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浮的地狱所带来的硫磺热量,也消融不了那疯狂的雪。
只是,蔓延雪中的诅咒气息,硬生生止住了地狱再度扩散,掠夺地表世界的一切用以扩充填补自己的故事。
安全小屋里,林夜央正在为万潇的到来而感到吃惊,更意外的则是对方此刻的模样。
先前满是慵懒气质的美人不见分毫血色,像是将自己的血管尽数从体内扯出一般,只剩苍白。
“万姐姐,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没什么大碍,反倒是你们这群小妹妹,趁着我不在,又要偷偷整大活儿了是吧?”
似乎是打算和林夜央等人说点可以轻松此刻气氛的俏皮话。
但是,就万潇现在的脸色来看,她才是那个开不起玩笑的人。
在她快要倒地的前一刻,林夜央的身体动了。
稳稳当当地接住自己的辅导员,发现对方的身体冷得要命。
“小恩,去烧点热水,爱莉,快把床铺好,小星,物资紧缺,枕头就拜托你当了。”
“好的,老大!”
“嗯。”
君铭恩和爱儿希莉蒂雅在得到林夜央的命令之后,身体没有丝毫迟滞,很快便行云流水地行动起来。
唯独绯世星,纵使病重如此,她的吐槽都永远不会迟到,说。
“所以这到头来,我的定位还是枕头不会变是吧?!”
听见熟悉的语气,尤其是这种更熟悉的雌小鬼的姿态,灰发少女意外地挑挑眉毛,说。
“噢?这一次支配的代价,情感回流过来的正常小星欸~。不过,还是生病的可爱点。”
“夜央姐,你也知道我现在生病呀!”
虽然整个小毛团都气鼓鼓的很哀怨一只,但她还是很老实挪开窝,尽力地充当起枕头的职责。
万潇的身份,不光只是作为233号宿舍的辅导员这么简单,她也是林夜央她们的一份子。
正如安全区学院的唯一一条校规。大家都是一家人。
更何况说,她也拥有和林夜央四人一模一样的由回形针所制作的简陋手链。
被四只各不相同的美少女照顾,万潇情不自禁地轻笑着,说。
“你们啊,放心去做想做的事情吧,哪怕是学院那一边不支持,姐姐我也会站在你们身后的。”
“稍微,让我休息一下吧,地狱的话,你们现在可以进去了,让绯世星小妹妹也跟过去,她会好转一点的。”
说完,万潇侧过身子,挤占了本属于绯世星的床位。
但后者并没有分毫的不满。
毕竟,她先前强行恢复往日的雌小鬼模样,也只是为了逗笑自己的辅导员而已。
“夜央姐,带我去吧,我不想拖大家后腿,掌控地狱而已,我应该能做到……吧?”
小毛团拉住灰发少女的手臂,她不想当小团体里最弱的那一个人。
虽然自己没真正见过彼岸恶戏,但那种强大的力量,令她心生向往。
【我想要……帮到大家。】
绯世星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收养,并养育她长大的人,自幼靠着捡垃圾谋生,由此而被后天养成了这般恶劣习性。
其实,在绯世星的本质里,这一只小毛团是个很善良的人。
先前偷渡到新安全区,被她支配过行为的那一个快递员,她一直都有在关注对方的生活。
知道对方非处境之后。
绯世星不光是和君铭恩一起陪对方打游戏,帮对方从失业的低落情绪之中恢复回来。
还靠着自己在学生论坛上积攒的人情,替对方求到一份比在东娱日夜奔波,送东西送到死,却只能挣到几点信用点的快递员还要好的工作。
尽管害得人家失业的就是绯世星本人,可是她后来还是很成功地补救了回来。
并且,在坦白这件事情之后,对方也没有责备过小毛团什么。
反而还觉得,自己能有如今的一切,完全是离不开她的帮助和支持,才可以获得。
甚至到最后,还成为了绯世星在学院与网络以外,难得的现实朋友。
绯世星不希望自己难得拥有的一切就此离自己而去,勉强抬起手,扯住林夜央的衣角。
“夜央姐……带上,带上我,我。”
发烧所导致的后遗症令小毛团的大脑一片空白,可她仍然会记得和爱儿希莉蒂雅的约定,会想办法去帮助对方。
正如此刻,绯世星也不希望林夜央等人会丢下自己一个人,而后没有“负担”地前进。
就在眼里含着的泪珠即将滑落之时。
一只明明冰冷,却意外温暖的手擦拭掉了自己的眼泪,以及,还有一个摸摸头。
“我当然不会丢下小星你的呢,毕竟下一段故事你才是主角嘛~。”
“夜央姐……。”
小毛团的眼里再度噙着泪水,依旧是被灰发少女很快擦掉。
“哎呀,小星你怎么生病之后,变得这么容易哭呢,我知道你很可爱,但这个未免太可爱过头了吧?”
说完,林夜央还抱了抱明显是幼稚化的绯世星,像是哄孩子那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乖啦乖啦,咱们的小星可是好孩子呢~。”
即便生病发烧如此,但小毛团的吐槽从不会迟到或者缺席。
弱弱的声音细若蚊呐,似是什么不合时宜的玩笑话,她说。
“夜央姐,我怀疑你这是在CPU我,但我没证据。”
只是林夜央有问必答,早就动了坏心眼的她揉揉小毛团软乎乎的小脸。
她平时可没有这种好机会,随后继续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说。
“呀,不愧是我们的小星呢,竟然这么快就猜到我的想法了呢~。”
声音愈发温柔,后背动作也越来越令自己感到难言的舒适。
纵使病重难行,绯世星用尽最后的力气,都一定要玩梗,吐槽着说。
“夜央,夜央姐,你,你怎么这么熟练啊。”
有问必答,明白小毛团的睡眠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灰发少女看似依旧轻佻,可是,随后的话语之中却含有着难言的悲伤。
“因为,我幻想过妈妈可以这样子对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