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谈恋爱，陈江宁一窍不通。
如果算上这一辈子的话，那她一共活了三世。
一世是个普通人，二十四岁那年因车祸去世。
二世穿越以后，和系统达成约定，以杀证道，最后成了一只邪神。
三世也就是现在了。
她每一辈子，都没有谈过任何恋爱。
甚至她没有喜欢过任何女人，也没有任何女孩子喜欢过她。
好像爱情这两个字，天生和她不合。
更别说这一辈子居然还是个女鬼，不是人都不说了，连性别都是女的，和方璃一样。
让她们两个女孩子之间谈恋爱，还要发展到两情相悦的热恋爱情，这简直就是难上加难，比登天都难。
可是她又不得不去尝试，毕竟系统也说了，她需要爱情的净化。
所以这次和方璃第一次见面，她想了很多，也在尝试设计她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
首先一定要帮方璃解围，等她在生死危机之时，帮她渡过危机。这救命之恩，肯定会多少增加一些好感吧。
然后就是最初印象了，自己一个厉鬼，肯定是会吓唬到方璃这么一个病弱大小姐的。
那自己吃房间里那只鬼，以及杀掉那两个男人的时候，就得很注意方式了。
真的出现在方璃面前时，也不能是满身鲜血的狰狞形象，即便是鬼，也要尽可能像个正常人。
所以她已经全力让自己厉鬼的特征隐去了，所保留的，就是她原本的模样，至于什么模样，她不知道。
她能做的，就是这么多了。
当然，她也在观察方璃。
她需要知道方璃是怎样的一个人，在这种世界观背景下，如果方璃是个烂好人且不听劝阻一意孤行，总是惹出一大堆麻烦却只会哭，那她宁愿去换一个人。
这已经是非常低的标准了。
“我叫陈江宁。”陈江宁轻声开口，她轻轻一点那根钢笔，一股黑雾涌了进去，原本钢笔锃亮的光泽顿时黯淡了下来，且缠绕上了一圈黑色的纹路。
“谢谢，谢谢陈姐姐。”见到这一幕，方璃马上明白了陈江宁的意思，这算是一种契约达成。
方璃精致但面色煞白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她小心翼翼收起那根钢笔，像收起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
心里开心是真的，就是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和一只厉鬼签订契约，真有些刺激过头了。
这位姐姐可不是看上去那么温柔啊。
屋内的电灯又重新亮了起来，方璃伸手用袖子擦去额头细密的汗珠，拍拍胸口，深吸一口气呼出，心跳才勉强恢复正常。
“姐姐，外面的那个家伙怎么办？”
地上躺着一具尸体了，可是外面还有个家伙，听声音，那个家伙还在砸门呢。
陈江宁侧头看着门外，“是死是活都可，你来决定。”
“还是姐姐决定吧，我这个样子......”方璃双手推着轮椅出来，苦笑着，“也没有能决定的能力。”
“没事，我帮你。”
“那......”方璃也没再推脱，柳眉微皱倒也陷入了犹豫之中。
没让陈江宁等很久，短暂的思索，方璃还是开口道：“那就杀掉吧，我们不能让他活着出去，他出去以后肯定会把这里的事情讲出去，本就死了一个人，如果让警察来了，我们会很麻烦。”
说着也不由是感觉头疼，这两个畜生死在家里，他们背后的人肯定会报警的，让警察来调查。
“我虽然行动不便，不过还是能勉强处理尸体的。”
说着，方璃已经开始想，反正尸体都已经是干尸了，给切开以后，用破壁机打碎，撒河里或者厕所里应该都可以，喂猪也不错。
“不必。”陈江宁一挥手，地上的干瘪的尸体瞬间站了起来，踮起脚，方便她附身在其身后。
那尸体顿时像是活了过来，抬着头，手里紧紧攥着刀。
就以这么一个垫着脚的姿势，一步一步朝着外面走去。
在方璃的视角，陈江宁贴在尸体身后的时候，她就忽然消失了，看着的确就和尸体自己在行动一样，极其惊悚。
方璃以为自己在经历过今晚的事情以后也会变成大心脏，可她还是有些高估自己的内心了，看见这个尸体自己行走的样子有些被吓到了。
她还是亲眼看着陈江宁附身上去的，那还是一只和她签订契约的厉鬼。
她都这么害怕，那外面的人就更不用想了。
果然在尸体走出了房间以后，没几秒钟，客厅的方向就传来了杀猪一般的嚎叫声，充满了恐惧。
方璃推着轮椅也跟着出了房间，伸手打开客厅的灯以后，就见尸体已经举起了刀子对着瘫坐在地上的男人狠狠劈了下去。
那男人还想用手去挡，一刀把他半个手掌都劈了下来，第二刀则是结结实实劈在了他脖子上，鲜血四溅。
方璃看见地上的血包括溅射出去的血又变成了一条条细长的小虫子钻进了尸体踮起的脚下然后消失不见。
等他彻底没了生息以后，站着的尸体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从腮帮位置撕开一个口子，让一条条血虫钻进去，让原本干瘪的脸又恢复了圆润饱满，只不过很苍白有些铁青色。
做完这件事，陈江宁就控制着尸体打开了房门，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这是给方璃洗脱嫌疑。
等尸体走出小区，暴露在监控下面然后再离开，后续即便警察找到了方璃也没事，有备无患。
相同的方法，把屋内剩下的一具尸体也运走以后，陈江宁才重新回到了出租屋内。
屋内相当干净，所有的血液都被她吸收了以后，警察是找不到任何痕迹的。
只不过，屋内的气氛一时间又开始有些变得尴尬起来。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方璃安安静静坐在轮椅上，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不止一次抬头看向陈江宁，欲言又止，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憋了回去。
陈江宁也是差不多的状态。
不管系统的任务如何，她们俩的确是陌生人。
虽然现在建议起了一点关系，总归还没有那么熟，何况又经历了今晚这么血腥的事情。
“早点去休息吧，时间不早了。”陈江宁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话，整只鬼干脆是钻进了方璃的影子里面消失不见了。
方璃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自己的影子似乎有些细微变化，她尝试挥挥手，小声喊了几下陈江宁的名字，见对方不搭理她，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唉，晚安啦，厉鬼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