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刚刚醒来了蒋灵看着整整一晚上的刷卡记录，彻底傻眼。

柳生这家伙在搞什么！

等下要好好说教她一顿。

蒋灵生出这个想法，之后披散着头发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突然长叹一口气。

“我这是在干什么啊……”

如果是还在魔法少女部的时光，蒋灵绝对会有什么说什么，少年少女们互相信任，互相依赖的日子，蒋灵给这种关系定义为家人。

她想起柳生和白亚互相告白那天。

蒋灵很努力，很努力的忍住了，才没有当场哭出来。

回到家后，她大哭一场，心里空荡荡的。

两个关系亲密到可以称为家人的朋友，就像是哥哥姐姐一样的存在，在蒋灵看来，两个人的相恋是理所应当的，就连旁人也会直呼甜死了甜死了，为他们送上祝福，没有人比他们两个更适合组成家庭。

可是自己为什么这个现实如此抵触。

为什么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她真的很想对他们倾诉自己的感情，重新做回那个蒋灵，那个憧憬两个人的学妹。

可是她不能，她没办法说服自己，她不能允许自己和柳生白亚任何一个人发展出超出边界的感情来。

那对另外一个人都是一种伤害。

于是，蒋灵有意无意地，选择将自己从这段关系中切割出去，保持安全的距离。

即便这让自己的内心越发空洞。

这种失落和苦闷，十几年来从未消退过，蒋灵也逐渐封闭了自己的内心，在这个纵情放欲的城市里，她有意地封闭了自己这方面的想法和需求，再也没有越出感情的雷池一步。

蒋灵扪心自问，自己真的有对白亚或者柳生其中一人产生过恋爱之情吗？

也许那种感情只限于少女时代的懵懂情愫，在还没有生根发芽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自己始终只是一个旁观者。

这段时间，柳生顶着白亚的外表在自己眼前每天晃悠，蒋灵也差不多习惯了。

那么，自己满意目前的生活吗。

不知道，但是内心那股麻木和空虚逐渐被温暖填充。

柳生被白亚的身体逐渐影响，满满越来越像少女时代的白亚，那个软糯娇憨的少女。

而自己则像是她的姐姐一样，照顾她的生活，接受她偶尔的撒娇。

也许自己想要的真的只是想要家人，只是不想一个人而已。

蒋灵绝对不想说，自己想把柳生当做白亚的替代品，她不停提醒自己，那是不一样的。

小红帽事件里，当蒋灵见到柳生战斗的身影，那奋不顾身的小小身躯，还有她隐藏起来的深深悲伤，蒋灵觉得自己仿佛又一次重新认识了柳生。

她不是自己记忆中的白亚，也不是自己认识的柳生。

她像是一个奇迹，一个让两位挚友同时存在于自己身边的完美解决方案。

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呢……

柳生回到了鹅妈妈工作室，思考着昨晚的事情。

冲动归冲动，柳生觉得这个事情倒也没有坏处。

虽然有点心急了。

蒋灵不是还在寻找安全屋么，这里正可以当做自己的秘密据点。

开门的声音打断了沉思中的蒋灵。

柳生看到她没有穿平时那身职业套装，而是一身居家风格的长裙，赤脚穿着拖鞋。

手边一杯咖啡冒着热气，她似乎走神很久了，以至于自己的进入都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这幅样子倒是很少见。

“所以，就是这样，我要搬到那名魔女的秘密酒吧去住了。”柳生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蒋灵。

当然，稍微删去了一些小细节，和来路不明的魔女大姐姐吨吨吨拼酒什么的。

蒋灵只是默默听着，双目一直注视着柳生的脸，一眨不眨，有时柳生觉得她是不是已经走神了。

良久，蒋灵垂下眼帘。

“她们可信吗？”

“反正我们利益一致，对抗魔镜科技，她们也是一大助力。”柳生摊手道。“而且我总觉得，自从觉醒之后，普通的义体改造的方式已经没办法增强我的实力了，我需要接触一下魔女那边的社会。”

蒋灵揉了揉太阳穴，开始认真评估整件事情的可行性。

是的，不该让自己的私心影响。

要为白亚报仇才行，在这之前，一切都应该让路。

“也就是说，这家一周只开门两天的酒吧，你想通过自己让它变成七天无休开放，你自己要顶起来五天的经营。嗯……会不会有些压力太大了，这会占用你很多时间。”

柳生：“可我现在也没有多余的事情可做，昨天根据我的观察，那里是一个获得情报的好地方，只要运营一段时间，这里就会成为整个地下世界魔女们的情报交换点，这些价值是任何公司都无法赚取的，只有我能做到。”

“而且说实在的，老板娘卖的酒价格还挺不友好的，但是确实是极品，这地方是能赚到钱的，我需要那些地下世界流通的黑钱。”

蒋灵回归了那副理性的样子，用自己擅长的商业思路分析着：“可你要知道这是需要完全投入的工作，那些魔女，她们归根到底还是来寻欢作乐的，你昨天晚上和她们聊的再热火朝天，那也只是酒后之言罢了，出了酒吧的大门，大家还是各自有各自的利益牵扯，不会有人真的跟你当真的。”

柳生小小的身躯稍微软下去一点，关于这点她也知道。

“时间长了我总会联络起一些愿意对抗魔镜科技的人嘛，给我点时间。”

“在这之前，你要保证自己的酒吧足够安全，私密，并且有足够的乐子。”蒋灵分析道，“现在的火爆只是因为供需不平衡，毕竟你所说的那种以太饮料一周只售卖两天，可是当她们发现每天来到这里既交换不到什么情报，也找不到什么乐子，你的工作就真的变成每天卖卖饮料了，这不是你真正的目的不是吗。”

“还有关于安全和私密方面，你的那些魔女客人可都不是什么好市民，几乎都是一露面就会被大公司追杀的存在。怎么杜绝外人进入，怎么应付治安局的检查，怎么维持进货渠道的稳定而不被别有用心的人分析出漏洞来，这些都需要重新考虑。”

柳生听得头顶尖尖的，眼前都在转圈圈：“额额啊啊啊，所以呢……”

蒋灵妩媚一笑，双腿交叠，认真道：“今晚我来指导你，如何在这座城市白手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