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愿望……
北原柊面色古怪的伸出手在青代由纪的眼前晃了晃,青代由纪才从走神的恍惚中清醒过来。
“在想什么?表情好奇怪啊。”北原柊随口问道。
“啊,没什么。一些工作上的事情。”青代由纪眨眨眼,瞄向墙上的时钟。“我该去上班了。”
“请带上这个。”北原柊小跑进厨房,把早已准备好的便当盒装在一个袋子里递给了青代由纪。
她相信只要青代由纪的一日三餐都由她承包,那么亲密任务迟早有一天能完成,毕竟量变引起质变嘛。
青代由纪掂了掂重量,穿上鞋子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
“我出门了。”
“一路顺风。”
*
东京,六木本,一座占地庞大的庭院建筑,门衙的顶檐牌匾书写着“仁善仁德”四个大字。
这里便是谷川会的心脏,谷川一家及其附属家族的居住所,早稻堂。
连夜坐车赶回来的久保田一郎恭敬地候在廊道,房间的侍女跪坐在屏风后面,在细微的脚踏声响起时,所有人都埋低了脑袋。
来人穿着一身纯黑羽织,腰间扣着一柄令牌,上书谷川二字,相貌并不出众,但给人一种久居高位的气质。
这就是如今谷川会的第三代目,谷川澜。
路过廊道的几人时,谷川澜视几人如空气径直走向庭院一座假山旁的小亭,坐到了矮桌旁的蒲团上。
侍女捧着烧酒与小杯为谷川澜斟酒,等到一切都做完谷川澜挥手,侍女才躬身安静退下。
“久保……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已经交到了葛城妃小姐手中。”久保田一郎早就跟着侍女候在亭外,听到谷川澜发问,恭敬回话。
“原来如此,上一任家主的旧部……那么想来,吉田他们应该是没有回来了吧。”
“属下处理的很干净,没有漏网之鱼。”久保田一郎回答。
“不管是谁派的人,只要就此收手,我便不再理会,如果再敢伸手,后果自负——”谷川澜说。
“这句话还托你代为转达给其他几位,没有别的事就退下吧。”
“嗨。”久保田一郎躬身应声,快步离开。那羽织的衣袖随风飘起,映入一抹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