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业火,只烧神魂,不烧躯体,但那种直接置于灵体之上的痛苦,是常人都难以想象的,”南宫苍云默默走到了泠寒月的身前,看着她那光洁的身体在痛苦的余韵之中微微发颤,“如此,你可有吸取到半分教训?”
而此时的泠寒月,在那极端的痛苦之下,就连五官都尽数地扭曲了起来,双目失神,仿佛依旧惊魂未定。
南宫苍云走上前去,解开了泠寒月身上的铁锁,同时也感受到了这一具娇躯对他的畏惧。
想到这里,南宫苍云也不再折磨着她,而是对着她施放了一个小小的安神咒,便抱着沉沉睡去的泠寒月,寻了一处还算温暖的床榻,便算安顿好了她。
随后,南宫苍云便坐在了泠寒月的床畔,安静端详起了少女那并不安宁的睡颜。
先前说过,泠寒月的这一具身体,尤其是在她安静下来时,那张原本张牙舞爪的娇颜淡去,化为了一分总不易见的淡雅。
不过此刻,她好像,在做着噩梦?
南宫苍云并非催眠大师,也就没有知梦解梦的本领,但作为一个博览群书、略知百术的修士,南宫苍云却也有着一些入梦的本领。
随后,他将自己的手掌轻轻地按在了泠寒月的额头,却骤然感到了上面的许多冷汗。
犹豫与迟疑只是片刻,南宫苍云缓缓念起口诀,随着灵气的运转,一道阵纹也渐渐在他的掌心浮现。
“识魂,入梦。”
这一招,自然是南宫苍云从魔宫中习得,原版也自然是邪道中的法术,伤人灵识、毁其心脉,只是在他的稍加改良之后,剔除掉了那些污浊的灵气,改用正道修士自身的纯净灵气,这一门法术,方才由邪入正。
就在此时,南宫苍云对着泠寒月使用了这一门法术,但却是启用的一瞬间,他就感受到了一股极其锋锐的力量,在阻挡着他进入泠寒月的识海。
“这是……”
南宫苍云下一刻便收回了手,方才的那股力量,不仅十分冰寒,还尤为锋利,简直就像千万柄刀刃,在向着他所刺去。
只是思考片刻,南宫苍云便认出了这一股力量的来源——
“通明剑心?”
光是想起了这个东西,南宫苍云也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
“果然么,这所谓的通明剑心,果然没那么容易就此破碎,只是我却没想到,它竟然藏在了泠寒月的识海心境之内,还施放着力量来保护着她的神魂……看来,想要进入到她识海内,还是要再想些其他的办法。”
有何办法?只是南宫苍云苦思冥想了一番,却是没想到什么解决的门道,无他,世人对于通明剑心的了解还是太少,而南宫苍云也并不例外。
看来,这入梦的办法,也不急于一时,南宫苍云这么想着,也收了心,便脱下了外衣,上了床,躺在了泠寒月的身边。
几曾何时,他们也有过那么并肩躺下,一齐看着那广袤无垠的夜空,共同数着天上的星星。
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事事休,如今他们的头顶却并非无垠的夜空以及满天的星辰,他不再是当年那个善良勇敢的南宫苍云,她更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剑阁少年,他与她,最终还是走上了一条大相径庭的道路。
反目成仇。
这般想着,南宫苍云却怎么都睡不着,于是也侧过了身来,看着泠寒月那逐渐平静下来的睡颜,那原本不安的心,却又是缓缓地平静了下来。
她的噩梦结束了?也好,凡善凡恶,总该有个头。
这般想着,南宫苍云却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抚了抚她的眉头,感受着这一份得之不易的平静。
如果,如果,那一日……
他将自己脑海内那些不该有的想法按住,现实便是现实,从来就无法改变,既然已经发生,也别再总是念着那些无可挽回的故事,倒不如,将自己的未来过好。
将这些有的没的事情给想完,南宫苍云也闭上眼,一边想着那些童年的往事,一边沉沉睡去。
梦中,没有痛苦,灾难,只有着日复一日的祥和与宁静,平淡单调,却又无比幸福。
那是南宫苍云梦寐以求的东西,只是悠悠数年,时间消弭、隐去了许多痕迹,但在他的脑海之中,有些回忆却愈加深刻。
他醒了,却是被热醒的,只是不知何时,泠寒月却在睡梦中不自觉地抱住了他的手臂,那动作,还夹在了自己胸前的两团柔软之中,直叫南宫苍云面红耳赤。
“这家伙,怎么偏偏睡没睡样的,”南宫苍云尝试着将自己的手从她那“深渊巨口”中取出,却发现她的那一双柔夷还牢牢抓着他的胳膊,叫他不得放松,“也罢,再等她一会,到醒了吧。”
只是南宫苍云的话很及时,这也才等待了不久美林花园便略微晃了晃脑袋,看起来很是不情愿地从睡梦中醒来,先是眨了眨眼睛,而后又把自己的头挨到了南宫苍云的胳膊上。
诶?
看起来她还是一个半梦半醒的状态,南宫苍云迫不得已,也只好伸出另一只手,摇了摇泠寒月的身体,这才把她从睡梦中唤醒。
“喂,快醒醒,”南宫苍云道,“否则,今夜的晚饭,少你的一顿。”
少吃一顿饭,这样的惩罚比起先前的鞭打火刑,似乎并无什么实际的杀伤力,但泠寒月却骤然打了个激灵,终于把那迷蒙的双眼给睁开了。
“嗯?”
趁着她这恍惚的一瞬间,南宫苍云赶紧把手从她的胸前给抽出,但这过程中却是不免又触发了些别的东西,却是让泠寒月又不免怪叫了几声。
“醒了?”南宫苍云刻意地转移了话题,道:“既然醒了,那就去做饭吧,在那之后,我们再来讨论讨论,有关于让你修炼的事宜。”
泠寒月晃悠了一下脑袋,却是忽然又睡了过去。
南宫苍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