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的狮子一个纵身,企图去封盖羽生健,但起跳的时机太晚,再加上太过心急,直接扑倒了羽生健。球从空中掠过,直进篮网,哨声响起,狮子防守犯规,对方罚球一次,比赛只剩下最后三秒——97:98。
“完了,全完了。”
全场都为校队的逆风翻盘而欢呼,整个体育场都沸腾起来,他们赢定了!我痴痴地望着墙上的比分板,聆听篮球落在地上的声音:“碰——碰——”耳边似乎又传来了那些闲言碎语:
“你行不行啊!”
“三分杀手就那样嘛!”
“就是就是,以为改了名字就能赢吗?”
“真好笑……”
狮子和羽生健一起摔倒在地,擦破了膝盖,鲜血直流,海豚还有豹子他们纷纷上前帮忙,将他架起来,向场下走去。狮子从我面前经过,曾经铁一般的硬汉此刻也红了鼻子,饱含泪水地看了我一眼,默默道:
“鹰,对不起……”
处理好伤员,比赛还未结束,由浩太临危受命,接替狮子上场,结束这最后三秒。羽生健和他们的队员已经提前开始庆祝,对手们纷纷投来鄙夷地眼神,是啊,三秒钟,三秒钟能干什么呢?就算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对方球场也需要两秒,谁又能保证这三秒内一定可以投进一球呢?
羽生健让那个刺猬头上场罚球,他一手抓着篮球,在地上拍了拍,对我笑嘻嘻地说:
“看好了,三分杀手,罚球是这么罚的!”
话音一落,自信出手,篮球应声入网——97:99。
我叹了口气,体育场再次掀起了一片热潮,什么“zoo战队真是废物”“校队还是校队”的声音不绝于耳。正当我沉浸在这些谩骂与诋毁中,失去自我时,一个声音叫醒了我。
“太一,扔出去!”我睁开眼,一扭头,浩太站在界外对我喊道,随之而来的还有篮球向我传来。
计分板上的时间再次走动,最后三秒倒计时开始了。扔出去,扔到哪去?从这里吗?这可是在我们的场地,我们的三分线内!从这里投到对方的篮筐吗?我曾试过几次,却没有一次成功,如此远的距离,投的话肯定三不沾,更别说进球了。
但当时的我并未考虑那么多,浩太的一声“扔出去”将我再次点燃。想起那些侮辱晴香的话语,想起晴香委屈失神的样子,我闭上眼睛,抓紧篮球,靠着我的感觉,拼尽全力将篮球向对方篮筐甩去。
“啊!”我大喝一声,球应声出手,随着时间渐渐归零,篮球载着我的希望,载着我们所有人的汗水,飞向对方的篮筐。
“神啊,对不起,我有一个不能输的理由。”我心中这样默念,睁开汗水模糊的眼睛,时间归零。
“碰!刷!”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惊了,篮球落在地上“碰,碰,碰……”依旧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相信这一切,只有比分板相信:100:99。
“赢啦!”香奈的声音从观众席传来,响彻了整个体育场,我盯着比分板,眼泪夺眶而出,神啊,最后三秒,我做到了!
队员们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浩太直接将我扑倒在地,双手伸向天空,摆出一副胜利的姿势,呐喊道:
“太一,我们做到啦!”
是啊,谁也未曾想好,谁也不敢想,在这最后的三秒,我,泽田太一,从自家篮下将球扔进了对方的篮筐,将胜负扭转。好一会儿,体育场才响起了掌声,他们不知道我们是什么队伍,掌声只是单纯对我们每一位队员体育精神的敬佩。
刚从铁雄他们中间钻出来,香奈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扑进了我的怀里,丝毫不顾我满身臭汗,那张白嫩嫩的脸蛋直往我胸膛上蹭。
“太一,最后那一个三分太帅了!”
我一边想推开她一边又不知如何下手,只得在她耳边暗语:
“香奈,身上有汗,再说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香奈这才舍得松手,擦了擦了热泪,责道:
“笨蛋太一,我一个女孩子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嘛!”
香奈一句话怼得我哑口无言,只得赔笑,余光一瞥,香奈的身后站着加藤晴香,她一直在看着我们。视线相对,她嘴角弯弯,轻轻地对我说:
“泽田君,恭喜哦!”
我回之以微笑,只见她手里拿着我之前用过的保温杯,修长的手指紧紧扣住瓶身,好像要说些什么,却并未出口。
“哎,对了,晴香还给你……”说着,她转向身后的晴香,谁料晴香却先一步将保温杯递在她手上,转身逃走。
“哎,晴香你……”香奈叫道,随即对我说:
“这是嫂子专门给你熬的绿豆汤。”
我扔下毛巾,直追加藤,她跑得定然没有我快,没多远就被我追上,情急之下,我左思右想:抓哪里?手腕吗?不太好吧,衣服?会不会撤坏啊……
可时机容不得我左右,我伸出一只手,向前抓去,手指勾到了一个绷带似的东西,将她一下子拉住。
“唔……”她发出了一声小叫。
糟糕了,我抓到的不会是……
“泽……泽田君,你拽到我的……胸……胸罩了……”她的小脸像煅红的钢铁一般炽热,埋头说出了这样羞耻的话,引得我快速松手,也不好意思地回答:
“抱……抱歉,话说回来,加藤小姐,你跑什么呀?”
“我……我……”
“赶紧跟我回去,还有件事没办呢!”我用命令的口吻对她讲,她点了点头,乖乖跟我回了赛场。
迎面走来的是羽生健和他的队友,无一例外,他们都垂头丧气,为他们的目中无人付出了代价。
“羽生学长,该兑现承诺了吧。”我提醒道。
说罢,羽生健领着光头和刺猬两人,在所有人的瞩目下,恭恭敬敬地向我身后的晴香鞠躬,放声道歉:
“加藤同学,对不起!之前多有冒犯,还请原谅!”
晴香攥紧了小手,想来是第一次接受别人如此正式的道歉,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但晴香一直不说话,羽生健三人就一直没有抬头的意思,晴香只能鼓起勇气对他们说:
“没……没关系,我……我原谅你们了。”她勉强扯起嘴角,对他们笑了笑,她总是这样,那种笑,我知道,不是发自内心的,只是给别人看的罢了。
一切终于结束,zoo战队一雪前耻,辱骂晴香的人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我打开保温杯,饮了一口绿豆汤,心里美滋滋的:味道真不错啊!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觉得观众席一直有人在盯着我,当我找寻那个身影,却只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