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站在台前，看着同往日差不多的人流，他倒也不是很失落。
……毕竟，自己的店是开在鱼山小区里面的，每日来光顾的，无非就是早晨上班，中午休息，晚上下班的住户们，这受众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定下了。
自己呢，也不是为了赚钱开店的，单纯就是兴趣，能让这里的人开心一些，方便一些，自己也就满足了。
真要说赚钱……自己又怎么能比得上自己那优秀的老婆呢？
趁着早高峰已过，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客人，秋仁转头，望向了咖啡店的一角——
秋凌和春时依面对面坐着，应该是，正在讨论些什么。
秋仁内心也算是感慨万分的，毕竟秋凌这孩子，他也知道，生性孤僻，从幼儿园一路走来，都没几个朋友。
自己也有幸看到过几次秋凌跟他的同学去参加活动……呃，只能说他跟其他人不在一个世界。
说实话，血璃走之后，他还是挺担心秋凌每个伴的。
不过，看到现在能够跟春时依面对而座，侃侃而谈，时不时笑出声来的秋凌，他也算是安了心。
“唉……有朋友就好啊，有朋友就好……”秋仁点了点头。
……
“也就是说，昨晚那个蜻蜓，是从云雾森林里跑出来的？”秋凌问道。
今天他跟春时依约在咖啡店里，倒也没什么目的，只是真正坐到了一起，还是不由自主的讨论起了异灵的事情。
“对，因为云雾森林那边被虿占领了不知道多久，因而这里聚集了大批的异灵，灵司一时半会也清理不干净，虽然严加布防，也还是有漏网之鱼。”春时依道。
“真麻烦……啊对了，我记得黑血教会的主教，还有两个对吧？”
秋凌作为第三龙脉，又已经被“破格”提升到了「临月」，是有权限去访问绝大部分关于黑血教会的资料的。
但是自己忙啊，从龙江城跑到同心城去见星若雨，顺带打了一架。
从同心城跑到江阴城上大学，顺带又打了好几架。
又从江阴城跑到北非对付轮死主教，毋庸置疑的打了一架。
然后又跑回江阴城期末考试，跟试卷打了一架。
最后，现在回到了龙江城，也是一直在打架。
没时间，真的没时间。
所以问问春时依应该更快一些。
“嗯，现在知道的还有两个，「永夜」和「黑炎」，”春时依点点头道：
“不过他们两个不像轮死主教那样高调，至今为止都只是知道有这两个人……灵司数据库里说的。”春时依短暂的抬起头，然后补充了后半句。
阴影覆盖了秋凌面前的咖啡杯，他转过头看去，秋仁竟冷不丁的来到了他的身旁，开口道：
“关于永夜主教，倒是还有一些「遗民」内部的小道消息。”
“吓死我了……”秋凌暗暗道，轻轻拍打自己的胸口。
“据说，永夜主教是一名完全的人类，并没有灵瞳，也始终拒绝催生或移植灵瞳。秋仁淡淡道：
“他，是凭借着自己的权谋，最终登上主教的位置的，据说黑血教会的很多行动计划，都是由他制定的。”
“也就是说……是黑血教会的军师？”秋凌脱口而出道。
“如果这些传言是真的…那就可以这么说。”秋仁点点头。
“这是……在哪听来的啊？”春时依好奇的问道。
“嗐……”秋仁笑了笑，解释道：“「遗民」遍布世界各地，又都是外人，也是能够获取到一些重要情报的。”
“那……那个「黑炎」主教呢？”秋凌继续问道。
如果说永夜主教在黑血教会中的定位是军师，那么轮死主教……那个一直在世界各地做各种扭曲实验的家伙，应该是搞科研的吧——尽管对于人类来说很多的是直接的破坏。
那么剩下的「黑炎」……
“ta的话……”秋仁眉头微蹙，仔细思考了一番，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
“……现在还没有任何信息，目前，只是在北美一个黑血教会的窝点里，有一篇行动报告上，写着ta的名字。”
“「黑炎」……”秋凌仔细咀嚼着这个在他听来，竟有些莫名熟悉的名字……
忽的，有一个瞬间，秋凌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画面，一个他记忆中的画面……
那是在一片一指厚的血泊之中，站立在熊熊烈火之中的黑影……
“有可能……”秋凌似是想到了什么，低声道。
“什么？”秋仁问。
“……灵鸢，也许见过那个「黑炎主教」。”秋凌很快便笃定道。
……
“欸……啊，看来，你还没有完全从幻觉中脱离呢，
“不过也好，在下的真面目，着实不适合被阁下看到。”
……
那出现在千年以前江阴城的，自称「黑血盟」的家伙中的那个人……
那个通过幻觉让灵鸢误杀了江阴城百姓，将其拖入暴走深渊的神秘人……
秋凌此刻确信，ta，就是那个所谓的「黑炎主教」，即便不是，那也一定有很大的关系……原因不明。
……
另一边，洛瑞泽
始源城广场的长椅上，血璃百无聊赖的坐着，一只手撑着脑袋，翘起了二郎腿。
“……无聊啊……”血璃腹诽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零食。
自从回到洛瑞泽之后，自己就一直没有收到进一步的指示，就像是养老一样，明天出门走两圈，跟附近的孩子们玩一玩，然后晚上回家，就睡觉。
可恶啊……作为公职人员的巡世使，是不能通过一些洛瑞泽官方睁一只眼闭只眼的手段连接上人类社会的网络的，也就是说自己现在也没法跟秋凌聊天……
“……唉……给你们。”血璃刚一拿出零食，就感受到了来自背后的目光，于是便把手中的薯片往背后送去。
“谢谢血璃姐姐！”几个孩子刚才还尽可能压低的脚步声瞬间大了起来，从血璃的手上拿过了零食，撕开了包装，开心的吃了起来。
自从血璃暴露了她从人类社会里带回了一大袋零食以来，就时不时会有孩子来找她玩——主要是想吃零食。
那没办法，血璃总不能不给嘛……
于是乎，秋凌送给血璃的那些，在血璃最初规划中能够吃上一个月的零食，虽然一个月过去了还有剩，但自己并没吃上几口，都留来分给孩子们了。
“……你们学校食堂的饭是很难吃吗？明天都来找我。”血璃无奈道。
“欸？血璃姐姐怎么知道？”
“……不是，真的这么难吃啊？”血璃嘴角一抽，转过头来，问道。
唉……现在的孩子真是……想当年，血璃那个时候，可吃不上那么好的饭菜哩——虽然只是十年前不到。
“这几天，食堂的饭餐都好难吃，阿姨跟我们说，是这几天的食材换了一家进口，如果不好吃的话，等这次的份吃完就再换回来……”一个稍微大一些的孩子解释道。
“……这样啊……”血璃点点头。
“真的吗？”另一个孩子问道。
“可我明明看到，垃圾桶里装食材的纸盒子，上面的图案跟平时都一样啊。”那孩子反驳道。
“……嘛，纸盒子很多都一样的吧，可能，两个供应商都用的一种盒子也说不定。”血璃道。
“……你们说的都不对，”就在这时，一个从一开始就站在所有孩子们身后，显得有些文静的戴眼镜女孩开了口：
“听我爸爸说，最近海边都抓不到什么鱼了，抓到的，也都带着臭味……啊，爸爸不让我说出来的……”
“……啊？”血璃一惊，连忙站起身来，来到那个女孩的面前，蹲下，问：
“你说的是真的吗？”
血璃记得，这个女孩的父亲，好像是始源城的一个官员。
“血璃姐姐……不要告诉我爸爸……”女孩对于血璃的神色，有些害怕。
“没事，我不告诉他……”血璃摆摆手道，缓缓的站起身来。
“……给，我这还有几包……我现在有事，先走了。”血璃又从口袋里掏出几包零食，给孩子们一人分了一些。
血璃把一根棒棒糖含到嘴里，目光变得深沉，告别了孩子们之后，便径直朝着广场的另一端走去……
……
广袤南极大陆地下的某处
“……真是的……你这动静也太大了吧？”男子轻浮的声音从黑暗的寒冰隧洞中传来，他捏住了鼻子。
隧洞中，弥漫着令人难以忍受的腐臭味。
“……放在现在这个时间节点，配合上「你们」做过的事情，很正常不是吗？”一个女子的冷淡声音。
“……也是。”男子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转过身，望着那黑暗之中隐隐约约的红色微光，道：
“真是想不到，「龙」的爪牙，能够在这里蛰伏千亿年之久……佩服啊。”
“……说到「龙」，倒是你们口中的那个「黑龙」……到底想干什么？”
“……还能是什么呢？”男子笑了笑，转过头，望向那横眉冷对，一脸不耐烦的女子，道：
“我想，无非就是想把「我们」，变成「祂」想要的样子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