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城妃夏咀嚼着久保田一郎话语中的意思,看向他的眼神中带上了些探究的意味。
“她确实是我的人,不知道久保阁下要找她做什么?”
“具体事宜,不方便说。”久保田一郎端起茶杯,嗫了一口。
“很抱歉,青代由纪近几日正在忙碌警视厅那边的事务,抽不开身。”葛城妃夏淡淡地说。
“这么现实?”久保田一郎咧嘴一笑,随后叹了一口气。“真是个袒护属下的好老大,看来谷川大人没有看错人。”
“……哪里。所以究竟是什么事?”葛城妃夏蹙眉,刚刚这是在试探她,什么事搞得这样神神秘秘。
“葛城妃小姐……你看,起风了。”久保田一郎没有回答,像是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指了指窗外说。
“这样的大风,刮在蚂蚁身上,蚂蚁会知道它在被风刮吗?”
“应该会吧,这样的大风说不定会把蚂蚁吹起来。”葛城妃夏顺着久保田一郎指尖的方向看去,看着一排细小的蚂蚁在地上摇摇晃晃的爬动,语气不甚在意的回答。
“它们在回家,就是不知道,它们的家会不会被风刮起来。”久保田一郎叹了一口气,似是在感慨。
“久保阁下想知道的话,不如亲自去看看?”葛城妃夏也没搞明白久保田一郎这是在发什么神经,不仅谜语人就算了,怎么突然看起来蚂蚁了?
“不了,只是偶有感憾,觉得人与蚂蚁其实也没有两样。”久保田一郎说。
“蚂蚁就算被风吹刮也会拼尽全力回家,为蚁穴和蚁后供奉食物,添砖加瓦。却从未想过,如果有一天它们映着狂风暴雨回到巢穴时,发现一切都被毁灭该怎么办。”
“而这一切,仅仅只需要多下些雨,多刮些风,它们就完全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葛城妃小姐,你说对吗?”
久保田一郎看向葛城妃夏,语气淡然。而葛城妃夏也自然是听出久保田一郎话中有话,不由嫌弃的轻啧了一声。
死谜语人,早晚因为讲谜语不好好说话倒霉!
腹诽了一句,葛城妃夏稳住情绪,斟酌开口。“要下雨了?”
“估计是场大暴雨。”久保田一郎回答。“蚁巢会被毁灭,但只要蚁后还活着,那么就还有重建蚁巢的机会。”
“……”葛城妃夏沉默了。
谷川会的现任会长她是知道的,是上一代会长的儿子,在三十四岁即位,到如今也才即位了三年,应该正值壮年。
像这样的年轻人,冲动惹事是正常的。
所以说,是那位会长惹到了不能惹的人,导致整个谷川会都被人盯上了吗,而久保田一郎的意思是,要她帮忙保人,但问题是,保谁?
她对自己的本事很清楚,如果有人要动谷川会的会长,那么她一个小小的领组长能干什么?
或许不是谷川会长本人,而是他的子嗣?谷川家的独苗好像是叫……谷川立花?葛城妃夏陡然想到了这一点。
“看来葛城妃小姐猜到了,我委托的事情确实和那位有关。”久保田一郎眯着眼睛,呵呵一笑,没再打哑谜,直接说道。
“一年之前,那位大人一时孩童心性,在家主的书房中留下了一封信便外出历练,直到上周一才重新回归。”
“但那位大人归来之后一直面容憔悴,常常张望着堂外,家主问询之下才得知,那位大人外出历练时与一个人结缘,两个人情投意合甚至私定终身。”
“只是,那个人突然消失不见了,大人心灰意冷之下才选择了回归,希望家主能够找到那人。”
葛城妃夏挑眉,给自己斟了杯茶,抿了一口思衬道。
“既然人家都走了,干嘛还上赶着去找?年轻人不就是这样,说白了叫恋爱自由,但其实就是扭扭捏捏认不清自己。”
说完,她眨眨眼。“难不成是被骗了身子?所以才非要抓人回来?我记得那位大人现在才……”
葛城妃夏的脸上露出了八卦的神情,她记得那位谷川立花的年龄应该才15-16岁,跟她一样高。
“倒也不算,至少神官检查过之后,说初身还在,想来那人也知道分寸。”久保田一郎垂眸让自己忽视葛城妃夏的眼神。
“那还非抓人家入赘啊,不如找个更好的,惦记之前那个说抛弃就抛弃的渣男干什么?”葛城妃夏摊手无奈道。
“那位大人的婚姻家主自然会考虑周全,只是某日那位大人梦中惊醒,相问之下才说出自己被拍下了些照片。”久保田一郎语气淡然地说。
“那位大人托在下来此的目的,确实是寻人,但也并非是抓他回去当婿,谷川会不缺上门求娶之人,但隐患终究是清除的好。”
“而且,家中出了些变故,导致一些蝇虫也知晓了那些照片的存在,并妄图牟利。”
葛城妃夏恍然。
怪不得,原来是这种不光彩的事情,也难怪搞的那么神神秘秘,这件事说到底是见不得人的。
谷川会大概已经锁定,那个人就在她管辖的范围内,只是有内鬼需要肃清,内部找不到可信任的人结果这个任务落到了她的头上。
自己和青代由纪是上一任家主的手下,只是为了避嫌才独立了出来,一直也安分老实属于可信的范围。
在没有独立出来之前,她和青代由纪负责的事务也是情报类的工作,找上她们也很合理。
那你还扯什么暴雨蚁巢,直接说让人帮忙找人要照片不就完了。
葛城妃夏腹诽了一句。
“这些是那位大人的意思。”久保田一郎似乎是猜出了葛城妃夏的想法,语气淡然地说道。
“小姑娘面薄很正常。”葛城妃夏还能怎么说,只好顺着话认同。
“另外,家主的意思是,既然那个人的手不老实,该断手断手,该断脚断脚,若能活捉,数罪并罚。”久保田一郎说。
他的语气平淡,好像随口讨论着今天的天气,眼眸中不带着一丝一毫的怜悯。这位执行人动作与态度即便再优雅,可骨子里依旧充斥着暴戾。
“家主的原话?”葛城妃夏挑眉。
久保田一郎颔首,将手伸进羽织,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份牛皮纸袋,以及一个鼓起的信封,按在桌上向前一推。
“情报以及预付的报酬都在这里了,还请葛城妃小姐不要让家主失望。”
这最后一句话算是威胁吗?葛城妃夏瞥了一眼久保田一郎,将东西拿在手中,掂了一下信封的重量点了点头。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