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提阿布是怎么一边嘟囔白海坏话一边摆弄自己脱臼的手臂这种鸡毛蒜皮小事,他说的话白海还是非常认同的,就算证明现在很有可能发生了意识影响物质的现象,那也一定是有限制条件的。

否则随便一个人的幻想都可以在现实实现,那么世界早就混乱了。

“而且我们不要太过天真,认为异常和魔法真的就是单纯唯心问题。”蕾娜再度提出了一个关键:“我们刚才被突如其来的推测有些冲昏头脑了,结果导致有很地方忽视了。”

“就还是拿异常来做案例,虽然舞男是人类意识的产物,但是大部分异常却超出人类的理解范畴,就算出现了意识影响物质的现象……”

“人类也不可能想象出超越自己理解的存在。”

蕾娜一番话如同当头棒喝,顿时让白海陷入了沉默。

她说的很对,他们推测的理论只能解释为什么舞男会出现,却无法全部套在所有的异常上面,比如云谷市第35号的影子寄生虫,大众能想象出一个影子之神,但是真的能想象出一个影子的寄生虫吗?

异常出现这个世界只有一年左右的时间,却已经有了上万条记录,光是星川市就有二百多条出现记录,尽管大部分都是脆弱又容易被打败的敌人,然而大众的想象力真的有那么丰富,可以接连想象出上万种不同的怪物吗?

异常没有那么简单,魔法少女也同样没有那么简单。

“或许蕾娜说得对,异常和魔力没有那么简单,但我们至少也推理出了其中一部分的谜团。”

飓风号这个时候也跟着搭腔,作为超机车,它虽然是个神经病,但也拥有和人类相提并论甚至超越一般人类的智慧,复眼状的车灯一闪一闪:

“我认为无论是异常还是魔力,甚至我们刚才推理出意识可能影响物质的现象,其背后的原因都不可能是单一的,固定的,它们肯定是多种因素碰撞在一起,或有意或无意而形成的。”

“我不认为我们刚才所在的推理是错误的,而很有可能是一部分的真相,至少我们解释了舞男的由来,而我认为舞男绝不是孤例。”

“另外骑士,我发现你陷入了一个误区。”

白海指了指自己:“我?误区?”

“没错,你有些过于纠结异常和魔力的成因了。”飓风号的前轮抬起,狠狠砸在地板上以此表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关键:“全然忘记了自己的战斗逻辑,那就是与其纠结成因和概念,先搞清楚目的才是关键。”

“异常肆虐,魔法出现,搞清楚原因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不应该是先搞清楚这些现象背后的真实目的吗?”

“它们究竟为何而出现?我认为这一点搞清楚了,很多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了!”

听飓风号一席话,让白海顿时如同醍醐灌顶,脑袋清晰了许多:没错,自己陷入牛角尖了,一直想着要搞清楚异常和魔力的成因,却把最关键的东西——它们为什么要出现的原因给忘记了。

异常也好,魔力也好,魔法国度也好,新人类帝国也好,它们一定是有着某种目的才会接连出现在物质世界,搞清楚这点,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白海扭过头,看见蕾娜正看着自己,显然她也想明白了。

“也就是说与其在这里瞎想,不如主动出击找线索。”阿布扭了扭自己的胳膊,突然露出玩味的笑容:“而我们刚好有个重大线索。”

“新人类帝国。”白海点点头:“虽然这个组织才露出冰山一角,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个组织有着远比我们更多的信息,他们可以捕获异常甚至利用改造技术将人类和异常改造成掺杂体,而且似乎有着一个非常危险的目的。”

“把他们揪出来,一定能有很多收获。”蕾娜笑了出来,而后整个基地里的所有人包含骑士与飓风号都笑了,只是他们笑得都很恐怖,很残忍。

活像特摄剧里的邪恶组织。

“新人类帝国的统帅啊,倒是个有点手段的人,害的我上次一点线索都没有得到,就是不知道接下来他会计划什么阴谋……危险的家伙,必须排除掉。”

……

“不……不!”

阴暗的王座之上,新人类帝国的统帅忽然睁开双眼,那双狰狞的,令人望之生畏的绿色眼眸此刻却充满了惊恐和不安,王座之下,两个侍从慌乱的上前:

“统帅,发生什么事情了?”

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统帅听到侍从的呼唤,他的恐慌稍稍缓解,擦去额头的冷汗,低声道:“无碍,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我梦见了骑……梦见了失败,有人想要摧毁我们的帝国。”

侍从微微弯腰,恭敬的说道:“您在多虑,伟大的统帅,我们的帝国坚不可摧,反而是我们即将摧毁虚伪的人类世界。”

统帅深深喘了几口气,才算彻底从刚才的不安中走出来,他看向自己的侍从,低声询问道:

“大梁,星纪以及降娄三位主教有消息了?”

“是的统帅。”侍从们露出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三位主教方才发来报告,造神计划已经初步成功。”

“很快,我们就可以获得第二阶段的实验数据了。”

“那就好,那就好。”统帅挥手让侍从退下,自己则坐在王座之上仰起头,看着那巨大穹顶之上的黑暗空间,他想象着,再过不久,自己的帝国就将真正降临人类世界。

“骑士已经死了,没有人能阻止我……新人类必将永恒。”

……

夏澄班级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然而不需要上体育课的她正慢悠悠的游荡在教学楼的各个楼层,像是一个寻宝家。

从小夏澄就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自从上了学更是严重,在小学低年级的时候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而当年纪大一点后虽然不会天天生病,但是瘦弱的身子落下病根,禁不起剧烈的运动。

所以江月在开学前就找到了校方,为自己女儿特别申请所有涉及剧烈运动的课程都予以免除,于是每当体育课,所有的同学都在楼下集合时,她名义只能待在教室里看书,实际上却是像现在这样自由的到处游荡,寻找一些不为人知的小角落,一待一节课。

尽管因为这个原因,她从小就被不知事理的同龄人冠上大小姐,病秧子等贬低性的外号,但这也是她唯一在学校能感到自由和安全的时间。

她就这样游荡着,在各个楼层无意义的寻找些什么,偶尔有学生和老师露出奇怪表情看向窗外的她,但是很快就会被严苛又沉重的学业拉回了注意力,没有人在意她究竟是谁,又想干什么。

当夏澄走到二楼时,忽然听到了音乐声,那是一阵悠扬的钢琴声,她顺着声音走去,绕绕转转,来到了一处有些阴暗的教室,

那门是虚掩的,夏澄犹豫了一下推开门,音乐扑面而来,这里似乎是一处废弃教室,堆满了各种杂物,其中包括一台有些破旧的钢琴,而一个小巧的女生此刻正忘我的弹动琴键,似乎没有发现夏澄的到来。

夏澄也没有出声打断,而是靠在门框一旁仔细听着音乐,手指跟着律动,当那女生弹完一曲并发现居然有人正看着自己时,夏澄对着有些惊慌失措的她说道:

“肖邦的《升c小调夜曲》?”

“……你也会弹钢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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