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菲娅挥去指尖残留的魔力，在我向西尔格解释情况的时候她已经完成了屏蔽魔法。随后她从腰包里拿出了一张被紫色的魔力包裹住的羊皮纸放到桌子上，那张纸上面绘有咒文和法阵以及一块巴掌大的虚数物质。
“这是从法塔的原典上撕下来的，反正那本原典已经废了。”
“这就是你们上面最近人心惶惶的原因？还有这种东西你明明在诺科西亚就有，干嘛还要把我拽过来！？”
“如果能实地采集观测不是更棒，我相信对你这样的研究者而言，一手材料绝对是最有价值的。”
他们俩的拌嘴让我捕捉到了一个信息。
“斯菲娅，你来这里不仅仅只是作为代表参加会议的吧？你追踪到了那个裂隙？而且你拥有观测裂隙的手段？”
我的话让斯菲娅眉头微蹙。
“短暂的观测到波动罢了。而且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它就在这里，利用空间折叠完全可以把另一个地方和这里接上，魔法里能做到这点的法术可是相当多的，所以······”
“你错了，自大的呆瓜，虚数空间的波动本来就是无序性，如果我的研究和猜想没有错的话，若没有先打好锚点的话，你几乎不可能找到掉进虚数空间里的东西。而且你要怎么用诞生于虚数的魔网法则去影响它？”
西尔格的发言让斯菲娅露出不屑的表情。
“连实物都没有的家伙靠些空谈和猜想做实验能得出什么像样的结论？我可是用这些东西亲自实验过了。”
“你可不要小看‘空谈’和‘猜想’，这些都是有数学、物理学和化学在背后支撑的，而且我的研究可不局限于炼金术，魔法也是我的研究对象，我可不像其他炼金术士那么短视，魔法的一些地方和炼金术存在相似之处······咳咳，不对，话题扯远了。而且你手里这东西甚至已经不能算是纯正的虚数物质了，而是已经遭到这个世界法则所影响定型······”
“你怎么就能这么肯定，你都没有研究过实物！”
斯菲娅少见的失去了从容，连琪萨娜都对她的反应感到诧异。
“那么我们就来验证吧，这里不就有知道答案的人么？”
西尔格充满自信地看向我，而斯菲娅也露出了希望得到肯定的表情，这让我不禁露出苦笑。
“本来这是不能说的，但考虑到现在是特殊情况······很抱歉，斯菲娅，西尔格的研究是正确的，你如果拿法塔里找到的侵蚀物质做实验的话，它们大概都已经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所影响定型了，所以你可以用魔法传送它们。但如果是裂隙的话，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裂隙作为两个空间的连接，是不会被现界的规则所影响的。”
“所以你所谓的直觉，其实就是事实吗？”
斯菲娅脸上掠过一丝受伤的表情。
“昨晚我并没有肯定你的‘直觉’说法，而且我必须斟酌哪些是可以说的，哪些是不能说的，现在西尔格既然已经凭着自己的研究接近了真相，就算我再隐瞒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只会给我们后续的行动添堵而已。”
琪萨娜轻轻踢了下我的腿，我知道她想说什么，诚然，这么说话对斯菲娅来说有些过分了，但以我对她的了解，如果瞒着她真相她可能更难接受。
“斯菲娅小姐，那个······”
“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看中的家伙，好吧，那就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能耐，毕竟是我自己把你引荐给卡尔斯特的，不要让我的投资都成了赔本买卖。”
琪萨娜试图说些什么缓和下气氛，但斯菲娅却笑着将那张羊皮纸，还有新拿出的一个盒子连同一本笔记推到西尔格的面前。
“哦？”
西尔格打开盒子，里面赫然装着数支封存了虚数物质的试管。
“你的意思是任由我实验咯？”
“嗯。”
斯菲娅点了点头，原本还带有一丝不甘的表情稍稍舒缓了些许。
“哼～”
作为知识与真理的探索者，在我看来，斯菲娅无疑是合格的，比起自己的自尊心，她更在意什么才是真实。
“讨论先暂停一下吧，我要先看完这份笔记。”
西尔格快速地翻看起斯菲娅的记录，同时又从西装内层的口袋里取出一支造型特殊的笔和小本子。
“这是炼金术士们发明的笔，这样就不用随身带瓶墨水了。”
注意到我盯着那支能够自己出墨水的笔，西尔格这样解释道。
随后，他便一边看着斯菲娅的笔记一边在自己的小册子上写着什么，看上去是某种数字公式，然而我并不懂，估计只有乌利斯大人和迪斯提利大人能够看懂。
斯菲娅也没闲着，在一边看着他的记录，似乎在试图解读它们，而这也影响到了琪萨娜，她也凑上去观看。
希望这个家伙真的能带给我们转机吧。
“呼——”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西尔格停下了翻阅和书写。
“魔王阁下，我想借您的浮空城作为实验室和观测的场所，还有那三件乐器也借我一用。”
西尔格换了个比较礼貌的语气提出请求。
“你是指昨晚演出那三件？”
“是的。”
“很抱歉，那架钢琴的持有者现在身处阿克西斯的麾下······”
“那也请您务必借到，因为这很重要！”
西尔格似乎完全不打算听我的任何解释。
“我手上还有另一件神器，可否？”
“这就对了！如果有四件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
他兴高采烈的样子看上去有些癫狂。
“我尽量去跟阿克西斯······”
“必须有四件神器，不然实验成功率会大打折扣！明白了吗！？”
西尔格气势汹汹地逼到我的面前，情绪相当的亢奋。
“好的。”
我不得不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我必须事先声明一下······”
西尔格话说一半突然摸着下巴思考着什么。
“我无法保证在会议开始前得到成果，所以你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