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被轻轻推开，林素提着一个不大的布包走了进来，疲惫地换下鞋子。乔棠正在厨房热着饭，听到门响，立刻快步走出来。
「妈！」乔棠一眼就看到了林素脸上的疲惫，连忙接过她手里的包，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你总算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林素抬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你外婆身体不太好，最近住院了，所以家里也不宽裕。我去了一趟，没能借到多少钱，倒是帮了点忙。」
乔棠心里一沉，轻声问道：「那……外公外婆他们对你怎么样？」
林素叹了口气：「还能怎么样，外公冷着脸不太愿意搭理我，外婆看着我掉眼泪，说不管怎么样都是她女儿，最后偷偷塞了点钱给我，让我别告诉你外公。」
听到这话，乔棠心里五味杂陈，低声说道：「妈，要不咱就别借钱了……」
林素微微一愣，抬头看着她：「棠儿，你怎么了？」
乔棠咬了咬牙，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似乎在犹豫该不该开口，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你不在家的这几天，家里出了点事。」
林素皱起眉头：「什么事？」
乔棠低下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昨天，许政辉派人来了。」
林素瞳孔微缩，语气一下子冷了下来：「他来干什么？」
乔棠迟疑了一下，低声说道：「他派了几个人，说是要搬走家里的家具抵债……」
「什么？」林素猛地坐直身体，眼里闪过愤怒和震惊，「他们真的敢动咱家的东西？」
「没搬成。」乔棠连忙摆摆手解释，语气尽量平静些，「昨天许政辉派人上门，想搬家具抵债，结果被拦下来了。」
「拦下来了？」林素眉头紧锁，眼神里满是担忧，「是谁帮的忙？是不是陆警官？」
乔棠摇了摇头，停顿了一下才说道：「陆警官后来也来了，但先拦住的是……一位律师。」
「律师？」林素一听更加疑惑，语气中透着一丝紧张，「咱们哪有钱请律师啊？」
「是朋友介绍的。」乔棠赶紧补充道，生怕林素担心，「不用咱们掏钱，他是来帮忙的。
林素沉默片刻，抬起袖子悄悄擦了擦眼角，随即轻轻拉住乔棠的手，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棠儿，你跟妈说实话……这律师到底是什么人？真是你朋友介绍的？」
乔棠愣了一下，下意识避开母亲探究的目光，轻咳了一声：「是陆警官介绍的，他人脉广，这不……特地帮咱们找的。」
林素听后却并没有放下心，反而一脸犹豫地看着乔棠：「陆警官是警察，不是律师，他怎么会认识这些人？棠儿，你该不会瞒着我什么吧？」
「妈！」乔棠有些急了，赶忙握住林素的手，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和心虚，「真的没事！您就别瞎想了，陆警官已经帮我们申请了保护令，接下来他们也会加强巡逻，咱家不会再被那些人骚扰了。还有，那个律师说会帮咱们打官司，把这些不合理的债务理清楚。你就别再操心了。」
林素盯着乔棠，半晌没说话。她经历过生活的残酷，深知这世上没有白来的帮助，总觉得心里发毛：「棠儿，妈不是不信你，也不是怀疑陆警官，只是……咱家这点破事，哪儿值得请个律师？人家又图咱们什么？」
「真没图什么，妈。」乔棠有些心虚，低头扯了扯衣角，避开林素的眼神，「就帮个忙而已，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林素叹了口气，语气透着一股看透了一切的无奈：「你说得轻巧，可妈心里还是不踏实。棠儿，人家不会无缘无故地帮咱们，这份情就算不还钱，也要还人情的……」
乔棠顿时语塞，抿着嘴没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搅着衣角。
林素盯着她，半晌后轻轻拍了拍乔棠的手背，柔声说道：「棠儿，妈知道你是怕我担心，可有些事不能只靠外人。妈不是不感激，但人情这东西，欠一次就难还清了。」
乔棠低着头，鼻尖微微发酸，声音闷闷的：「妈，我明白了……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林素叹了一口气，揉了揉乔棠的头发，眼神里满是心疼：「傻孩子，妈只希望你别太要强，有什么事咱们一起扛。」
乔棠心里一阵酸楚，她伸手握住林素的手，安慰道：「妈，这次咱们有警察和律师帮忙，肯定能解决的。你先好好休息吧。」
…………
南城的夜色沉沉，秦珩站在秦氏南城分部的会议室里，窗外灯火辉煌，然而他的眼神却冷得仿佛能刺穿夜幕。
会议桌上，一众高层静默无声，目光低垂，空气里充斥着沉重的压迫感。秦珩单手撑着桌面，修长的手指缓缓敲击着文件夹，每一下都像敲在众人的心口。
“南城项目已经拖延了多久？”他淡淡开口，声音不大，但透着股令人不敢反驳的威压。
“快……快三个月了。”项目经理擦着额头的汗，小心翼翼地回答。
秦珩冷笑一声，眼神里泛着寒意：“三个月？我给你们三天，把项目推进到验收阶段。如果谁再耽搁，直接离开秦氏。”
没人敢接话，会议室里的气氛凝滞得让人透不过气。坐在秦珩左侧的副总偷偷抬头，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秦总，其实有些事情可以从总部调人过来处理，南城这边的团队能力有限，效率也……”
“我知道。”秦珩打断了他，眉头微蹙，目光落在桌面上的计划书上，声音淡漠，“王东的位置不能再空着了。联系总部，让李秋成来接手。”
“李秋成？”王明有些意外，李秋成是总部业务部的骨干，雷厉风行，性格和秦珩有几分相似，调他过来，南城项目自然能快速推进，只是这位可不太好相处。
“立刻联系，让他三天内完成交接。”秦珩抬眸看了王明一眼，语气坚定不容拒绝。
王明点头：“明白，我现在就去安排。”
会议结束后，众人鱼贯而出，只剩秦珩独自一人留在会议室。夜色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模糊了他脸上的情绪。
王明走进来汇报：「秦总，李秋成已经确认明天抵达南城，您这边的安排……需要调整吗？」
秦珩转过身，冷静地说道：「不用调整。等李秋成到位，交接完后立刻安排我的返程计划。」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我得回去。」
王明心下了然，点了点头：「明白了，我会抓紧安排。」
秦珩看了眼手机屏幕，又默默将它放回桌上。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心里却隐隐期待着回去后再见到乔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