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比还是感觉不舒服吗?”

翠西关切地凑到黛比面前,似乎是发现了她的神色不善。

没等黛比回答,又自顾自的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应该是饿了吧,听说昨晚你和赛缪尔小姐休息得很早,都没吃晚饭呢……”

说着也不等黛比回答,拉起她便一溜烟的跑向了厨房。

“哕……”

然后一进厨房就不出意外的抱着垃圾桶狂吐了起来。

“都所以说让你吃饱了不要剧烈运动啊!”黛比翻了翻白眼,无奈的拍打着她的后背。

直到看她吐得差不多了才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站起身来,没想到一回头就差点撞上了一个圆滚滚的啤酒肚。

吓得黛比赶忙往后一跳,却没留意到身后的情况,脚下一滑差点没站稳,好在是面前的酒糟鼻的大叔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肩膀。

“你——你就是昨天被卖来的小丫头……嗝……”酒糟鼻大叔醉眼朦胧打量着她,边说边打了个酒嗝。

“巴……巴特大叔……”黛比努力回忆着珍和翠西告诉她的名字,不是很确定的打了个招呼。

巴特顿了一下脑袋,也不知道是回应还是醉意来袭,转身摇摇晃晃的走向案台,在脏兮兮的围裙上擦了擦手开始准备餐食。

黛比很怀疑这个酒气熏天的大叔会不会一不小心就烫伤自己,赶紧将小耗子放进挎包,跟上去给他帮忙。

好在巴特虽然醉得如此厉害,但握刀拿勺居然还意外的稳当,三两下就将午餐备好递给了她。

黛比连忙接过托盘道了声谢,正要离开却被巴特大叔叫住了。

“嗝——小丫头,你叫啥来着……”巴特边说边向橱柜走去。

“我叫黛比,巴特大叔。”黛比乖巧的回答道,对于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博取别人好感,她已经是颇有心得了。

“黛比……”巴特打开橱柜,冲着她招了招手,“昨天……嗝——是你把酒瓶放桌上的?”

“嗯……”黛比昨天只是顺手为之,也摸不清对方是什么态度,只能怯生生的点了点头。

“这是谢礼。”巴特从橱柜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小蛋糕放在托盘上。

黛比看着丑兮兮的小蛋糕眨了眨眼,旋即向着酒糟鼻大叔咧嘴一笑,“谢谢巴特大叔,那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巴特嘟囔着背过身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翠西,你要一起上去吗?”黛比一转身看见翠西终于从垃圾桶中抬起了头,顺口问了一句。

“你先上去吧。”翠西一抹嘴巴,嘿嘿一笑,“我刚才吃的都吐出来了,正好可以再吃点东西。”

黛比好心的提醒了一句,“那你可别再吃饱以后疯跑了。”

“你放心!同样的错误我可不会再犯了!”翠西拍着胸脯保证道,高耸的胸部随之一阵翻涌。

黛比的嘴角抽了抽,也懒得管她听没听进去了,端着起托盘走出了厨房。

这“玛琳特花园”似乎并没有一个统一的就餐时间,明明是中午一路上却并没有遇到其他人。

踢开虚掩的房门,听见声响的珍走出了书房,一看见黛比,脸色却微微一变。

“小戴丽刚才出去遇到了什么事吗?”珍接过托盘轻声询问道。

嗯?珍是发现了什么吗?

黛比下意识看向指尖尚未结痂的伤口,绵延的疼痛之中隐隐夹杂着一丝酥麻。

难道是发现我使用仪轨了?

应该……不会吧!母神与正教七神是敌对的关系,如果她发现我使用《欢娩仪》不可能还这么平静。

难道,是光盐?

确实《求知仪》的第二仪轨既然能够看到基相,应该光盐也不在话下。

要不要趁机向珍求助呢,她应该有办法治疗老鼠吧!

不行不行,即便珍现在看不到血线,但老鼠身上的仪轨痕迹肯定是瞒不过她的。

“啊。”黛比的脑瓜飞速运转,认定珍是发现了身上的光盐,“是翠西啦,她说我被诅咒了,就自顾自地往我身上撒了光盐。”

“光盐可是很珍惜的净化材料。”珍瞥了她一眼,将餐盘放在桌子上,“那你可得多多感谢她了。”

“光盐很贵吗?”一听光盐很珍惜,黛比没忍住询问道。

“按目前的价格。”珍端起茶壶替她斟好了茶,“一克光盐至少也需要十镑吧。”

一听光盐如此昂贵,黛比呆在了原地,差点没悔得捶胸顿足,直到听见珍的呼声才浑浑噩噩的坐了下来。

想着那么多钱就被翠西随手撒在了自己身上,黛比就恨得牙痒痒,午饭也没心情吃了。

小爷我堂堂神子都才值五镑呢!翠西啊翠西,你可太能败家了!

食不知味的将午餐一扫而空,桌上只剩下了那个丑兮兮的小蛋糕,黛比仿佛跟它有仇一般,狠狠剜下半块塞进了嘴里。

然而嚼了两下,她却忽然一怔,眼睛旋即亮了起来。

“赛缪尔夫人,请尝一下这个蛋糕,超好吃的!”黛比情不自禁的挖下一块递到了珍的嘴边。

原本正在微笑品茶的珍愣住了,望着面前探身递勺的女孩,睫毛忽然颤了颤。

发现珍许久没有动弹,黛比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冒昧,正要悻悻的缩回手,珍却一张嘴轻轻含住了汤匙。

“真的好好吃。”珍温柔的替她拭去了嘴角的奶油,目光柔和得仿佛初升的晨曦。

“还、还要再来一块吗……赛缪尔夫人?”黛比愣了愣,脸颊旋即飞起了一抹红霞,慌忙躲闪着目光剜下了一块蛋糕。

“那就再吃一块吧。”珍宠溺的望着她。张开了双唇。

平时食量很小的珍,却任由着黛比喂她吃完了半块蛋糕,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才有些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黛比有些惋惜的看着已经空掉的碟子,思索着该如何讨好巴特大叔再让他做个大蛋糕。

“我要去睡会儿午觉,小戴丽要一起吗?”珍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话语间似乎透出了几分期许。

黛比瞬间想起了珍的指尖划过嘴角的感觉,慌忙红着脸摇了摇头。

“那就看会儿书吧。”珍从身后抽出那本羊皮古书递给她,“顺便了解一下各位神明,看看你更喜欢哪一位。”

看着斑驳的书封,黛比不禁想起了那恐怖的间界,心中本能的感到排斥,但望着珍温柔的笑容,终究还是慢慢的伸出了手。

指尖轻轻落在书封上,并没有任何的异常发生,黛比终于松了一口气,壮着胆子接过了羊皮古书。

“不过可千万不能再把血滴在书上了哟!”珍揉了揉她的脑袋,转身走向卧室。

黛比的心中微微一动,翻到了写着血媾毓母的那页,原本应该被鲜血浸染的书页却干干净净,只有岁月留下的污渍灰垢。

所以说,是因为我的血才打开的间界?

她若有所思的放下古书,收拾起了桌上的餐具,轮到盛蛋糕的碟子时,还没忍住舔了个干净,这才把托盘放到了门外。

整理好一切,黛比拿起羊皮古书坐到了书桌前仔细翻看起来。

知识之神已经看过了,下一页的页首则绘着一枚由大小不一的齿轮和长短连杆组成的三角徽记。

“机巧之神……”

“支点脏……”

“释义:机巧核心,悸动不息……”

“司执:机械、技术、工业、矿业……”

“正教神,仪轨《机巧仪》……”

“与知识之神、丰饶之神不合。”

黛比的指尖划到另一页上。

页首的徽章变为了内含十字星的漩涡。

“风暴之神……”

“支点气……”

“释义:直面风暴,绝不臣服……”

“司执:风暴、航海、渔业、冒险,……”

“正教神,仪轨《风暴仪》……”

“与纷争之神,丰饶之神不合……”

黛比轻轻翻过书页,这一页的徽章则是麦穗与豆角环绕之下的一枚苹果。

“丰饶之神……”

“支点实……”

“释义:丰饶无饥,归于大地……”

“司执:农业、历法、歌舞、丧葬……”

“正教神,仪轨《丰收仪》……”

“与机巧之神、风暴之神不合……”

下一页的徽记是一个斜45度的正方形,里面是交叉的权杖和牧鞭。

“秩序之神……”

“支点枝……”

“释义:众生迷惘,唯神牧世……”

“司执:秩序、法律、畜牧、婚姻……”

“正教神,仪轨《神牧仪》……”

“与纷争之神、契约之神不合……”

黛比翻到新的一页,页首的徽记是在交织的绳网中,悬着一柄长剑。

“契约之神?”

黛比的指尖蓦地停了下来,眼前忽然闪过了那个偷走她红宝石的小偷,不禁恨的咬牙切齿。

“支点毛……”

“释义:结发为契,悬剑于顶……”

“司执:契约、外交、商业、通讯……”

“正教神,仪轨《契誓仪》……”

“与知识之神、秩序之神不合……”

契约之神啊,她可是在用你的名义坑蒙拐骗啊!快降下神罚惩罚这个小偷吧!

黛比在心里暗暗祈祷着,转头看向了下一页。

“嗯?纷争之神?”

一枚双剑交叉的徽记出现在黛比眼中,背景是熊熊燃烧的烈焰。

“就是那个曾经持有支点血的战神?”

黛比的额头不由得滑下了一滴冷汗。

“祂应该很恨夺走‘血’的母神吧……”

以后得躲纷争之神的信徒远一点……

黛比暗暗打定主意,顺着徽章往下看去,确实如珍所说“纷争之神”的支点已经变成了火,释义也改成了“硝烟战火,重铸文明”。

司执战争、变革、狩猎、工程。

黛比的目光落在了“纷争之神”的《战意仪》上,心中突然却生出了一个念头。

“战神”变为“纷争之神”的过程中,仪轨也发生过更改吗?

如果没有话,那要是用战神的释义“血即荣耀”指向已经属于母神的支点“血”……

能够使用《战意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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