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到手,在洛云京意味深长的注视下,陈时晏开始了拼装,过程十分顺利,端出来之前洛云京就装过一次,成品的质量有保障。

一把漆黑手枪最终呈现。

枪身长约29厘米,使用12.7毫米大口径子弹,弹夹容量九发。

相比陈时晏前世见过的一般武器,这把参考沙漠之鹰的外形设计的手枪,在外表上无疑大得多。依据两个世界完全不同的环境,以及使用者的身体素质,手枪的重量、后坐力通常可以忽略不计,威力越大越好。

“什么宝物?”洛云京来了精神。

“你日思夜想的青母石。”

陈时晏也不管洛云京的表情有多惊诧,装好手枪主体,合上弹夹方算彻底完成。

最后打开保险,再手动上膛,扬起黑洞洞的枪口瞄准射击。

此次陈时晏带了子弹过来,扣动扳机的刹那,火舌自枪口倾泻,巨大声响震荡山林,惊的树上鸟雀四散奔逃,久久不能平息。

洛云京顺着瞄准的方向望去,距离五丈外一棵碗口粗的树,正面穿透一个孔洞,背面炸烂大块,缓缓拦腰折断。

此情此景,触目惊心。材料更强的缘故,膛内及其余部件承受的压力同步增大,射击威力随之变得巨大。

造成此等强大的破坏力,不过瞬间的功夫,肉眼无论如何无法捕捉的极速,比任何弓弩来得都要迅猛,更无需浪费力气和心思,有且远近皆宜、攻守兼备,其威力就已天差地别了。

砰、、砰——

接着两声响动,连开两枪,枪枪命中,打烂一棵水缸粗的大树树身,其内焦黑一片,毁坏的不成样子。

很早以前做出的样品,陈时晏便多次试用,找到感觉,瞄准并不难。

“好东西。”陈时晏激动的爱抚枪身,赞叹道:“不愧是当今世上最年轻的锻造大师,如果没有你,造这东西我想都不敢想。”

倘若在乎好名头,洛云京就不会隐居了,反之大可广收门徒自立门户,与紫泉山庄对的干,讨回曾经失去的东西一举扬眉吐气。

他坦言,他讨厌锻造。

任何有难度的东西,但凡做成一次,今后再难提起兴趣,这也是他至今遵守不开炉锻造的约定的原因之一,整日混吃等死多爽快,孑然一身没什么不好。

然,事无绝对。

要问到底有没有牵挂,当然有,难以启齿罢了。

这事儿要从他九岁时说起。

他生在权贵之家,早有当二世祖的念头,不过这一切在遇到他师父后发生了改变。

如他所言,他讨厌锻造,但一次的春心萌动使他拜那人为师,一学就是十多年,在紫泉山庄大放异彩,备受他师父看好。

那日刚接受过山庄老祖宗的点播,当晚便与同门一起摆宴庆祝,人生的转折点也因此悄然来到。

许年轻气盛的缘故,趁着酒劲向他师父吐露心声,果然被拒,心灰意冷之下,又因接受点播而受眼红之人的挑衅,一时上头跟人大打出手。

末了,他打赢了,待到紫泉山庄的长老赶来,杀红眼的他还痛下杀手,对方三死五重伤,最后落得一个残害同门的罪名。

紫泉山庄庄主惜才的紧,奈何不罚无以立规矩,本应废去他一身传承,在他师父的一力拥护下保住了一身本领,被逐出紫泉山庄,那年他二十四岁。

如今他之所以需要钱,为的是买青母石,却也从不执着赚钱,一切随缘。

陈时晏试过了,很满意这把太午钢打造的手枪,遂从背袋里摸出一块玉石原石,切去一个角,露出平滑莹润的水绿美玉。

手捧大小的一块原石,薄薄的一层皮子,剩下无瑕的上乘玉料,名为青母石,具有安神清凉之效,爱玉之人奉为奇珍之一的宝玉,一小块价值连城,可遇不可求的稀罕物。

“怎么样。”

洛云京睁大双眼,目光不断于青母石,和陈时晏二者间徘徊,轮到他难以置信呼吸急促了。

“……”洛云京狐疑道:“这么大,哪来的。”

陈时晏耸肩道:“你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东西虽然难找,但也仅限于‘难找’,终究还是有。”

瞧着洛云京目不转睛的模样,陈时晏不由暗叹,看来他仍惦记他师父。

他偶然提及需求青母石的原因,无意间打碎他师父的一只手镯,后来才知道那只青母石玉镯,乃他师父的母亲所留的遗物。

如果表白失败算作遗憾,那打碎玉镯就是他至今的心结。

苦于青母石难寻,又价格高昂,他一直为此事而烦闷。

此外,他的一点私心,欲借赔偿玉镯之由再见他师父一面,为当初贸然袒露心迹道歉。

陈时晏见他许久不语,挑眉笑道:“还行吧,够打一整套首饰了,你师父戴一身青母石,出去绝对有面子,别人一问她就能说这是宝贝徒弟送的。”

洛云京闻言,一向乐观的性子,也不禁哑然无奈起来,虽说很想看到陈时晏描述的这一幕。

大抵不可能发生吧,太难了。

洛云京心情复杂的叹息道:“兄弟,说实话,你就算不给钱,东西我一样帮你做,自离开山庄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打算收手了,那块乌玄晶已留之无用。”

陈时晏说道:“亲兄弟明算账,这块青母石能不能抵十亿?能的话,回头我就让人把剩下的十亿给你送过来了。”

洛云京苦笑摇头,道一声不急,便抱起酒坛倒上两碗酒,以酒代茶润喉解渴。

不等陈时晏喝下去,他那一碗已然饮干,自顾自的再满上一饮而尽,如此反复数次。

直到所剩无多的酒坛彻底空了,他回屋抱了一坛新的出来,准备续上第二场了。

“怎么还伤感起来了。”陈时晏笑道。

洛云京的眼底古井无波,平静道:“兄弟,这么多年你是唯一还记得我的人,今天你陪我喝一场,往后但凡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找我。”

陈时晏听明白了,会意道:“那就是答应了?”

“谈钱伤感情,如今有了青母石,我别无它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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