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久间兴盛:税负从百分之七十降到百分之三十,再免除过路税,这不是要我们喝西北风吗?

丹羽长秀:收不到足够的税收,就养不起足够多的士兵。我们很快就会被其他大名吞并。

泷川一益:城主,请一定三思。

平手政秀:除了论战功封赏,基他的老夫不敢苟同。这关系到尾张织田家的生死存亡。

众人一副看傻子的眼光,看着自己家的城主。

感觉好不容易正常了这么久,怎么现在又犯病了?

他们什么都不怕,就怕城主大人有奇怪的想法。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虽然整体税负降低了,但是,未来,那古野城的商贸会越来越发达,来往的客商会翻很多倍,事实上,我们收到的税负不但不会少,还有可能会增加……”

月下悠废劲的解释。

“万一不增加呢?”

平手政秀反问。

月下悠被问住了。

在她的设想里,在一种自由的商贸环境之下,假以时日,商贸带来的收益绝对比在农民身上征收税负要丰厚得多。

工商业的良好发展,才是一个社会进入繁荣的标志。

这一点,在未来的文明社会被反复证明。但是,要说服眼前这些人,显然不容易。

农民在这个时代,承担了所有。

他们辛苦劳作,大部分被充作税负。剩下的还不够一家人吃饱。领主有事,他们还要出人出力的去为领主打仗。过得比狗都不如。

“城主大人的心思我是明白的。商人的税负,才是大头。不过,眼下有个问题——”

屏风后,传来浓姬的声音。

“什么问题?”

月下悠下意识的反问。

浓姬从屏风后走出来。

看来,她是打算打破女人不能参政的陈旧规矩,彻底走上前台。

她之所以有这样的勇气,是因为,月下悠不敢阻拦。

其他的家臣自然也不敢。

总是要走到前台来的。不如就趁现在。

“城主的本意是发展商业贸易,吸引其他地方的商人来尾张做生意,然后收取更多的税赋,来抵消减免的税负。但是,我们现在能控制的区域,仅仅只有尾张国的一半。区域不大,人口不多,对商人来说,吸引力太过一般。”

“我们取消了关卡收费,其他大名可以增加更多的关卡,也可以提税费。这样,我们就成了为人作嫁的一方。”

“夫人说得对。”

佐久间兴盛不失时机的拍马屁。

浓姬并没理会。她对佐久间兴盛本就没有好感。

“想要推行城主提政商业的新政,我们必须先一统尾张。一举拿下清州。”

攻取清州,从月下悠到那古野城的每一位家臣,都认真考虑过。

问题是,清州的实力在那古野城之上。以劣势的兵力去强攻清州城,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现在,美浓不再是那古野城的盟友,而是敌人。用四面都是强敌来形容那古野城的处境,太贴合不过。

此时不管往何处用兵,都有可能被其他的敌人偷家。

那古野城上下都痛恨清州织田信友。谁不想一统整个尾张。问题是,有心无力。

“清州城是一定要攻取的。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平手政秀很无奈。

“老师,什么时候才是攻取清州城的时机?”

浓姬在月下悠身边坐下。

平手政秀想了下,才说:“回夫人,我的计划是,利用两年时间,扩大兵员,整顿军备。争取从内部分化清州各派,然后寻机一鼓作气,拿下清州。”

“两年时间太漫长。我怕我们的对手不给我们时间。”

浓姬断然拒绝。

“夫人,忍耐是我们目前最好的办法。”

“老师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月下悠看浓姬和平手政秀有针锋相对的意思,从中调解。

“老师说的不无道理。但是,我们需要破局。我有一个破局之法。”

浓姬扫视一眼群臣。

“哦,愿闻其祥。”

平手政秀和众家臣精神一振。他们太想看到一束光,照进这死水一般的时局。

“联合北近江的浅井家。由浅井家牵制住美浓。我们专心干自己想干的事。”

浓姬的话,犹如石子投入湖面。

浅井家的家主是浅井长政。可谓年轻有为,今年才二十二岁。

浅井家位于北近江,和尾张并不接壤,中间隔着一个美浓。

近江之地,除了北近江的浅井家,还有南近江的六角家。南北近江,长年战乱。

北近江浅井家,一直被六角家压着打,好几次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若非老盟友朝仓家相助,估计六角家早己一统近江。

这种情况,到了浅井长政时代,得己改变。

北近江的家臣们,对于浅井长政父亲的无能,非常不满。他们联合起来,逼迫浅井长政的父亲退位,将年仅十六岁的他推上家主之位。

浅井长政上任之初,就迎来了和六角家的初战。

在年轻的新家主指挥下,浅井军一举打败数倍于己的六角军。之后,经过多次战争,浅井家终于站稳脚跟,和六角家平分秋色。

在此之后,浅井长政指挥浅井军多次打败美浓的斋藤军,成为战国时代的青年才俊。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此时,若是尾张家和浅井家联盟,好处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彻底牵制斋藤义龙。

如果美浓敢进犯尾张,浅井家就可以偷袭美浓。反之,亦然。

问题是,浅井家己经实力壮大。为什么要和深陷困境的尾张结盟?

用未来的话说,就是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面对质疑,浓姬冷冷回应:“和浅井家结盟,我能找到可靠的牵线人。至于如何说服浅井家,我想,只要我们拿出诚意来,应该不是问题。”

“眼下,那古野城内外交困,我们还能拿出什么来?”

平手政秀一脸愁容。

“有。那就是联姻。阿市天生丽质,世人皆知,如果联姻给浅井长政,再出一份丰厚的嫁妆,哪个男人能不动心?”

“我反对。”

月下悠像被电击一下,没多想就厉声反对。

正要表态的家臣们,一时不敢发表见解。

浓姬真是掐死月下悠的心都有了。

这是什么场合,她竟然敢公开反对自己。

但是又不好发作。

只得心平静气的说:“浅井长政年纪轻轻就有一番作用,各国大名公认的青年才俊。听说,他生得也是玉树临风,阿市嫁过去,不委屈吧?”

“阿市才十四岁!!”

“十四岁怎么了?我也是十四岁嫁到尾张来的。”

“将来阿市嫁给谁,一定是她愿意。”

“出身在贵族家,男人打仗拼命,女人联姻,都是为家族好。这就是宿命。每个人都要牺牲自己的觉悟。”

“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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