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巧零握住李祎晴手腕的手，不禁用上了点力气，她有点紧张。
这种场所，对于前后两世都是乖孩子的她，显得有点可怕，总觉得会来这种地方的人，都是厮混的坏家伙。
乖孩子一旦进去了，肯定会学坏。
“师姐，我们进去吧。”许巧零沉重地咽了一口唾沫，难以掩饰心中的紧张。
要不是有师姐陪着她，她肯定不敢一个人来。
她这样想着的时候，牵着的手腕却把她甩开了，突然失去了紧握的救命稻草，把许巧零吓了一跳。
但随后，她的手腕被一只暖暖的手握住了，刚刚变得冰冷的心，一下子就暖和了回去，甚至与先前相比，称得上是灼热。
她还以为师姐要干嘛，原来是要握住她，看来李祎晴是注意到了她的动摇，主动从被牵的状态，改变成牵人的状态。
她俩的状态这一刻终于回归到了本源，师姐牵着师妹才是正常状态。
许巧零第一次被师姐主动牵着，她以前牵着师姐，主要是总觉得师姐会逃跑，加上是她带师姐出来的，所以牵着别人的手带路，是应该尽的责任。
然而现在在自己的主场上被师姐牵住，她却不会有被反客为主的感觉，反倒是心里暖暖的，很开心，还有点小小的害羞。
“嗯，走吧。”李祎晴先向前了一步，许巧零的身体被牵着向前。
被牵引着，被主导着，感觉还挺不错。
许巧零看着师姐的背影，脸上情不自禁露出微笑，她加快脚步跟上师姐，直到两人肩并肩同行。
酒馆内部窗户不多，阳光很难透射进来，主要的光源以几盏昏暗的小灯维持，刚好维持能看清人脸的最低限度。
明明外面是白天，进入到酒馆内，时间界限就好像变得模糊，好似身处夜晚一样。
琵琶奏乐的声音缓缓传来，静谧的格调，与许巧零前世的清吧很像，但又要相对喧闹一些。
许巧零把身体贴近师姐，想是要把师姐当作一堵墙，躲在后面鬼鬼祟祟地观察四周。
“是两位吗？”店员小姐姐身穿露出度很高的礼裙，明明色得要命，但言谈举止却显得很有素养，专业的待客礼仪将这份色意中和，这让许巧零产生了一种错觉——即便这位店员小姐姐什么都不穿，站在她们面前，她都不会觉得这家店是不正经的场所。
“嗯嗯。”许巧零点了点头。
“这边请。”
在店员的引导下，两人坐到靠边的座位，店里面座位除了吧台，就是以环形座椅构成的卡座，每一个开口都正对着店内那个小舞台。
或许是店员看出她们两个是第一次来，所以把她们带到了一个比较偏僻安静的位置，店员接着和她们介绍了菜单，以及店内的规矩便离开了。
小舞台上灯光最为明亮，还有一群人在忙前忙后，爱犬尊严摧毁比赛，待会应该就是在这上面举行，两人来得还算早，赶在了比赛开始之前。
“师姐，师姐，快看那边。”许巧零反身跪坐在椅子上，弓着身子双手扶着靠背，露出半张小脑袋在鬼鬼祟祟地偷看。
卡座的开口都是向外，每个座椅之间都能大致看到对方，可能是为了方便搭讪交友才这样设计的吧，这正好满足了许巧零带李祎晴来观摩的目的。
李祎晴向着许巧零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由于觉得偷窥别人不礼貌，她转头的幅度变得很小。
在那边，一个穿着高贵长裙的女孩，脖子上系着一个项圈，跪坐在地面上，项圈上的绳索将其拴在椅子边上，她脸上的姿态与衣服的高贵完全搭不上边，她仰着头，吐着舌头，比宠物狗还要像狗。
卡座里面，一个女人翘着腿和另一个女人有说有笑，期间时不时拿起一粒葡萄丢在地上，那个跪在地上的女孩，立刻就会两眼放光，兴奋地低下头，用嘴直接把地面上的葡萄吃进嘴里。
“师姐，那边也有，那边也有。”许巧零指了好几个方向。
类似这样把人类女孩当作宠物狗拴着的大有人在，虐爱关系中，把一方当作狗，就好像是标准搭配一样。
李祎晴看着她们忠诚且享受的样子，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师姐昨天也是把我像那样拴着呢。”
许巧零调侃着说完，手臂就受到了旁边袭来的肘击，但这对她来说是奖励，所以她开心地“啊”了一声，然后假装脱力靠在李祎晴身上。
“我才没有那样对你。”李祎晴开始扭曲事实。
“我倒是想让师姐那样对我，被系上狗绳牵着。”许巧零说着，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然后模仿那些人，蹲在了卡座外面相同的位置，仰着头一脸乞求地看向李祎晴。
“丢人！快起来！”李祎晴比主动当狗的许巧零还要害羞，伸手就要把她拉起来。
但许巧零用上灵力抵抗，“不起来，不起来，小狗狗不吃葡萄是不会起来的。”
“你。”李祎晴像是受到冲击一样，身体向后抖了一下，然后紧抿着嘴唇，不知道在忍耐什么。
她拿起一颗服务员刚刚送上来的果盆里的葡萄，明明表情有点着急，却还是认真地把葡萄的皮剥开，然后捏着最后粘连的果皮边缘，将葡萄果肉送到许巧零嘴边。
许巧零一口连带着李祎晴的手指，把葡萄含住，然后吸到嘴里。
“哎！”李祎晴被许巧零这个举动，吓得猛地把手抽了出来，气鼓鼓地埋怨道：“我都把皮剥好给你了，你把果肉吸进去就好了呀。”
“嘻嘻。”许巧零舔了舔舌头，她第一次吃过这么好吃的葡萄，送的果盆的水果品质不可能那么好，一定是沾上了师姐手指的香味。
“还不起来？”李祎晴瞪了一眼这个还在嬉皮笑脸的师妹。
“好的呢。”
许巧零跳起来，坐回到原位。
“太不知廉耻了，以后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准这样，知道吗？”李祎晴没好气地教训道。
“知道啦。”许巧零乖巧地答应。
但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呢？许巧零不敢连续调侃师姐，只敢在心里想想。
两人点的饮品端了过来，她俩虽然来的是酒馆，却都没想着喝酒，两个人点的都是果汁。
许巧零看着默默在喝青苹果汁的师姐，突然有点害怕师姐对虐爱关系产生了误解，于是她又指向另一个方向，说道：
“师姐，不是全部人都把对方当作狗的，你看那边那一对就挺正常的。”
“嗯？”李祎晴放下青苹果汁，好奇地望去。
那边的一对，其中一位身穿侍女服饰，坐在主人身旁，默默削着苹果，然后切成合适的大小，投喂给她的主人；她的那位主人，小小个的，身穿精致的服装，看起来就像是名门贵族的大小姐。
两人如果不是出现在瑜爱酒馆里面，可能别人就只会把他们当作正常家族里的主仆关系吧。
“确实挺正常的，这还差不多。”李祎晴点头，给予正面评价。
“原来师姐喜欢这样的关系呀。”许巧零嘻嘻笑道，然后正襟危坐，摆出认真的表情，“大小姐稍等，侍女零儿这就为您削一个苹果。”
“别闹。”
李祎晴话音落下，许巧零就感受到自己的脚前掌传来鞋跟踩踏的痛楚，原本还在装专业侍女的她，一秒就破了功。
“哈啊。”她发出享受的叫声，然后瘫软倒在桌面上。
“哎。”李祎晴终于意识到，一个人把疼痛当作了快乐源泉之后，是能有多无赖，她无力感满满地叹了一口气，“不是说了你不准爽吗？”
“爽的事情，就是爽嘛，师姐再踩我一下。”许巧零对脚被踩还蛮怀念的，遥想起远在家乡的侍女，还有上辈子那段失败的感情中，也经常有过脚被踩的经历。
女生生气之后，像这种踩人一脚，或者踢人一脚，或者捏人手上的肉，这样的没有攻击性的攻击，真的还蛮能激起想要被继续弄疼的欲望的。
“想得美，以后都不会这样惩罚你了。”
“欸！师姐小气。”
“才不惯着你。”
两人简短的打闹，被小舞台上突然亮起的灯光，和更加响亮的音乐打断，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
“好像要开始了呢。”
许巧零脸上的好奇止不住地满溢出来，李祎晴虽然比许巧零淡定，但脖子也是微微伸长，看着小舞台那边。
紧接着，有一行人从舞台后边的房门走了出来，为首的女生很高挑，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英气，及腰的长发随着她走动而飘荡，脚下一双过膝长靴异常夺目，但凡是一位“受”，都会产生想要被那双长靴踩的冲动。
台下此起彼伏的叫声也证明了这一点。
“圣女大人！踩我！踩我！”
她就是合欢宗的圣女吗？许巧零立刻换上了凝重的表情，触须款捆仙绳的创作者，许巧零早就想一睹她的尊荣了。
圣女的相貌有点出乎许巧零的预料，可能是她对合欢宗的固有印象，总以为合欢宗的圣女会和她们的堂主一样身穿极其稀少的布料，甚至什么都不穿才是该有的样子。
但没想到，合欢宗的圣女竟穿得挺保守的，一身白色戎装，甚至称得上是霸气，居然是“总攻”系的御姐。
台下的呼喊声中，许巧零看到了更加震撼的画面，刚刚她们看到那几对虐爱主仆中的其中一对，主仆两人都站起身跑到了舞台边上，一起喊着“圣女大人踩我。”
甚至原本是主人的那个女生，喊得比刚刚被当作狗拴在地上的仆从还要激动，脸上乞求的眼神，比她自己的仆从还要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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