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叫警察来吗?”白桁看着在二楼看戏的江黎,有点担心楼下的状况,保险起见问道。

“不用。”江黎捧着脸说。

“万一他们事后想倒打一耙……”白桁顾虑说。

“他们做的那些事见不得人,不会想把事情闹大的。”江黎另一只手敲在栏杆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还有,”半晌后,江黎才看向白桁,质问他说,“谁让你自作主张了?”

自然是说那杯酒的事。

听出来有些不满,

“对不起。”

江黎背靠着栏杆,把手从栏杆上收了回来,回头又看了一眼底下的贺祈,吩咐说:“给我准备点包扎或是处理伤口用的东西。”

贺祈打完一架,脑子清醒了不少,喘着气休息,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抬头。

但是什么也没看到。

贺祈手捂着脑袋,摇了摇头,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点气力,迈开脚,往回走。

回到酒吧员工休息室的时候,就看到里面已经有一个不速之客在了。

贺祈沉默了一会儿,在是不是要和这个难缠的家伙一如以往纠缠下去之间,选择了转身就走。

“你钱还没拿呢,就要走吗?”江黎把手里的钱递过去,好心提醒道。

贺祈回过头,瞥了一眼江黎手里的钱,犹豫了两秒。

贺祈迈着坚定的步子,走过去,一把夺过江黎手里的钱,揣进了兜里,眼睛里还有对她的敌意。

“要不要我给你直接转账?”江黎觉得贺祈对她的敌意还不小。

“不必了。”贺祈冷漠拒绝.

“我怕你口袋小,装不下。”

“……”贺祈转身不看她一眼,淡定说,“这个不劳您费心。”

贺祈转身去了他放私人物品的储藏柜,拿了唯一一件备用的衣服,准备去浴室洗个澡。

打了一架,伤口还需要处理。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有的地方破了皮,也流了血,沾了点灰,加上之前出的汗,怎么都想清洗一下。

但是他前脚走去浴室,江黎后脚就跟了上来。

贺祈转过身,低头看着江黎问:

“我要洗澡,你确定要跟着?”

“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男的。”

江黎都这么说了,贺祈无话可说,走进浴室后,冷漠地把淋浴的门关上了,把骚扰他的江黎隔绝在了外面。

“……”被隔绝在外的江黎一脸无言。

酒吧给员工准备的浴室是单人间的,江黎对自己店里的员工待遇那是相当的好。

但这会儿江黎有些后悔,应该做成公共淋浴间的。

在外面听着水声稀里哗啦下来,江黎想起了刚刚贺祈打架时那凌厉的样子,强壮的手臂挥出去……隔着玻璃好像都能想象得出来里面那具结实又完美的身体。

江黎在外面等的无聊,掏出手机问:“你还需要多少钱?”

“问这个做什么?”贺祈的声音混杂着水声传出来。

“我想把你之后的时间都包下来。”

江黎操作着手机,淡定说,“也就是说,之后你在酒吧,只要服务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把贺宏远的人放在身边,等于就和把敌人放在身边没什么两样。

但是现在的贺祈还没有遇上贺宏远,更不知道对方是他的亲生父亲。

要不要试试他?

如果能把他收下来,那会是她对付贺宏远的最好的助力

但是说到底,他是贺宏远儿子,就算现在没有联系,保不准,在知道贺宏远是他父亲的时候会反水

想到上一世,不仅替贺宏远坐牢,还任劳任怨,忠心耿耿的样子,就算被贺宏远那样抛弃还要,是因为血缘这种可笑的东西吗,

江黎没办法确定这个危险性

她不想做危险的事情,这种事就好像在赌,那种不确定性,她不喜欢

现在的贺祈虽然还没能对她有助力,但放在身边当个打手也不错,

先试试看,培养一下,如果不错,就把他收下来

虽然她不喜欢不确定性,但是如果是有高回报的事,那就不一定了。

而且,她也想看看,贺宏远如果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她的手上,做着对付自己的事,会有什么样有趣的表情。

就先看看他的价值。

然后再看看,有什么,能让他就算知道贺宏远是他父亲,也不会反水的东西存在。

贺祈没说话,浴室里只有水声,和江黎操作手机按键的声音。

江黎也不着急,悠哉地按着手机。

沉默了许久之后,贺祈话语里带着压抑的怒意:

“我不是干这个的。”

江黎无所谓地说:“以前不是干这个的,以后可以是做这个的。”

要在她手底下干活,还在乎这种尊严不尊严的问题。

浴室门砰得一下被打开,砸到金属扶手上,咚得很大一声。

给站在门口的江黎,被这大动静波及得怔了一下。

糊了一脸的热气飘散之后,

入眼,先是盛怒的贺祈,身上还挂着水滴,胸口因为怒火起伏得厉害,然后是视线往下,隐隐埋藏在下面那里还未苏醒的不容忽视的东西。

早就知道这家伙身材好了,其实她之前踩下去的那一脚就感觉出来了,但这亲眼见到的冲击力真的相当不一般……

“……”江黎第一眼还没瞧见全貌就非礼勿视地挪开了视线。

“眼睛避开干嘛?你不是说你是男的吗?”

她只是反射性。

江黎把这个归结为下意识因为异性的不同,所以产生的回避动作。

贺祈手撑着浴室的墙,“江总该不会是对自己的尺寸自卑了?”

“你觉得我就会因为这个尺寸自卑吗?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江黎并不在意贺祈的挑衅,当作没看见,准备转身离开。

下一秒,贺祈伸手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能感觉到,身后贺祈身上卷过来的很近的热气。

贺祈的身材很好,结实的手臂上还渗着水滴,那看起来就强劲而有力,刚还一个人撂倒了五六个人的手臂现在就横在她的面前。

“江总刚刚的行为像是小女生才会做的事。”贺祈居高临下垂眸她说。

“放开。”江黎冷漠说,“然后,洗你的澡去。”

——

贺祈洗完澡出来,换了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里面是原先就穿着的白色T恤,因为里面没有衣服换,所以就穿回去了,外面黑色卫衣的拉链没拉上,就这么敞开着,还能看到里面的白T恤有些沾灰。

贺祈把换下来的衣服往平时上学的书包里一塞,然后拎着包到休息椅子边,放下,拎出球鞋准备换上。

今天工作时间严重超时,学校宿舍肯定已经进不去了,看来今天只能回家将就一晚了。

然后就看到害得他这样的罪魁祸首的某人,在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在门口,倚着门框好像在和白桁在聊什么。贺祈本来还想趁着她不注意,换上鞋子就走的,结果他一坐下,就看到江黎怀里抱着一个医药箱,朝他走了过来。

“给,伤口,要处理一下吧。”江黎把医药箱放在他旁边的空位上。

“我还以为你不会管我的死活。”贺祈不觉得江黎有这么好心,停了手里的动作,手搭在膝盖上,抬头看她。

“说到底你会受伤也有我的一点关系。”

“觉得歉意了?”贺祈说,“谁知道那杯酒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是这里的熟客。”江黎给他解释,说熟客也没问题,她是这里的老板,没人比她对这里很熟悉了,虽然每个月也就过来看一次经营得怎么样,这次来也是因为江盛在她的地盘上搞事,害的她不得不过来处理,“他可能觉得我对你有兴趣,会错意了。”

“看不出来你玩的还挺花。”

江黎没理会他的挑衅,给他留了医药箱,“上完药再走吧,今天就让你先回去了。”

贺祈不爽她的态度,就好像在处置一件属于她的物品一样。因为她的物品身上不能有伤,所以必须上好药才行。

他又不是她的东西,凭什么要听她的做事。

“不必了。”贺祈拿着医药箱站起身,扔在地上,就好像报复她之前把钱丢在他身上仇,然后走到她的跟前,手威胁似的放在她的肩上,凑到她耳边说,就好像他才是掌握主动权的人,“还有,不要觉得你付了钱,我就是你的东西,可以被你随意摆弄。”

“把东西捡起来。”江黎正视着,脸上看不出喜怒。

“不要。”贺祈居高临下看她,一点也不想听她的。

“最好在我好好说话的时候照做,不然吃亏的是你。”

“你觉得你有那个威胁人的能力吗?”贺祈看着眼前连个头都没有他高,瘦弱的身体,能拿他怎么样。

江黎撇了眼放在她肩上,那只暗自施压的手。

明明都已经到了极限,在颤抖了,还逞能。

“受伤了就不要逞能了。”江黎的手毫不犹豫地抓在贺祈受伤的肩膀上,用力按了下去。

“你!”贺祈吃痛,红着眼,想伸手去抓江黎,但是因为另一只手的伤口江黎被摁着,那道疼痛,吃疼的瞬间卸了力,整个人倒在江黎身上,才没半只脚跪下去。

江黎温柔地撩开趴她胸前的贺祈额前的碎发,那对眼睛红着,正怒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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