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个孤儿,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有什么联系,但是我告诉班主任我不想上晚自习而且我没有父母之后,她就同意了。
下午没人烦我,所以我就骑车回家了。
我家离学校两个路口,小电驴颠一会就到。
家里有姐姐在做饭。
就算今天她也在做。
老式小区的厨房都在阳台上,我在楼下一抬头就能看见六楼的蓝色塑料管子冒出油烟。
开门进去以后,姐姐坐在厨房门口的马扎上,穿着睡衣叉着手坐着,跟呆逼一样看着锅。
头发也打缕,看着就糟心。
太阳落了一半,厨房里全都是看起来很暗的光。
锅子里咕嘟着响,不晓得在焖什么,但是有肉香。
“学姐死掉了喔。”
我跟姐姐说道。
姐姐看了我一眼,叉着的手紧了紧,青筋和骨节绞在一起。
“我下午就晓得了喔。”
她站起来,把马扎踢到角落里,打开锅盖,雾气打着卷占领了整个厨房。
还有食物的香味,我细细嗅,嗅出来了。
是土豆和芸豆焖的排骨。姐姐做的会把土豆炖烂糊,汤也很稠。
浇在米饭上很好吃,泡馒头也好吃,拌面条也好吃。
“怎么死的?”
姐姐端着锅子出来问道。
她都不怕烫的,手抓着锅把就出来了。
“八楼上摔下来的,就拍在我脚边,我裤管上都是她的血。”
我给姐姐看我的裤管,她盯了一会,把锅放在桌子上。
“先吃饭。”
她说道。
我没怎么吃排骨,因为化了的土豆汤把米饭拌匀了确实更好吃一点。
我吃的满脸都是,毕竟筷子对我来说太难了。
姐姐也没有斥责我,她不停地在走神。可能她太在意学姐的死了。
人吃这种汤汤水水的东西的时候总归会吃的很狼狈,所以我吃完一定会去撸起袖子好好洗脸。
不过有时候学姐来,会从她的各种口袋或者小包里掏出湿巾来给我擦脸,一边像仓鼠一样眯着眼一边像是保养瓷器似的细细地用指肚擦。
姐姐会把她同我一块骂。
不过那手指真的很灵巧,难怪可以把我姐抠的哼哼唧唧。
不过她自己死掉了,从常理上讲,以后应该都可以直接去洗脸了,没有其余的状况。
洗完脸发现姐姐已经回卧室了,我们剩了很多菜,我把它舀出来放进搪瓷盆里,再放进冰箱。
明天可以拌面条。
我刷锅碗的时候这么想着,用锅铲捣着锅底的糊渣渣,用水冲掉。
我也挺喜欢吃糊渣渣的,很苦又很香。
但已经很久没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