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芙柔看向我。
“走!不喝了。晦气。”我狠狠地扭过头,满脸不爽。
我倒是没想到那个用门票收买我的女孩,竟然是奈莎莲都欣赏的聆海小姐,那位人类歌姬。
看样子不大嘛,是个小妹妹。
嗯,现在得称为小姐姐。
奥斯克音乐广场,绿树环绕在小径两旁,小径汇聚在中央大门的两侧。
中央大门,是一个近乎前世巴洛克建筑风格的陈旧欧式石门,象牙白的大理石已有了岁月的磨痕,却蔚然挺立在人们的视野里。
跨过古老门坊,中间是一条笔直的大道,平整不垫脚,我的步伐如此的顺畅,或许踩上一双滑板鞋都能轻松地滑行吧。
“看呐……那边的可是王族啊。”人群叽叽喳喳的。
王族?
我顺着人们的目光看去。
是一个俊美的男子,有着一双黑色的乌鸦般翅膀。
科拉克斯氏族的拉文王族,被我们王族誉为黑夜里的渡鸦。
我不认识这家伙,应该是拉文的王子吧。
除了拉文王族,还有阿尔特弥斯王族,血族的冯·莱顿氏和卡帕多西氏。
上次听艾米丽雅说,她的眷属奥莱,那只黑色的小乌鸦,就是拉文王族送给卡帕多西的礼物呢。
“欸……王族都好说,这是……”人群总是嘈杂的。
“这是皇女殿下!”
“是那位被冠以黑夜之名的嫡公主殿下吗!”
“我刚刚看见了,和陛下一般的金色龙眸,和传言中一模一样!”
我一听,小腿夹地紧促,加快了小小的步伐,现在已经说的上蹩脚的大步流星了。
什么皇族啊、公主啊的礼仪,都忘光了。
赶紧走就是了,才不要成为被人评头论足的对象。
当我进入演唱会大厅,也就是奥斯克广场的音乐厅,我的心中险些尖叫了起来。
“好多人,黑压压的一片。”我赞叹道。
芙柔点点头:“想回家。”
好吧,芙柔尼娅向来不喜欢这种吵闹的场合,和那个作为勇者的我一样。
“回家干什么呐,当然是……”
“回家干……什么?”
我强行拉正话题:“当然是和我一起看演唱会啦,咱们是包间的,不用怕人多哦。”
芙柔这才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一名穿着素身管家礼服的家伙,彬彬有礼的模样,向我恭敬地伸出了邀请的手。
我不认识这家伙,他要干嘛?
“倪克斯公主殿下,请跟随我这边来。”
哦?原来是个有眼力的家伙。
我点点头,跟在了这家伙后面。他那黑色的西装扭来扭去,看得我想给他扒拉下来,最好是脱光光。
“殿下,这位小姐,到了。”
经过了长长的走廊,爬上二楼的楼梯,我仰望着这些灰暗的暖色烛火般廊灯,每一步都踩稳了,走到了一扇豪华的沉重大门前。
门外似乎还有防御阵法呢,如果我一拳打上去可能都没有多少影响。
安全!
“殿下,这位小姐,请进。”
“管家”他替我拉开了门,向我露出一副神秘的笑容。
我进门的时候,感觉不小心撞到他了,里面没开灯,有些昏暗到看不清。
幸好我的眸子能够夜视,不然恐怕会被地毯绊个下巴贴地,狗啃泥。
“芙柔,牵着我的手哦,可不要绊倒了。”
“嗯。”芙柔乖巧点点头,轻轻将小手塞进了我的手心里,软乎乎的。
我和芙柔坐在和床一般宽敞的超级豪华绒绒沙发上。
居然不是皮沙发,而是绒绒沙发,看来音乐厅的这群家伙有好好准备呢。
躺下!
倒!
然后就是,抱着芙柔,**一般翻滚,滚成棉花糖!
“好幸福好幸福!芙柔你好香啊,全身都是山茶花的淡淡清香哦。”
芙柔歪着头,半躺在沙发上,用那双疑惑的黑色大眼珠子看着我:“山茶花?不明白。”
哦,也许是这个世界的称呼不一样吧,也有可能甚至没有这个物种。
不过我倒是有印象在哪看过来着,所以才有印象说出山茶花这个词……
等等,好像真的见过。我很确定诺克斯勒没有见过。
但我的记忆里,似乎一直有一圈山茶花墙围绕的小花园,里面摆着温馨的深色木座椅,两对座椅中间则是一个小巧而精致的深木色小茶桌,我小小的身子,坐在茶椅子上。
我大约从茶水荡漾的水面,看见我原来那头蓝蓝的短发,那是一个小孩子的面孔,披着蓝色短发,就像是蓝色的小山茶花一样精致俏美。
大概是童年的记忆吧。但我很清楚,这样的记忆不过是虚构的幻想。
毕竟,我来到这个世界后,已经是那个二十来岁的俊美小伙了,我有着这个小伙的所有记忆,或者说这个小伙就是我自己在这个世界存在的方式。
我是被召唤而无端诞生的孤独勇者啊。
哎。
管他的呢,诺克斯勒就让他孤独去吧,现在我可以是有芙柔,还有魔王奈莎莲,才不是孤身寡人呢。
“倪克斯。”
芙柔突然喊我。
我看向她,她的手里正轻轻举着一个小小的卡片呢。
欸,卡片?
是一张背面为黑色,刻着银月符号的卡牌。
我心生疑惑,看着芙柔:“哪来的?”
“倪克斯腰包,掉下来的。”
腰包?
我不知道为什么腰包里为什么出现这种奇怪的卡牌,不过这样式嘛,就是餐厅里门框下,落在我脚边的卡片。
我到这场演唱会来的原因,也是这场卡牌的邀请呢。
用手翻过卡牌,上面写着一句话。
“尊敬的公主,我邀请您与聆海小姐同台共演,作为惊喜的小插曲。请不要执意拒绝,您一定会出场的,我相信您不会拒绝一场充满欢喜的闹剧吧?”
拒绝一场充满欢喜的闹剧?
难不成我拒绝了还能成鬼哭狼嚎的悲剧呐~
我不明所以地摇摇头,将卡牌静静放置在了茶桌上。
侍者敲了敲门,我说“进来吧”。
放在桌子上的,是不请自来的两杯咖啡。
我倒是没有在意这咖啡,而是留意到侍者托盘上一同递来的三个小物件。
一朵黑夜里独自绽放着漆黑的山茶花,安静地沉睡在透明的曲状花瓶里。我想我在哪见到过,似乎是奈莎莲的房间里,总挂着些些许许的黑色小花枝。
一轮月亮般的小小银色纹章,静默地躺在了我身前茶桌上,距离我的眼睛不到半米。
还有一个黑色的小木匣子,看起来像是小小的神龛,半打开着。
我低下头,眯着右眼,用左眼望进去。
一个银色的小雕像,静悄悄地困在了充满神圣意味的木匣子里,以那双坚定的冷色眸子,炽热地盯着我的眼眸。
那是我,身为诺克斯勒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