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针对这团物质，我们从各种层面做出了检测，无论是生理性质还是物理特性，所有能做的实验甚至连咸淡都查了一遍……”
“这个我可以打包票。”阿布过来插话：“这玩意是鸡肉味的！”
白海看着两人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问道：“直截了当的说吧，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这玩意就是一堆生物质，除此之外什么玩意都不是。”蕾娜摇摇头：“也许是因为本质是梦境造物，和普通的异常不同，所以才那么奇怪，或许我们应该捕获一个更符合传统意义上的异常才对。”
“传统意义上的异常……”
听到蕾娜说完，白海想起来半个月的那个自称来自新人类帝国的男人，他利用粗浅的改造技术将自己和异常改造成了掺杂体，根据他所展现出的特点，白海曾特意去调查，发现基本上都是一些未被打败但是已经绝迹的异常。
比如他最为倚仗的胸口巨炮就是号称来自拂晓市第55号异常，那是一只浑身上下都能发射炮弹的可怕异常，为了将其击败，几个城市的魔法少女都曾出动，甚至据说还有一位二等星魔法少女，结果也只是将其赶跑而没有打败。
自此之后，该异常便消失不见，再无踪影，眼下看来是被这个新人类帝国捕获并作为素材用来加强成员了。
“可惜，我们对于异常了解太少，甚至我认为每一种异常可能都有着截然不同的收容方式，我们在不事先了解的情况下很难制定针对性策略，而且……”
“而且一定要以保护生命为最优先，所以大部分时候只能立刻击溃是吧。”蕾娜替白海说出了后面的话。
基地内一阵沉默，目前摆在他们面前的困难就是信息不足，严重信息不足，倘若有着足够的信息，他们也就不会如此被动了。
“那个什么，我插一嘴啊。”阿布举手说道，这次倒不是插科打诨，而是正经事：“首先我要声明，这不是根据任何实验和测试所得出的结果，只是我个人的揣测，在我看来就算我们真抓住了一个异常，可能也无法将其分析清楚。”
“为何？”白海和蕾娜看向阿布。
“我在你妹的梦境中接触到这个怪物的时候……虽然以我的角度叫它怪物有些怪怪的……反正我当时就发现了这玩意和我有着一样的能力，可以自由穿越梦境，甚至通过梦境伤害本体。”
“但是你们清楚，我是改造人，我穿越梦境的能力是改造器官和身体特质构成的结果，可以这样说，我的能力是有逻辑的，但是这个怪物的能力压根就没有逻辑。”
“打个比方吧，这个怪物就像是一款纸扎的手机，屏幕和外壳都是用颜料笔画出来的，内部没有任何电子元件，突然有一天这款手机可以实现打电话，发短信甚至联网等功能，当我们将它掰开时，发现还是纸。”
“空有外壳，却能使用。”
白海当即就明白了阿布的意思，就算身经百战的他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确实挺诡异的。”
“我们之前讨论过无数次关于异常的成因和来源，一直没有个统一的结果，但这次阿布说不定替我们找到了正确的道路。”蕾娜用手点着下巴，慢条斯理的说道：“异常，是概念性存在？”
“概念性存在？”白海想了想，立刻理解了：“也就是说异常这种东西无论长什么样子，看起来有什么能力，其实都是毫无意义的，它们只有概念本身，比如我们抓到的这个舞男，它为何能出现在梦境，为何可以伤害人类都是没有任何逻辑支撑的。”
“它能做到只是因为它有相关的概念，简单来说，没有成因，只有结果。”
“唯心主义生命体。”阿布忽然自嘲一笑说道：“我们这些怪人无论长得多么离奇，有着怎样的能力，都是基于唯物主义所创造出来的真实，但异常简直可以理解为极端唯心的存在，只要有概念，其余的什么都不必管，一切都会成真。”
“好比我思故我在，我们根本无法解释这个概念在现实该如何实现，然而现在的情况就是它成真了，太无赖。”
蕾娜这个时候开口说道：“别说异常了，认真讲，魔法少女难道还不够唯心吗？魔力，魔法，和异常一样，在我们看来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水准，但同样无法理解。”
“比如那个女王，我们现在都没分析出那究竟是什么物质呢。”
蕾娜随手一挥，将一段视频放了出来，一块光铸的结晶体出现在电子屏幕上，宛如抽象画一般的几何特性让他们看得眼花缭乱。
这是以夏澄为第一视角所拍摄出来的画面，蕾娜可以通过水这个媒介传递自己的意识，在夏澄前往魔法国度的那个早上，白海引诱自己妹妹喝下的那杯水中，就包含了蕾娜的意识。
可以说夏澄的魔法国度之旅，她的身旁其实一直跟着蕾娜，她默默记录下了一切，成为观测魔法国度的有力资料。
但就算拍下来，该不理解还是不理解，还是那句话，信息太少。
越是研究魔法和异常，白海等人就越是有一种感觉，他们感觉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似乎发生了某种无法被他们认知的变化，这种变化正是导致种种不可思议现象的根源。
只要他们一日无法正确认知到这个变化，就永远无法解开相关的谜团。
看到现场有些沉默，阿布为了活跃气氛说道：“其实没那么绝望，你看，我们还是有些收获的，比如异常的来源，异常的特性，连魔法国度都被我们拍摄到了，我们才研究没多久，迟早会搞清楚一切的，大家加油怎么样？”
结果白海和蕾娜一齐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阿布，阿布被这俩凶人看得一阵发毛，退后了好几步：“你们……你们干什么？”
“我用你来给我打气？”白海翻个白眼，说道：“我只是在思考一个可能性罢了。”
“看来我们想到一块了。”蕾娜展颜一笑，突然袭击朝着白海脸上啄了一口，白海面不改色，与她异口同声的说道：
“既然异常和魔法都是唯心主义的概念，那么它们的诞生是不是和意识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也许我们的世界在某些领域已经不再是物质决定意识，而是变成意识决定物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