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昊微微一笑，双手抱胸，「许老板，你还真是嘴硬，不过，嘴硬的人往往抗不过实锤。」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叠厚厚的资料被拍在桌上。
许政辉的目光缓缓落在桌上的那叠资料上，脸上的讥讽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掩饰不住的紧张。
他伸出手，指尖停在资料封面处，顿了几秒才翻开第一页。账目上的数字刺眼地映入眼帘，每一行都精准记录了他的资金流向和地下生意往来，甚至包括他以假名注册的几家空壳公司。
翻到一半，许政辉的手指微微颤抖，额头上沁出薄汗。他咬紧后槽牙，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可那张逐渐紧绷的脸却早已出卖了他的内心。
「呵……」许政辉冷笑一声，合上资料，假装无所谓地往后一靠，「陆队长，你们弄这些东西，是想吓唬谁？」
陆昊靠在桌沿，眼神犀利地盯着他，唇角微微扬起，「许老板，你该庆幸自己坐在这里，而不是在更棘手的地方。」
说着，他食指轻轻点了点那叠资料，「这上面，不止有你的名字，还有你背后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对象。你最好祈祷，他们不会因为你漏了口风，而来找你麻烦。」
许政辉的脸色沉了下去，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但很快又被强压下去。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试图掩饰心底的波动，语气缓和了些：「陆队长，别说得这么严重。我不过是个生意人，这些账目……多半是手下人搞的鬼，和我有什么关系？」
陆昊不置可否，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这种话，你可以留着去法庭上说。」
许政辉盯着他，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陆队长，你觉得自己能拿我怎么样？」
「你说呢？」陆昊站直身子，理了理衣领，脸上的笑意中透着一丝寒意，「我们有的是时间陪你耗，但你的生意，未必耗得起。」
说罢，他朝着门口走去，在门槛前顿了顿，侧身回头，补了一句：「希望你能想清楚，许老板。」
随着陆昊离开，审讯室重新陷入一片寂静。
许政辉盯着那叠厚厚的资料，指尖在桌面上不安地敲击着，原本倨傲的神色早已消失无踪，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
许政辉的办公室，烟雾弥漫，压抑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默。
「林素……这臭表子。」许政辉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狠狠将手中的雪茄按在烟灰缸里熄灭。
他原本以为林素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乔棠那臭小子也不过是个街头混混，稍微施压就能让他们乖乖低头。谁知林素竟然找来了律师，连警察都插了手，乔棠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还和陆昊那群人混得火热。
许政辉狠狠地咬了咬牙，胸口堵得慌，伸手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朝墙上砸去，碎裂的声音在房间里炸开，仿佛能稍微缓解心头的怒火。
「一个女人带个废物儿子，竟然也敢跟我斗……真是活腻了。」许政辉的眼神阴鸷地眯起。
许政辉靠在黑色真皮座椅里，半眯着眼盯着桌上的那份律师函，指尖缓慢地敲击着扶手。
文件上的字黑白分明，每个字都像针一样刺进他的眼里。
「涉嫌高利贷、非法催债及恶意滋扰债务人家属……」
许政辉脸色铁青，眉头紧锁，眼底的阴鸷越来越浓。
「李泽言……」许政辉低声念着文件上的署名，心头满是疑惑与愤怒。
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这律师到底是哪冒出来的？！」
站在旁边的手下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说：「许总，我们查过，这李泽言是个挺有名的律师，主要办商业诉讼，这几年赢过不少大案。」
「废话，我要的是他跟林素、乔棠的关系！」许政辉眼神凌厉，语气冷得像冰一样。
手下顿时噤声，连忙低头继续发信息查问。
过了一会儿，他抬头汇报：「暂时查不到任何直接联系，但听说这段时间乔棠和她妈的事情闹得挺大，陆昊也一直在插手，会不会是警方牵的线。」
「陆昊？」许政辉眯起眼，语气低沉，「他最近查得太紧了。」
最近这段时间，他的几个场子接连被盯上，警方找的借口冠冕堂皇，不是消防问题就是治安隐患，甚至他在南郊的新赌场连营业执照都快保不住了。
「陆昊那家伙，是冲着我来的。」许政辉冷哼一声，将手里的律师函狠狠甩到桌上。
「现在警察、律师一起来了，呵……林素还真是能折腾。」
他掐灭雪茄，抬头看向手下：「东区那边场子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手下迟疑了一下，低声回答：「陆昊的人盯得太紧，兄弟们不敢明目张胆动手……几个熟客最近都不敢来了。」
「……」许政辉沉默了片刻，胸口的烦躁感越来越重。
「找人去打点了吗？」
手下点点头：「已经联系了几个熟人，但陆昊……」
他欲言又止。
许政辉冷眼看着他：「继续说！」
「陆昊不收，态度很硬，说得很清楚，让我们走法律程序，有事法庭上见。」
听到这话，许政辉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手掌慢慢收紧，猛地一拍桌子：「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真他妈晦气！」许政辉脸色铁青，正准备踹翻面前的茶几，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串陌生的号码。
他眯了眯眼，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不安，深吸一口气才接通电话：「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冷厉的男声，听得许政辉脊背瞬间绷紧——
「办个事都能办成这样？」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我看你是真有点飘了。」
许政辉心脏一沉，额头渗出细汗，连忙低声赔笑：「老板，这事……我正想办法处理，您放心，我一定……」
「放心？」电话那头冷笑一声，「我要是再放心，你是不是打算把我也抖出来？」
许政辉瞬间打了个激灵，连忙否认：「不敢不敢！您是大老板，我哪敢多嘴……」
「少废话。」对方打断他，声音冷到了极点，「这些事，你自己扛住。这笔账要是真算到我头上，你该知道后果。」
许政辉咽了口唾沫，额角滑下一滴冷汗，连连点头：「我明白，您放心，这事我一定摆平，绝对不会牵扯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