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卧槽卧槽！

“宋观棋会读心”这个猜想冒出来的瞬间，苏璃内心便被交织的惊骇与羞恼填满。

这女人能进入自己的梦境，要是再加上能在梦里读心，即便是有着需要事前进行身体接触的限制，那也实在是太恐怖了！

羞恼则是因为，作为一个正常人，苏璃很抗拒不着片缕出现在外人面前，这其中既包括身体意义上的，也包括精神意义上的。

要是在梦里没有任何隐私可言，思维透明，想法裸奔，那可不就相当于被剥得光溜溜的展现在人前么？

而且，这是自己的梦境吧。

宋观棋能强行进来也就罢了，还对自己施展读心能力，这算不算当着自己的面，把自己的梦境变成了她的形状？

自己原以为已经足够谨慎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这女人的危险程度。

苏璃粗略回顾了一遍二人对话的脉络，确定没有泄露什么极为重要的信息，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不能再往下想了，否则说不定无形中就把老底都交给对方了。

真是棘手的能力，随着相处时间增加，局面会对自己越来越不利。

“读心什么的，我可没有你猜的那么夸张哦。”宋观棋只是浅浅笑了笑，便继续说道：“我进入你的梦境，因而能够大致感受到你的情绪波动，再结合我们谈论的话题，猜测你的想法并不是什么难事。这是只有在梦境中才能做到的事情，如果今后我们在现实中见面，你可以不用这么紧张地提防我。”

苏璃见宋观棋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索性追问：“为什么？”

方才若不是宋观棋主动点出，自己可能事后都意识不到这个问题。

这可以视作某种程度的自爆了。

可是，宋观棋之前明明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提醒”自己？

出于好心，不希望自己吃亏？

眼下才是二人第一次正式见面，苏璃可不会自恋到认为自己可以让精明的商人单纯为了自己这个人而妥协让步。

虽说苏璃的提问只有三个字，但宋观棋却能立即知晓她想问的究竟是什么，娇笑着摊手道：“我觉得以你的聪慧，早晚能够发现端倪，与其等你发现后与我产生芥蒂，不如由我来挑明。或者说，我知道自己即使瞒得了你一时，也瞒不了一世，所以选择与你坦诚相待。”

苏璃想想，的确是这么回事，以自己的性格，如果日后发现宋观棋在关键事情上对自己有所隐瞒，能否理解是一回事，信任再难恢复是肯定的——假如她们在相处中能发展出信任关系的话。

苏璃清楚，宋观棋夸自己“聪慧”，多少带些刻意的成分，奇怪的是，即便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也还是很受用。

或许这就是语言的魅力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还有一个绕不开的问题。你是情报商人，但我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可以提供给你，也没钱买你的情报。”

就目前而言，苏璃身上能让宋观棋感兴趣的情报只有一条：自己的觉醒结果，但是这条情报，苏璃完全没有交易给宋观棋的打算。

“这倒没关系。我是情报商人，但不是只做情报生意。再说了，你现在不能提供有价值的情报给我，不代表以后也不能。我还是挺看好你的潜力的。”

宋观棋善睐明眸如一汪春水，带着欣赏与鼓励看向苏璃。

“谢谢。”苏璃表现淡然。

尽管宋观棋跟她透露了不少“重磅消息”，但她对于宋观棋更多的还是戒备。

二人才刚认识，宋观棋那些话里几句真几句假几句半真半假，她根本无从判断。

再者，实力的差距也决定了，二人从始至终都不是处于平等的立场进行交涉，宋观棋此时对自己和颜悦色，可要是下一秒这女人变脸，她有任何反制手段吗？

很可悲而现实的是——木有。

“苏璃小妹妹，你这样想姐姐，姐姐可是会伤心的哟。”宋观棋作西子捧心状。

这浮夸的演技，并不足以打动苏璃。

论实力，苏璃自愧不如，可论茶艺，苏璃不会轻易认输。

“只是我身为弱者，总得认清现实，摆正自己的位置。”

苏璃不想嚷嚷什么“吾未壮，壮则有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萝莉穷”之类的话语。

有实力后不用口嗨，有实力前口嗨纯属给自己惹麻烦。

总不能指望现实中的反派也跟小说里那样讲武德，等你得奇遇收势力一级一级升上来再动手吧？

“好吧。正如能力的锻炼与开发不是一蹴而就，信任也难以在一时半会儿间建立起来。”

宋观棋实际上并不伤心，相反，若是苏璃轻易便被几句话忽悠得找不着北，自己才要重新对她进行评估。

“姐姐说看好你的潜力，并不是虚言哦。作为对未来的投资，姐姐可以告诉你一点小知识，再回答你一个问题。”宋观棋俏皮眨了眨眼，那灵动的表情仿佛在说：小样，看姐姐对你好吧？

苏璃仍保持着慎重。

她不认为自己展现出了什么特质或者价值，能吸引宋观棋“投资”自己。

况且，要是将来某一天，宋观棋以“收取这份投资的回报”为由，胁迫自己做什么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到时再想后悔可就连哭都来不及了。

苏璃自认不是个会被道德绑架的人，但宋观棋要想绑架自己也不会用道德，用实力碾压就够了。

宋观棋轻叹一声。“免费的。”

“俗话说，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你就说你要不要吧？”不同于先前在测试中，这一刻的宋观棋是真的有点气恼。她嘴角微微抽了抽，还是补充道：“今后如果我们进行交易，我可以承诺不会强迫你，当然，你也不能强迫我。”

苏璃沉默了数秒，点了点头。

其实转念一想，若是宋观棋真打算对自己怎样，需要借着“收取回报”的名义吗？

好像并没有必要啊。

既然如此，这份投资自己不要白不要。

“提问的话，什么问题都可以吗？”

“只要是我知道的。要是我回答不了，可以允许你再问别的。”

“那开始吧。”苏璃笑容甜媚，在床上端正坐好，拿出一副三好学生乖乖听讲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