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搞不懂对方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
“这里不是现实吧？”
哪怕听觉正在逐渐消失，但身处此方空间，双方的话语似乎也能够直接传递到对方脑海，这让洛璃不得不思考起一种可能……
【梦境】。
“冰果，答对了，但没有奖励。”
从触感来看，自称莉莉丝的梦魔已经来到了她的右侧，无数似蛇般蜿蜒的尾巴将她紧紧缠绕，它们冰凉而滑腻，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在现实世界，我可不敢直接挑衅那位恶魔君主，但在这里嘛，哪怕祂想找来，也得花费一定的时间……”
“那段时间，足够我把你吃干抹净。”
「果然。」
洛璃就说在现实怎么可能还有人……额，生物敢在法缇娅虎口夺食啊，原来是梦境啊，那没事了。
那些尾巴在她的肌肤游走，时而纠缠，时而分开，每一次触碰都激起她心底最深处的颤抖。它们缓缓向上，绕过她的脖颈，轻轻攀上她的肩头，仿佛是在宣告着对她的绝对掌控。
“好奇怪啊，明明只是一份意识，为什么我却在你身上闻到了人类男子的味道。”
废话，本小姐虽然身体为女，但内心可是实实在在的纯爷们。
更何况，两世积累下来的灵魂强度，也难怪会把这个梦魔吸引过来，洛璃早该想到的，和法缇娅签订契约的那刻，就已经将自己的存在暴露在了部分生物眼中。
或许，这就是对方为什么会找上门来的原因。
洛璃的视线消失后，只能感觉到那些冰冷的鳞片在她皮肤上摩擦，带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寒意与恐慌。
“可口的美食，让人想要一口吃掉……”
“啊昂，好美味，好浓厚的*气强度。”莉莉丝一口咬在了洛璃左肩，有牙齿啃咬她的感觉传遍灵魂，让她莫名享受，有种喝了毒药却甘之如饴的感觉。
洛璃默默忍耐，知道现在并不是时候。
“咔嚓——”周围的梦境突然传来了镜子破裂的声音，空间正在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毁灭。
下一刻，有某位恶魔的声音传来，冰冷刺骨。
【我看你们是都想死了！】
「看来机会来了。」
“怎么可能，那位恶魔君主怎么会这么快找来……”莉莉丝脸上闪过一丝惊慌，显然她也没料到事情的发展会超出她的想象。
看来对方并不知道，法缇娅拥有梦境相关的权柄……
【梦貘之主】。
“我有一个提议。”
洛璃微微喘气，强行压制自己的内心，缓缓道：
“你现在出去，迟早会被法……我的契约对象清算，哪怕侥幸吞噬了我的意识，以我的意识强度一时半会你也消化不了，迟早会被法缇娅追上。”
看来，这家伙还不知道法缇娅和自己真正的关系。
“你不想死吧，那就听从我的命令……”
“你别无选择。”
——
洛璃见到了一片迷雾……
黑色不知名的颗粒聚齐在一起，被水汽浸染后，垂涎下丝丝怪诞的粘液，那是属于人类的血丝。
她甚至看到了某些生物的内脏！
她躺在一片温暖不知名的水域中，如同回归了母胎时的怀抱，让人想要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不止如此，她很快就见到了水面上漂浮过来的尸身，那是长期浸泡于水中，发白、臃肿后依旧美丽的人体。
仿佛被定格在了昨日，那个最美丽的瞬间。
“嗷——”洛璃忍受不住，趴在一旁干呕，却没有任何东西出来。
原来，她刚刚一直身处于这种血腥的场景中。
“来呐！”
对岸的阴影里坐着一个人形，她有着女性的身材，全身被笼罩在黑色的纱帽下，露出恶魔的双角、蝙蝠的翅膀和身后展开的几只触手，没有之前那双让人心悸的蛇尾，两只玉……足自然垂落水中，随着动作一点一点，正在嬉戏玩水。
“柳……法缇娅，你先听我解释！”洛璃一脸忐忑，但还是坚定地淌水来到对方面前。
她的身后跟着满脸恐惧的莉莉丝，像只爬虫一样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法缇娅冰冷地注视着两人，像是俯视着两只虫子。
“给我一个理由……”
“什么？！”洛璃有点诧异，没想到法缇娅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
法缇娅胸前微微起伏，似乎在压制自己内心强烈的情感，红唇微张，像是想起了某事，淡淡道：
“给我一个饶过她的理由。”
“不，不要！”
“恳请，恳请伟大的恶魔君主，饶过小的一命，我真的不知道，这位是你的契约对象，如果我但凡知道一点，我都绝对不敢染指。”
“我先前以为，她只是和某位恶魔大公签订了契……”
什么恶魔大公，根本就是她自己在胡扯。
“撕拉！”莉莉丝的整条手臂，包括半个左肩都被撕裂开来，黑色的影子从对方身体里探出，化作一柄漆黑的镰刀落在法缇娅手上。
但莉莉丝只是抿住嘴唇，不敢有丝毫动作。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法缇娅深深地凝视了她一眼，重新面向洛璃，依旧冰冷道：
“她的真身并不在这里，如果达……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将她的真身一并拘来。”
难怪敢在虎口下夺食……
“能做到吗？”洛璃点了点头，看也不看底下的梦魔。
“不，不要——！！！”莉莉丝这次真的慌了，她敢冒着得罪恶魔君主的风险，就是在前几天的召唤仪式中感应到了洛璃的灵魂，她原本以为洛璃只是祭品，谁知道对方竟然从那场仪式中活了下来。
而那位恶魔君主已经消失。
她自认为万无一失，做了两手准备，谁曾想……
“可以，只是一件小事。”
法缇娅抬起手来，不断有虚幻的影子从莉莉丝身体里探出，那是对方的部分灵魂，以及对方这么多年下来积累的人类精力。
根据这个，她可以找到对方的本体。
莉莉丝彻底绝望了，早知道恶魔君主对这件祭品这么上心，她是万般不敢走上这么一趟的。
“你先退下去，敢逃走我就虐杀你的灵魂……包括你的本体，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有话要对洛璃说，你先下去。”
“啊，哦哦！”早已绝望的莉莉丝听见这么一句，哪里还敢在原地久留，很快就消失在了原地，回到了现实。
「别走啊。」
洛璃很想对莉莉丝挽留，要让她独自留下来面对法缇娅，谁知道这个疯女人会做出些什么，刚刚她还以为对方性转了，竟然这么安分……
“那么，接下来该算算我们的账了。”
法缇娅抬起头来，眼中冒出异样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