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是在开玩笑,房间里的确有香蕉,今天刚买的。
“洛汐,我真的饱了,吃不下了……”这时,蓓尔莎已经酝酿足了情绪,强行挤出一滴泪水,可怜兮兮地从下往上四十五度角看着洛汐。
不要问她为什么这么熟练,人被逼到绝境之中所拥有的潜能是无限的。
至于作为男性的尊严……请问那种东西能让她不被喂香蕉吗?
然而,这种小把戏洛汐早就免疫了——
“唔……”当香蕉被强硬地塞进嘴里时,蓓尔莎顿时瞪大了眼睛……
在折腾了差不多半小时,蓓尔莎平坦的腹部都因为被强迫咽下了太多香蕉而鼓起来的时候,洛汐才心满意足地摘下了手套。
拍拍手,舒服了。
至于蓓尔莎则是呈“大”字形躺在床上小口小口喘气,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牛奶将又白又大的衣襟浸湿。
才第一天就这样,很难想象以后的日子会是怎样的一幅地狱绘景,这个家已经没法呆了!
……
夜幕如同一张巨大的黑色天鹅绒被缓缓覆盖在玛瑙河之上,码头的喧嚣并未随着最后一缕阳光的消逝而沉寂。作为王国境内最大的河运港口,紫罗兰港的忙碌不分昼夜。
河畔的灯火逐渐亮起,但在这繁忙的港口边缘,还有一处被遗弃的角落——武器仓库。
在战争时期,这座仓库曾为重要的战略物资存储点,但随着和平年月的到来,它丧失了原本的功能,又因为离码头较远而不便作为货仓,因此逐渐被弃置。
时至今日,这座仓库被岁月和海风侵蚀得斑驳不堪。它的外墙覆盖着藤蔓和霉菌,窗户破碎,门扉摇摇欲坠。至于里面的装备,则早已被王国内部的蛀虫啃噬殆尽。
但在今晚,这个被人们所遗忘的地方迎来了新的客人——
数十道穿着凝重灰袍的人影聚集在这个地方,炽热而恭敬的目光紧紧盯着中央那个由木板和藤蔓简易搭建起来的祭坛。
为首的老者面容肃穆,作为这里资历最老的信徒,他在八岁那年亲眼目了睹神迹后便决定将自己的余生全部献给生命母神。
这些年来他为生命教派发展了不少有着相同意志的同胞,让更多苦难中的不幸者了解到生命母神这样一位慷慨仁慈又平易近人的伟大存在。
他曾无数次遭到圣火教那帮僭神走狗的追杀,也曾数次濒临回归母神怀抱的边缘。
倘若不是为了让生命母神的恩典惠及这艰苦俗世的远大理想,或许他早已放下所有执念跟随母神前往那座永生不死的国度。
他这一生如履薄冰,他还能走到对岸吗?
“伟大的母神就沉眠在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中,只要我们虔诚呼唤,终有一天祂将会苏醒,让世界迎来新生!”
老者高举双臂,这似乎是一个信号,信徒们齐声颂唱起《生命源经》中的开篇祷告词——
“至高无上的生命之母,您是宇宙间永恒的存在,是万物生长的源泉。在您的沉睡之中,世界静默,生命之轮停滞不前。
我们,您卑微的子民,在此以最诚挚之心,向您献上最崇高的祈祷。愿我们的祷声穿透苍穹,唤醒您那沉睡的灵魂。
在您的安息之中,万物失去了光辉,生命之树渴望您的滋养,期盼着复苏的甘霖。我们恳求您,以无尽的智慧和慈悲,倾听我们的呼唤。
请赐予我们您的力量,让生命之树重新发芽,让希望之光再次普照大地。
我们在此静候,以最深的敬意和无限的虔诚,期待您的苏醒,期待着您赐予我们永恒的未来……”
他们的声音低沉有力,仿佛能够穿透人心。
而在祭坛的中心,一个被捆缚的男人正在挣扎,但怎么使劲都无法逃脱那些紧紧缠绕的藤蔓。
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显然这位被选中的幸运儿并不那么乐意将自己作为献给生命母神的祭品。
祷告完成,所有信徒都保持缄默,静静地等待着指引人继续主持仪式。
老者的视线从一众沉默的信徒中扫过,迈着缓慢的步子拾级而上来到祭坛中被启示选中的祭品前。
他阖上眼眸,张开嘴,发出咿呀不明的音节,似乎在与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对话。
在得到确定的信号后,他摆了摆手,两名形容枯槁几乎感受不到活人气息的奉献士捧着一个木质容器走上台阶。
老者拿起上面放着的骨刀,在祭品身上划出六道血迹,这象征着生灵区别于泥土沙石等死物最为重要的六道源气。
殷红的血液在众人的注视中沿着藤蔓向下流淌,渗入脚下的泥土,最终与大地融为一体。
看到这一幕的老者面露喜色,血液能够浸入泥土意味着生命母神接受了这件祭品,他声音随之变得更加高亢。
被献祭的男人被堵住嘴无法发出声音,他惊恐地感到一种奇异的力量在他体内流动,似乎有某种极为可怕的东西正在从脚下进入他的身体并在他的体内蓬勃生长。
他的皮肤与泥土接触的地方开始长出细小的根须,这些根须迅速生长,穿透皮肤,深入地下。
信徒们围绕着祭坛,有的沉默注视,有的在低声祈祷,还有的充满了神往,恨不得自己能够取代那个男人将自己的血液献给母神。
在人群中,有一个高挑的身影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祭坛,她用手压了压帽檐,挡住漏出来的一缕紫色发丝。
至于被“种”下的人,在短短的数分钟内已经化作一棵扭曲的“树”,他的身躯与大地成为了一体!
动物和植物的生命形态在这里似乎不存在界限,以人作为躯干长出来的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出新芽。
老者痴迷地盯着这片充满生命力的莹绿,垂垂老矣的眼睛在此刻似乎都年轻了不少。
正当他正打算宣布此次献祭成功的时候,一阵撕裂五脏六腑的反胃忽然涌起。
他佝偻下腰干呕,从嘴里吐出,或者说长出了数根密密麻麻布着流血眼球的狰狞枝条!
信徒们还在错愕之时,那些眼球疯狂地转着圈,很快便齐齐锁定了一个方向,唰的直奔台下而去。
凌冽速度带来的疾风吹开了兜帽,紫色发丝摇曳,在昏暗的仓库中格外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