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道闲没有什么好表情的样子应了一句。
他此时正一副落魄的样子，引来了路过的1个丹房师弟好奇凑了过来。
“师兄怎么跪在这里了？是和姜师兄吵架了吗？”
道闲白了他一眼，握紧了拳头。
虽然道闲平日专注于丹道，但如果有人要探讨拳脚的话，他也是可以略懂一点拳法的。
见到道闲有些发狠的样子后，师弟不禁也有些害怕，赶忙点头哈腰走掉了。
“抱歉师兄，想起长老找我有事，我先走了！”
徒留下道闲继续跪坐在姜青墨门口面门思过。
他是从中午开始跪下的，如今已经日落黄昏了。
黄昏也已经染成了一片暗黄色，象征了道闲那颗暗淡的心。
要说累的话倒是还好。
道闲主要担心路过的人看见他这个样子，还以为他们两人发生了什么争执呢。
毕竟他不想给姜青墨带来什么坏名声。
例如，姜青墨从不教训外院弟子，今天竟然破例了！
不过若是外人这么说也好，那就不会有人揣测，他偷看姜青墨洗澡了。
他沉思片刻，不自觉地眯上了眼睛。
（没想到姜兄，不对，没有兄...不对，有胸，不对不对不对，啊啊啊啊道闲啊道闲，你在想什么。）
他想到今早看到云雾缥缈的画面，有一位身材姣好的女子娇羞地在澡盆擦拭身子。
这番刺激的情景，让道闲不自觉地有些脸红起来。
他确实不懂男女之事，可是也知道偷看异性洗澡是一件极度恶劣的事情。
“天塌不惊，万事安宁...”
道闲再次催动口诀安定心神，但一直无法按压住自己的情绪。
因为她有点担心姜青墨为了保护贞洁而一头撞在门上。
而且此刻房间内也正好响起了一道撞击的声音。
（不会来真的吧？）
道闲紧张地朝房间内喊道：“那个，青墨，莫要想不开啊！”
砰的一声，道闲似乎听到了墙壁碎裂的声音。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成为姜青墨用来发泄怒火的沙包。
但求她不要出事，因为一旦她出事了，自己可跑不了干系。
他双手合十，作出祈祷的样子。
“皇母娘娘在上，请保护我的挚友姜...道友，万事无忧，烦恼通通忘却——”
还在默念祈祷语的道闲，突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进来，把门带上。”
一道小声的少女声响起在他面前，听来带着一丝青涩和愤怒。
道闲睁眼一看，原来是姜青墨为他打开了半扇门。
不过姜青墨没有在门口等他，而是在卧居中等候。
道闲松了一口气。
（终于开门了，希望她消气了，青墨应该是不想被人看到她的样子吧。）
道闲缓缓地站起身来，但感觉到小腿有点发酸，让他有些勉强站立。
“嘶，这地板当真是湿气极重，以后可不敢再随便下跪了。”
道闲揉了揉自己的双腿后，才踉踉跄跄地走进了卧居之中。
大厅内，姜青墨用一根素色丝带将自己的发丝挽起，几缕碎发垂在白皙的颈边。
眉若新月，双眸如星闪烁着灵动，面容白皙精致，樱唇不点而朱。
洗过澡后的姜青墨，长得如同仙女一般，超凡脱俗。
她若是在此刻走出卧居，恐怕凌紫霓将不再是观花了。
少女的眉眼间仍旧夹杂着一丝怨愤，她又羞又怒地看着道闲，似乎是要把他生吃了一般。
道闲不敢直视她的眼神，只好闪躲着看向她的衣领位置。
（此饱满的胸脯气度，当真是女子？）
“呃，你是...青墨？还是她的姐姐？”
道闲觉得这个时候还是要适当装笨一下为妙。
但这反而引得姜青墨更生气了。
“道闲，你平时装笨就罢了，这个时候还打算装笨嘛？”
她的手稍稍一用力抓着茶杯，水便从茶杯中晃荡而出。
道闲赶忙示弱鞠躬道歉。
“对不起青墨，我不知道你已经闭关出来了，前两日我外出执行委托了，今早才回来，我本来是打算帮你打扫卫生的，没想到看到你——”
“好了别说了。”
姜青墨赶忙打住了他的话，脸上也多了几分绯红。
她已经努力在忘记刚才洗浴的事情了，但道闲还提起的话她就真的要生气了。
道闲自知理亏，所以只能保持低头的样子不敢抬起头来。
如果这个时候姜青墨想要掌掴他100巴掌，他也是很乐于接受的。
（只要她不生气就好，不过，为什么她变成女子了呢？难道突破集气十层会变成女人？）
道闲有些疑惑在心里不敢提出，只能等姜青墨亲自解释。
“所以...青墨你是如何...”
“咳咳，那你先答应我，不会将此事说出去。”
姜青墨的声音很淡，听着已经不似此前的少年音，而是以温和的少女口吻请求着道闲。
让道闲不由自主地说道：“嗻。”
“...”
姜青墨感觉道闲有时候喜欢在一些莫名的地方犯蠢装笨，导致她有一股怒火不自主地开始冒起。
道闲感觉到房间的气氛开始水深火热起来，便立刻改口道：“我答应你！一定不会对其他人说今天发生过的事！”
“哼，好了你先坐下吧。”姜青墨按压住了自己的火气，便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了。
她本是景国亲王的王女，不过因为王室处于内乱斗争之中。
所以有仙缘的她便来到了邻国的千云观修行。
本想着若是有幸能够修行上一些法术成仙，还可以为他们的家族庇护一二。
不然很可能会受内乱波及而导致家族覆灭。
道闲亦没想到，姜青墨还有一颗寄挂世俗的心。
心里不禁对她多了一丝钦佩。
“所以，我母后担心我会在外受人欺负，便高价从仙人那里求得了一个玉佩。”
说罢，姜青墨拿出了玉佩，并戴在脖子上。
只是一瞬，她便从少女恢复成了往日里清秀的少年模样。
饱满的胸脯也随之变得一马平川，让道闲有些吃惊。
“竟然如此神奇，那我身上这玉佩...”道闲将之前姜青墨送给自己的玉佩取出，端详了一番。
但很显然，两个玉佩是完全不同的，道闲戴着的玉佩更像是皇室贡品的样子。
“只有我身上的这个玉佩是可以让我以男子模样易容，毕竟也是掩人耳目用的。”姜青墨说罢，将玉佩又摘了下来。
她一般自己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都会将玉佩卸下。
恢复成自己原来的模样，才是她觉得最舒服的时候。
只是第一次以少女的真容和道闲面对，让她有些羞涩起来。
道闲和她双目对视之间，更是让姜青墨的脸红润得像是樱桃一样。
“怎怎...怎么一直看着我呀，我是很好看吗!？”姜青墨别过头去，不敢再与道闲对视。
即便是在皇室中，她也鲜少与人单独相处，更不必说两人现在的距离不过是一双手臂那么近。
只不过这大半年的相处下来，让姜青墨早已将道闲视为朋友以上的关系，所以她才愿意以真容示人。
“当然好看，原本青墨你是少年郎的样子的时候，就很好看，只是没想到，少女的样子更是如画中仙女呢。”
“哼，你你是哪里学的这些话，应该和凌师姐也说过吧？”她红润着脸，抿着嘴唇，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一样。
“凌师姐？”道闲有些疑惑问道：“没有呀，我与师姐也不是很熟。”
“哦？不熟的话，怎么会一起出委托了呀？”姜青墨冷冷道。
道闲忽然感觉到，她这一句话是对自己而言非常微妙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