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薄孤苦，伶仃夙夜。青丝若可重顾，又何堪多言什么呢？一夜的沉默，待到日明。
一切都变了，但好像一切都没变。
老掌柜被杀，阿暖失踪了，雨无眠一夜也不见了，在这个时候，这个世界。失踪……邹汐不愿意承认，但是实际上就是，恐怕已经是死人了。留有全尸都是极好的了。
又是孤家寡人了啊？
好像挺好的。
……
……
连着几日都没有人敢触邹汐的霉头。
可轻寒城里的风雨仍不肯停息。十五过后陆陆续续各地的商船驶来，允着在城内做生意，可待到离开时候，却被扣下，名其曰，防止细作偷渡离开。不知道是什么手段。
“好久不见？倒是舍得来了？最近没累着吧？要喝点什么吗？”，邹汐呆滞着眼儿，手上的活倒是不落下。
“嗯，都行吧？”
巫荟看起来也经历了好多。惨兮兮得模样儿，脏乱的蓑衣上沾着什么不知名的东西，连着轻浮油滑的样子也没了。倒是顺眼了几分。
“一直瞧着我干什么？诶？你那个小跟屁虫呢？”，邹汐端着脸儿，瞧着巫荟的眼神，自然会被巫荟察觉到。巫荟也不晓得邹汐经历了什么，随意得话语却压得邹汐迟滞了几分。
“我说错什么了吗？”，巫荟也意识到了什么。
“没事。”
诶，两个人的沉默并没有延续很久，巫荟扯开了话儿，“对了，我……我想去参军。”
参军？
啊？诶？巫荟……也要离开了吗？
邹汐的面色猝然黯淡下来，“要走吗？很急吗？在这里不也是挺好的……为什么要参军呢？我不明白……”，为什么都要走呢？
“人总要活着有个盼头吧？在这里也是混日子，说不定哪天就惹个大人物，连第二天早上都见不到了。”，幽幽怨怨，却满是坚定的意味，恐怕邹汐早已经劝不了了，“若是真可以衣锦还乡的话，别人也会高看我一眼吧！”
别人是谁，显而易见。
邹汐也说不出央求留下之类的吴侬软语，欠妥的话语堵住心思，只是苦苦得看着巫荟。
莫言凄凄惨惨戚戚？莫愁前路无知己？“好，你去做吧！反正我一直在这里，我也不知道去哪里，若是觉得累了，就回来吧？或者是，等着你衣锦还乡吧？”
难得邹汐没有拒绝巫荟。“我实在没什么留恋的东西给你，那我就在这里等你吧！”
重复的话语，贫乏的词穷。能言会道，就好像是笑话一样。
“嗯……”
诶。
心情值更低落了。
……
“……”，祸不单行，福不双至。瞻台懿的脚步总是那么缓，沉。
“你又来干什么？死的人还不够多吗？”
“还是说？死的人够死了？要给我发什么军功呢？”，呛人的话语总是随意拈来，邹汐躲开瞻台懿想要轻抚的动作，胧开扇子，遮住了自己厌恶的面色。
“说这些？……真生气了？”
瞻台懿倒也不生气，邹汐的表现才是正常人应该表现出来的，越是正常，越是容易掌握。若是邹汐一点儿反应没有，那倒是有种脱离掌控的麻烦。
这不过这个问题太失智了些？邹汐愈是退后了几步，“瞻台大人有什么问题直接请说吧！请不要动手动脚的。”
“给你准备了个礼物而已。”
“暮将军想要建立一个民兵联防组织，军队里会提拔骨干作为基层军官，里面的基本物资采购权，我希望可以交给你！”，瞻台懿的礼物还真是大呢？纵使局外人都晓得这份油水有多大。可若这是一个杀头的坑呢？
“谢谢，但还是不用了吧？”
“瞻台大人找我总没有什么好事情？还是把这个留给其他人吧？”，好似以退为进的话语儿，却难以言说邹汐的失望感觉，又一次躲开瞻台懿的眼神，慢慢等着。
瞻台懿不清楚这是不是不满足的意思，斟酌着只能加码，“轻寒渡口的商贸不收取你任何抽成如何？轻寒城的混乱可影响不了外界，别太过分，我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不要钱。”
“那对我有什么用吗？”
“我……算了……诶……”，邹汐苦涩的话语俨然没有说出原因的意思，只是看着瞻台懿，“我任何时候都需要士兵保护我的安全，任何时候。”
“可以，但只能说将军府的亲卫，守军调动太显眼了！”
瞻台懿可不会有什么爱意阑珊的想法，只是想达成目的，至于其他的，也多是演出来的。
她很有野心。不会满足的。
诶……
算是有钱的孤家寡人吗？
邹汐眸中闪过瞻台懿离开的背景，突然反应过来昨日的事情还没有说——草原人的到来。她们应该有所准备吧？或者说自己可以卷款跑路呢？
……
安全总是遥不可及呢？即使瞻台懿承诺的亲卫第二天就来了，可还是感觉。
“邹小君？来了蛮多人想要见你？你看？”，说是保护，可这过分试探的意味，总是带着监视胁迫的意味。甚至于这把刀还是邹汐自己要求的。
“不见，不急。”
“还有！离开我的房间！”
邹汐瞧着那附着甲面的亲卫队长，蓦然有种生理性的厌恶，类似于？生命的厌恶？一种好奇怪的感觉？也许？
可那面罩之下的眼神……
邹汐也并非不见，只是这般儿匆匆赶来的商贾，定然都不是要做生意的。恐怕都是想要邹汐牵桥搭线寻个活路的。
连着邹汐都不太清楚要什么时候，哪会有那么多人知晓呢？事情还是多了些。还是要找些人手。最基本的打杂总是要人做的。
……
“苏老板，怎么还不走啊？我可没听说过最近还有什么生意，可惜了你当初买的那批人儿了？怎么？还要什么？”，邹汐晾着人，簇是到了晚上，还有人等着呢？一眼儿，倒还是有熟人？
“嘿嘿~邹掌柜还真是客气！”
“现在在下可都要倚仗邹掌柜的了~”
苏老板便是最初那个想要买人的风月之地老板，现在瞧着疲倦的面色，还硬要挤出笑容，竟生分了几分。
OS：好久没写了，我的天，不会写了，这几章我会重新改一下的。中午更新一下hhh| ू•ૅω•́)ᵎᵎ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