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上面一端,另一端直接就掉在地面上。
随着最后的布条被抽出,瑾絮面前的一个纽扣,没有任何征兆的蹦开。
兴许是客厅灯光昏暗的原因,再加上我一直盯着布料发懵,就没有立刻注意到瑾絮衣服前面蹦开的扣子。
“那个……”
我拿着布料,缓缓抬起脑袋,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道背影化作的闪电。
瑾絮飞奔到书房里面,顺便将门嘭的一下拍上。
顺便带起的清风,将我的头发吹乱,几缕碎发粘在嘴巴上。
略显糟糕的仪容,亦如我此刻凌乱的心情。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呆呆的盯着布料,将刚刚没说的话说完。
显然已经没有人能回答,好奇心驱使着我将它拿起,缓缓放到鼻子下面闻了一下。
贴身布料浓郁到有些腻人的清冽香味,一股脑的灌进我的呼吸道。
这股味道……
我的小脸逐渐染上红晕,该不会就是体香吧。
所以——
这个东西是……?
我缓缓吞下一口唾沫。
因为是现代人,我一下子没想到长布条有些复古的真实作用。
一想到某种可能性,我本就微红的脸颊,立刻攀上一层醉人的火烧云。
此时此刻。
我只想捂住自己的脸,尴尬的前往火星生活。
不是,我怎么能把这东西抽出来呀……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如此。
关键,还是从人家身上强行拿出来的。
我现在的心情非常潦草,小手握住的布条滚烫,还带着某人浓郁的体香。
思想来去后,我只能抱着长布条,顶着一个大红脸,返回自己的卧室。
布条很长,我只能叠起来,双手一同环抱着,才不会让它掉在地面上。
这也就导致,我随时随地都能闻到这股味道。
香味有些上头,让我脚步有点虚浮,就好像喝醉了一样。
我将布条放置在一个地方后,来到梳妆台前面,将自己那个浅粉色本子拿出来,握住一根中性笔,在上面继续写到。
【五月十四日,稍微有些尴尬。】
【我好像不小心把瑾絮的裹胸布抽出来了。】
【嗯,我没写错,这究竟是什么年度尴尬事件啊。】
【想偷拍瑾絮是女生的证据,答案显而易见,我失败了,还弄出糟心的事情。】
【冷静下来,我也会反思,自己干嘛一定要离婚。原来的那些理由,似乎都已经站不住脚了。】
【从前,我根本就想不明白的事情。】
【而现在,我似乎明白了。姐姐说的很对,将我从迷茫中点醒。】
【我不喜欢瑾絮,我也拥有追求自己幸福的资格……】
【瑾絮应该也不喜欢我吧,就这样离婚也挺好的。】
随着最后的墨迹干涸,我歪着头想了一下,又在右上角画出一颗心心,这才将本子缓缓合上。
我将本子再次藏在夹缝里面。
本子中记录的东西,不仅有我的日记,还写着我所有能控制的人员分布。
这些年,我也不是什么都没干的。
就比如熊大熊二,就是本子里面明牌的手下。
这些人可能没有多少,无法用来对付瑾絮这样的人,但已经是我未来安身立命的全部手段。
所以,一定不能让其他人看到。
相较于根深蒂固的大家族,我的这些人根本就不够看,要是让其他人知道真实身份,估计一个回合就能将我这些年的心血付之东流。
我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的杂念摒除。
我来到房间里面的洗手间,看着盆子里面的白色布条,而后一咬牙,将刚做的甲片全都卸了。
经常被人说十指不沾阳春水,我好歹也看过其他人洗衣服。
拿了人家的替身衣物,总要洗一下再还回去。
一个小时后,我将布条直接丢进烘干机里面,这才瘫软在床上。
我的身体素质,让人意外的幽默。
我趴在一个抱枕上面,默默吐槽着自己。
第二天。
我走出房门的时间,还算是比较早的。
客厅中空无一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的事情太尴尬,让瑾絮都搬回到书房办公了。
我一只小手背着后面,硬着头皮来到书房,将门轻轻的敲响。
咔——
瑾絮将门打开,居高临下看着我。
我没敢抬头,只能讪笑着,用一只手打着招呼。
“早,早呀。”
我缓缓低下头,留着瑾絮一个头顶,将一个叠到整齐的小方块,用近乎蛮横的方式,直接塞到瑾絮怀里面。
此时,如果瑾絮能将我脑袋掰正,就能看到我几乎红透的脖子。
“那个……东西还你了哈。”
“我就不多留了。”
我语气非常快,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刚迈动小步子,就被人从后面提住衣领,还稍微提起来了一些。
“想走?”
瑾絮眸光深沉,还有一丝羞恼,“我挺想采访一下咱们的安大小姐,是不是有多动症,看到什么东西就想抽一下?”
一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瑾絮就恨不得把这丫头揍一顿。
真是太气人,哪有抽别人裹胸布的。
“真的……抱,抱歉啦。”我尽可能缩成一个鹌鹑,总感觉自己已经离死不远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发誓!”我举起两根指头,开始装傻充愣,做出补充,“就算现在也不知道。”
见瑾絮没有回应,我怯怯的抬起脑袋,就撞进他深沉的眸光中。
我的衣领已经被松开,不争气的退了一步,怂怂的问道,“你……不会要杀人灭口吧。”
瑾絮抱着胸,好整以暇的看我表演,“鸾鸾,你的被迫害妄想症又加重了。”
“这边建议加大剂量呢。”
“我……”我梗着脖子,想要倔强的反驳,又屈服于瑾絮的威压,只能夺路而逃。
瑾絮盯着我的背影,眸光闪烁。
这样也挺不错的,正好她也有这份好奇心,就让鸾鸾自己一点点发现吧。
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循序渐进了。
……
我没有穿睡裙,而是一个睡衣和睡裤,兜里面还塞着一个手机。
在瑾絮返回书房后,我又鬼鬼祟祟的探出脑袋,看着前方紧闭的大门。
谁说我不会钓鱼执法的。
瑾絮拿到贴身衣物,就一定会将它收起来。
而这时,就是我能成功偷拍的机会。
瑾絮似乎已经知道我的计划,最近都变得佛系很多,不会主动承认自己是男的,更不会说自己是女的。
仿佛只要我认定是什么,他就完全不会反对的样子。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面对足智多谋的瑾絮,这已经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想到这,我就气的牙痒痒,哪有说话只说一半的人,搞得我都没办法彻底确认了。
只有一个猜测有鬼用呀。
我要的是证据,证据!!
没办法直接拍瑾絮,那就拍他的贴身衣物,应该也是一个有力的证据吧。
用一个小鱼饵,就能钓出一窝大鱼。
我看着手机里面的布条照片,感慨自己智商的进化。
这大概是我最自信的一次。
瑾絮在家四面都是保镖,一直都没什么危机感,根本就不会关心书房门有没有被人推开一点。
我往下猫着腰身,偷偷来到书房外面。
白嫩的小手已经按在门框上面,随时都能推开一道能偷拍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