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玛尔山脉连绵不绝,横跨帝国北境。其宛如地球的獠牙,天神的长剑,终年守护着北方最后的净土。其最高峰为神女峰,相传那儿曾是神明的居所。那里千百年来人迹罕至,偶有朝圣者跋山涉水来到山脚下向山巅叩拜。沉默的雪山,就是威严的巨人,投下大片阴影,令人望而生畏。

山巅城堡立于群山一隅,爱莉莎就住在那儿。准确来说,她的家族一直住在那儿。不过不知什么时候起,城堡中就只有她一人了。

高山会赋予长期生活在其中的人一些特质,比如沉默寡言。在那些孤独如风的岁月里,爱莉莎学会了怎么与影子对话。严寒带走她的言语的同时给予了她“清冷”——这么形容她绝非过分。她身材高挑,如同冷酷仙境中的花骨朵,浑身上下散发出寒气。那对澄澈的眼眸总带着感伤,似乎下一秒就会流出泪来,而泪滴落在地又会很快结冰。

每个夜晚,床对面的画像都会窥探她的睡颜。她睡觉的时候喜欢给窗帘留缝,这样月光就能洒进来。当月光覆在她额头的时候,就会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好像她的躯壳是透明的。那略显浮薄的光影在跃动,在挪移,她就那样安详地睡着。月光照进她的颅内,里头的思想散发出明亮的光彩,刹那间她宛如圣母像。她已经成了一种象征,已然脱离了世俗的范畴。每每这时,画像都会阖上眼睛,为自己的冒犯而心惊肉跳。

她似乎总是在感伤,总是在思考。偶尔她下山去酒吧,点了一杯酒后就托腮坐在那儿,壁炉的火光映着她的半边脸,给予她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沧桑。面部的线条因火光而显得坚毅,思想在酒的气泡声中更为深沉。她的智慧似乎来自很早以前。因为每当人们问她,她在想什么的时候,她总是回答:

“我在想,现在与过去到底有什么不同。”

沉思了一会,她接着说:“在我看来似乎没什么不同。过去,奴役靠的是鞭子,现在则靠法律。”

这番话从一个看似只有18岁的少女的口中冒出必然带着奇特的蕴味,好像甜的苦艾酒。她似乎对当代的法律有自己的一套见解。一次有人传着这样一件事,说是一个男人有盗窃的嫌疑,但唯一能提供证词的人是他的妻子,而妻子出于私情自然护着丈夫。检察官灵机一动,命人伪造了一封男人写给情妇的信,又把信给了妻子看。妻子看了顿时精神崩溃,为了报复丈夫就招供了,男人因而锒铛入狱。听闻此事,人人拍手称快,赞叹那检察官的机敏,感慨法律的威严。爱莉莎听了却陷入沉思。

“在哪儿审判那个男人呢?”她半低着脑袋问。

“在重罪法庭。”

她抬起头来。

“那么,在哪儿审判检察官先生呢?”

话音刚落,她就起身离开了。她的酒还没有喝完。

在末世前人们对她的了解少之又少,末世后更是如此。对于她的真实身份众说纷纭。有人说她原先是皇家科学院的首席学士,有人称她曾为帝国的顶级冒险者,也有人认为她是个亡命之徒或落魄贵族,不过最离谱的说法是她来自三百年之前,是圣战的亲历者。无论是何种言论似乎都有比较可信的证据,但估计也仅仅是传闻罢了。

(先这样吧别的晚点再写)

投稿人 - 想做她的岛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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