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章萍和孙纯!”李湘湘也很快认出了两人的声音,“赶紧过去看看。”
几人一路小跑,果然发现孙纯和章萍两人在后台外边吵得颇为激烈,一旁的白朋也好像也没什么办法只能闭眼思考其他事情。李湘湘见状也是赶紧把两人拉开。
“怎么又吵起来了?孙纯,不是和你说了没有证据别妄下判断吗?”
“还要什么证据!”孙纯指着章萍的眉心,“除了这个贱人之外还有谁!?”
“你说谁贱人!”
章萍眼看一巴掌就要打在孙纯脸上,白朋也则是立马“喂”了一声,呵住了章萍。
“你这样我可很难为你说话了。孙纯无端怀疑是有错,但你要因为这个打人,就也占不到理了。”
“可她就是在诬陷我啊!”章萍委屈地说道,“我怎么可能去切小提琴的弦呢!”
白朋也叹了口气,看向苏孝明这边。
“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有一点发现。”凌行洁回答道,“不过还有一些问题,只能等合唱结束再去问她们了。”
“要问声乐社的人?”
凌行洁点点头。
“好吧。”白朋也对孙纯说道,“联系过你的社员了吗?有没有找到小提琴或者备用弦?”
“社员说可以回家去拿...但是...”
“时间来不及,对吧。”白朋也叹了口气,“那没办法了,只能由章萍的摇滚社顶上了。”
“怎么这样!”孙纯强烈反对,“她们凭什么!明明这是我们的演奏!”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白朋也做出决断,“开幕式不可能空出一整个节目的时间,必须要有节目顶上。我们只能说是弦乐社出了点问题,所以做这样的变动。”
听了白朋也的话,孙纯像是丢了魂一般向后踉跄了两步。
“听好了。”白朋也对章萍认真地说道,“台下有很多期待着弦乐社表演的人,现在节目突然取消,我们需要同等优秀的节目顶上去。不要让那些人的期待落空,要拿出最好的表演让他们也为你喝彩,知道了吗!”
章萍似乎还有些难以相信,愣了一会之后才用力点了点头。
“去后台准备吧,不要让大家失望。”
“一定不会的!”
章萍用响亮的回答表着决心,而就在她准备走向后台时,却突然一转身来到孙纯面前,和她对视着。
“你做什么...”回过神来的孙纯迅速扭过头,“现在你满意了吧!不要得了便宜还来卖乖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章萍摇了摇头,“我们社团不像你们弦乐社,只要想在这个会场表演,也就是随便申请一下的事。所以我真的很珍惜这次机会,也在一直努力排练,一直想着如何做出更好的表演....虽然很羡慕你们,但我也知道那是你们靠实力争取来的,那也是你们的努力,我没理由不去尊重。所以切你们的弦什么的,我不会为了上台做出那种恶心龌龊的小动作,也并不因为这次意外让我们上台感到开心。应该说,我像你们一样痛恨做出这种事情的人。这是我的真心话,请一定要相信我。”
章萍弯下腰深鞠一躬。孙纯咬着嘴唇,半天没有说话。此时合唱表演马上就要结束,白朋也也催促章萍赶紧去做准备。
“一定要抓到犯人啊!”
章萍说完这句话后,便和社员一起走向了后台。
“怎么样,孙纯学姐。”蒋文晓笑了笑,“现在还怀疑她是犯人吗?”
孙纯抬起头:“那你倒是说,还有谁会做这种事...”
蒋文晓原地踱步了一会,向空中挥了挥手指。
“动机这个东西,可能也并不重要。或许就是有人恶作剧而已,也不是不能解释。”
“恶作剧这也太过分了。”苏孝明反驳,“再者说了,那个人又是怎么知道学姐的小提琴在储物柜里呢?”
“关于这个。”白朋也接过话,“我已经叫把小提琴放进储物柜的人去准备室了。”
换个角度想,把小提琴放进准备室的人也有很大嫌疑,毕竟那段时间完全和小提琴“独处”,自然有犯案的时间。但最奇怪的还是动机,从动机的角度来说,确实摇滚社的社长章萍学姐是最有可能犯案的,不过苏孝明还是不愿意怀疑到她的身上。那如果说是把小提琴放进柜子的人有嫌疑,那个人又是为了什么才做出这样的事呢?
无论怎么思考还是要去问当事人,众人来到准备室,确实有个男生出现在那里。
“是你把小提琴放到储物柜里的吗?”白朋也确认道。
“是的。”男生点了点头。
白朋也看向孙纯,孙纯也点头示意就是这个人没错。于是白朋也也继续追问下去。
“既然如此,能把你从拿到小提琴到把小提琴放进储物柜的经过说一遍吗?”
“经过...”男生回忆起来,“就是,学姐说要去化妆所以让我把乐器先放搬准备室,还嘱咐我要轻拿轻放别把弦弄断了。我后来就帮她们放到准备室的柜子里了,就在从左往右第二个。”
“孙纯,是你让他放的吗?”
“是的...”
“时间还有印象吗?大概是几点把小提琴放进柜子的?”白朋也询问那个男生。
“时间...大概8:00左右吧。”
“你把小提琴放进储物柜的时候,周围没有别人看见吧。”
“应该...没有...”
男生大概终于思考起为什么要被问这些问题,露出一丝困惑的神色。
“也就是说。”白朋也分析起来,“小提琴在8:00左右就被放进了储物柜里,之后的一个多小时内,犯人都可能犯案...”
“稍等。”蒋文晓突然打断,“这位同学,你没有把小提琴交给别人吧?”
“没有啊。”
“弦乐四重奏还有大提琴,也都是你一个人搬的?”
“大提琴是后来和别人一起搬到后台的,但小提琴是我一个人搬的没错...”
“那你有没有打开琴盒,切断里面的弦?”
“哎!”男生惊叫一声,“我为什么要...”
“蒋文晓同学。”白朋也立刻打起圆场,“请你相信我们学生会的人。他们没有理由做这种事情。”
“合理怀疑嘛。”蒋文晓耸了耸肩。
问的问题大概问完,白朋也也示意男生离开。而就在这时,凌行洁突然叫住了对方。
“请等一下。”凌行洁指着琴袋,“你记得柜子里的小提琴是怎么放的吗?”
“怎么...放的?”
凌行洁拿起小提琴,交给那位男生:“当时你怎么放进去的,拜托再放一次。”
男生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还是照着凌行洁说的去做。他拿起小提琴慢慢走向柜子,把小提琴斜靠在储物柜里。
“你确定是这么放的吗?”凌行洁追问。
“应...应该是吧...”
“谢谢,你可以走了。”
男生一脸疑惑地离开后,白朋也继续补充分析。
“之前我也稍微了解了一下情况。在那一个小时的时间段里,大概发生了这么几件事。”
“小提琴被放入准备室——声乐社从化妆室到达准备室——弦乐社到达化妆室——弦乐社在化妆室与摇滚社发生争吵——声乐社去后台准备——弦乐社前往准备室发现乐器被破坏。”
“按照这么划分的话,其中犯人有可能作案的时间段,只有2个。”
1.小提琴放入准备室到声乐社到达准备室之间
2.声乐社到后台准备到弦乐社进入准备室之间
“只有这两个时间段内,准备室都是没有人的。犯人也有机会将小提琴破坏。如果是摇滚社作案,那她们作案的时间应该就在最后这个时间段,也就是发生争吵到孙纯你们进入准备室之间吧。”
“等等。”苏孝明不解,“不是不怀疑章萍学姐了吗...”
“很抱歉,怀疑一直是存在的。”白朋也说道,“还是苏孝明同学有什么能证明章萍她们没有作案的证据呢?”
“证据?”苏孝明回忆起来,“有啊。”
“还请说明一下。”
于是苏孝明便把之前发现的弦断面不符的推理说了一遍,白朋也认真听完后,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听起来很有道理,但这并不是决定性的。”
“为...为什么?”
“虽然章萍确实不是外行人,贸然切断弦然后被划伤的事情有些不合理。但如果她是犯人,切断弦的行为基本可以定性为激情作案。在那种状态下,人是没办法理性思考问题的,也可能忘记切弦会划伤人的这件事。总之,这并不能作为她不是犯人的铁证。”
“这...”
蒋文晓这时也插进话来。
“而且,如果是摇滚社犯案,倒不一定只在第二个时间段里。”
“喂!蒋文晓!”苏孝明有些生气,“你怎么也这么说!”
“抱歉啦,社长。”蒋文晓凑到苏孝明耳边,“我是不想怀疑章萍学姐的,但别忘记我们的职责啊。”
苏孝明愣了一下,也回想起来这次她们的任务是保护社团大会的正常开展,因此必须做到实事求是。现在事件已经发生,如果章萍学姐是可能的嫌疑人,就必须追查到底。
“如果是摇滚社作案的话,其实第一个时间段也是有可能的。”蒋文晓说道。
“但第一个时间段的话,不就解释不了她们那么做的动机了吗?”白朋也反驳。
“不不不。说动机是章萍学姐和孙纯学姐之间的矛盾倒有些过于单纯了,我猜测的动机倒没那么简单。”蒋文晓轻咳一声,“我认为,动机应该就是在开幕式表演的资格吧。按白朋也副会长所说,确实有激情作案的可能,但各位别忘记,犯人可是还把备用弦也给拿走了啊!这可算不上是失去理智的行为,反倒该说是相当合理呢。就算切断了琴弦,弦乐社社员也可以把备用弦换上继续表演,如果切断琴弦可以单纯用泄愤解释,拿走备用弦可就不仅仅如此了吧。我想,犯人一开始想做的,就是不让弦乐社去演奏。如果这么说来,犯人大概是看到弦乐社的小提琴被放进了准备室——毕竟节目单上小提琴演奏的只有弦乐社,紧接着就潜入进去将弦切断,这也是有可能的。”
“章萍学姐都说了,不会用这种肮脏的方式的。”苏孝明也作出反驳。
“谁说一定是章萍学姐做的了?”蒋文晓摇了摇手指,“摇滚社不是有三个人,不,说不定还有很多人吧!那个节目单也是所有清源高中的学生都能看到。当时审查通过的时候,章萍学姐应该在整个摇滚社都宣布了这个喜讯。但实际节目单没有它们的节目时,应该大家都很生气吧。其中有一两个人作出这种极端的行为来抢夺表演资格,也不是不可以解释。而且,我一开始说的就是,【摇滚社】作案,可不单指章萍学姐哦。”
这番话倒让苏孝明无言以对,确实章萍学姐可能不愿意这么做,但其他社员也可能为了摇滚社能够在开幕式表演作出这样的举动,就算是作为社长的章萍学姐,可能也难以预料,更谈不上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事实上,摇滚社只有四个人。”李湘湘叹了口气,“说是社团,其实就是她们自己组的乐队而已。而且其中一位成员最近还不小心摔伤了胳膊,所以没办法继续表演,也正因为这样章萍才会那么拼命吧。我们看到的那三个人,就是摇滚社现在的所有成员了。如果不是章萍,那只能是剩下两名成员做的了。”
众人都发过言后,也都一齐看向一直一言不发的凌行洁。刚才还在低头思考的凌行洁大概是感受到了十分灼热的视线,像弹簧玩具一样猛地抬起头来。
“额...”
“凌行洁同学。”白朋也笑着问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凌行洁用手捋了捋头发,眼睛依然看着储物柜里的小提琴。
“只是推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