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打开,陆昊快步走下来,视线在人群中扫了一圈,径直朝乔棠走了过来。
「乔棠,怎么回事?」陆昊沉着脸,眉头紧锁,语气里透着一丝急切,「我刚接到报案,说你家这边有人闹事。」
乔棠闻言,叹了口气,把椅子往地上一放,抬头看着陆昊,无奈地摊了摊手:「你来晚了,事已经解决了。」
陆昊愣了愣,视线随即落在一旁站得笔直、气质冷峻的李泽言身上,眼神多了一丝警惕:「他是谁?」
李泽言微微一笑,伸出手,自然大方地说道:「李泽言,律师,刚才是我出面解决了许政辉派来的人。」
陆昊握住他的手,眼神依旧锐利:「律师?」
李泽言点头:「受人之托。」
「谁?」陆昊追问。
「秦珩。」李泽言语气平淡地答道,仿佛这名字稀松平常。
陆昊微微皱眉,显然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乔棠在旁边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说道:「就是一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别问了。」
陆昊沉思片刻,但见乔棠确实没什么事,便没有再继续刨根问底,只是目光在李泽言和乔棠之间流转了一下。
「不管怎样,有事还是要通知我。你们家最近不太平,别逞强。」陆昊低声叮嘱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真切的关心。
「行行行,知道了,你快去忙你的吧。」乔棠挥了挥手,故作轻松地说道,试图打发他离开。
乔棠正忙着和许清然一起搬家具,突然觉得身旁多了一双手,抬头一看,竟是陆昊。
「别愣着,赶紧的。」陆昊头也不抬,随手将椅子搬了回去,语气像是在处理自家事一样自然。
乔棠撇撇嘴,小声嘟囔:「你怎么还不走啊……」
「还没搬完,走什么?」陆昊淡淡回道,继续帮着把柜子归位,动作利索得像是干惯了这种活。
一旁的李泽言靠在门框上,双臂抱胸,静静看着几人忙碌,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许清然趁着搬东西的空档,悄悄凑到乔棠耳边,低声说道:「喂,你家这两个帮手,还不请人上去坐坐?要点礼貌行不行?」
乔棠翻了个白眼,随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用得着你提醒?不请他上去,他还能赖在这?」
说着,她抬头看向李泽言和陆昊,嘴上却不情不愿地说道:「行了,东西都搬好了,两位要不要上去喝口水?」
李泽言瞥了她一眼:「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地邀请,那就上去坐坐吧。」
陆昊微微一笑,接过话头:「正好,我也想了解一下情况。」
几人一同上了楼。
乔棠家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林素还未回来,屋里略显冷清。
乔棠招呼着让二人随意坐,自己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许清然则帮着收拾了一下散落的杂物。
李泽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察觉到乔棠看着他的目光中透着几分防备和不自在,便放下杯子,推了推眼镜,淡淡地开口:「看得出来,你对我挺有意见。」
乔棠耸了耸肩,嘴硬道:「哪儿敢啊,就是觉得……我家真的没钱请律师,你帮我这事,搞得我心里有点膈应。」
「嗯,我也看出来了。」李泽言语气淡然,视线落在桌上的几张泛黄的欠条复印件上,手指轻轻敲了敲,「不过,你的钱我不收。」
「不收?」乔棠愣了愣,狐疑地看着他,「您老人家当律师还做慈善啊?」
「不是慈善。」李泽言语气依旧平静,目光扫了她一眼,「我是秦珩的朋友,是他让我来帮你的。」
乔棠听到秦珩的名字,整个人顿时皱起眉头,脸色微微发黑,「那家伙到底要干嘛?」
李泽言嘴角微微上扬:「我不太清楚他要干嘛,不过从法律的角度来看,你家现在的情况确实需要律师,碰上许政辉这种人,不早点处理会很麻烦。」
乔棠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皱着眉头道:「所以,你是专门负责拆迁或者打架纠纷的?」
「我是律师,不是打手。」李泽言慢条斯理地解释,「我主要处理经济纠纷和合同诉讼,顺带做点别的。你家的情况,看似是债务问题,实际上可能涉及高利贷,甚至合同欺诈。」
他指了指桌上的复印件,继续道:「从这份借条上看,你父亲乔志安欠下的债务当初是二十万,即便利滚利,这些年加上违约金也不至于翻到一百三十五万。」
乔棠闻言愣住了:「你是说,他在坑我们?」
「许政辉什么人,你心里清楚。」李泽言瞥了她一眼,「但无论如何,法律上总能找到切入点。我可以帮你调查他的资金流向,以及这份借条是否合法有效。如果存在虚假借款或者不合理利息,这笔债务是可以主张部分无效的。」
乔棠一时沉默,双手交叠在桌上,盯着欠条发呆,内心思绪翻涌。
她抬头看着李泽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问道:「你们律师收费都挺贵的吧?虽然你说不收钱,但我真不想欠人情。」
李泽言看着她,语气平淡却带着点轻松:「你可以理解为,这是秦珩的私人委托,费用自然由他来承担。所以,不是你欠我人情,是他欠我一个人情。」
乔棠愣了一下,嘴角微微抽动:「……他到底多闲啊?」
李泽言轻轻推了推眼镜,眼中带着几分淡淡的揶揄:「大概是闲到管你家的闲事吧。」
乔棠张了张嘴,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晌才低声嘀咕了一句:「这家伙真多事……」
李泽言没有接话,而是继续说道:「接下来我需要你整理一下所有关于你父亲债务的文件,包括他签过的任何协议、收据,以及和许政辉相关的任何往来记录。如果有近来骚扰的证据,比如照片、录音,一并准备好。」
乔棠点点头,语气略显低沉:「行,我拿给你。」
乔棠随后把整理好的欠条和协议摊在茶几上,还有几张涂鸦喷漆的照片。「这些够了吗?」
李泽言翻阅着乔棠递过来的文件,神色渐渐变得认真,语气里透着一丝惊讶:「你保留了这么多相关的东西,包括最近的骚扰证据,这很有价值。」
乔棠倚在沙发扶手上,耸了耸肩:「这些都是清然教我的。她说留着以后总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