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柠有很多事情不明白。
天空为什么那么蓝，云朵为什么那么软，矿洞下的石头为什么会发光，以及……
“黑丝好，黑丝有攻击性，过膝袜和长筒袜还有裤袜都要，透光度的深浅也各自来一双。”
“睡衣要贴身的，不用太成熟，少女感强一点，因为我们没那么……前凸后翘。”
“月光白的连衣裙很漂亮，但不是我们穿的，买回去送给瑶瑶。”
“这个帽衫一定要买，帽檐是锯齿边的，像鲨鱼的嘴巴，你把头发扎成一束从帽子下面伸出来，看上去就像鲨鱼舌头，这是瑶瑶喜欢的一个灵前时代的动画里的创意。”
沈柠不明白，未来的自己上次出现时还是一个冰冷无情的杀手，怎么现在变成了性压抑患者。
“比起挑选衣服，或许你可以给我提供一些别的建议。”少女试图让未来的自己回到杀手形态，“比如等会儿小丑帮来了，我该怎么做？”
没想到倒影只是耸了耸肩膀：“问我干嘛，这次瑶瑶也来了，有她在你还用得着问我？”
“……”
沈柠默默把刚才说的那些衣物都装进购物车，同时开始思考未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究竟是什么导致的。
另一边，许初瑶在前面走，时不时看一下货架上的东西，然后丢给身后的虞雨薇。
虞雨薇不知道她为什么带着自己购物，但指挥官的话就是命令，前面丢过来什么的东西，她就在后边接着。而在这个过程中，她听leader聊了很多事，比如对方和那个沈柠的关系。
“你们是情侣关系？谁追的谁？”
“当然是沈柠追的我。”许初瑶一脸认真地说，“那天太阳爬得很高，天雾蒙蒙的好像刚下过雨，她就站在那里，说如果你不当我女朋友的话，我就活不下去，就像彩虹前的阴雨，无法自己骗自己。”
“原来是这样啊。”虞雨薇感叹道。
虽然听不懂有几句话的含义，但似乎能感受到其中的意境，而且她和米小露不一样，和许初瑶相处的时间不长，还不清楚瑶瑶的作风，以为说的都是真的。
真是个凄美缠绵的爱情故事啊。
“别愣着了。”许初瑶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差不多了，把我刚才给你的那几样东西穿上。”
“穿？”
虞雨薇这才发现，刚才她接到的东西有一件保暖大衣，一顶宽大的遮阳帽，以及一条围巾。
“你长得高，穿上这些，别人会以为你是个无灵力的成年女性。”许初瑶解释说。
灵力者抗寒抗热能力强，现在这个季节穿得也比较单薄，和普通人的差别一眼就能看起来。
“哦，”虞雨薇一边穿大衣一边问，“然后呢？”
“然后你在门口边上假装打电话，一会儿看见有一群人走进来，那群人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等着有个人到墙边涂喷漆的时候，给他脑门上来一拳，然后把大门关上就行。”
………………
中心城的小丑帮，经历过一次独有的重组，其他地区都未曾有。
关于那次商场之战的传闻，在仅剩的几个幸存者口中逐渐妖魔化，越来越神乎其神，但是在其他人眼中，不过是一次菜鸡互啄时的翻车罢了。
重组后的中心城小丑帮同样如此认为。
“什么阴影中的死神，说上天也就一阶而已，吓破胆的样子真好笑。”
“说起来，他们三个没跟着一起回来吗？”
“吓得不敢回来了，怎么说都要调去其他地方。”
“胆小鬼。”
一行十来人嘀嘀咕咕地往前走着，他们的面具就放在外衣的兜里，作战计划就是进入商场以后戴上直接开杀，简洁又高效。
“他们已经进去半小时左右了，正是最放松的时候，我们放心动手。”领头的那人说道，“放开干，有人帮我们拦下学院的增援，撤退时间充足。”
很明显，虽然小丑帮众人对幸存三人组的说法嗤之以鼻，但上面的大人们还是总结了失败经验，并且补上这一块漏洞。
听到这话，众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有几个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拿出面具戴上。
“进去再戴，”小队头领叫住他们，然后转头看了看，随便叫住队伍后方的一人，“黑鸭，你去门口喷漆，其他人进去。”
这种后勤类型的工作，现在都交给队伍中实力最弱的人。
“我吗……好吧。”
没能加入队友们的杀戮，黑鸭有点小失望。他的小丑面具是黑色的，嘴唇的部分鼓了起来，像鸭嘴一样，所以代号叫黑鸭。
“干活咯。”
黑鸭提着黑色的口袋，走到商场的入口处，从袋子里拿出两个喷漆，正准备往墙上喷时，忽然感觉不太对劲。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大衣戴着太阳帽还有围巾的女人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自己。
“你看什么？”黑鸭问她。
对方没说话，只是把帽子和围巾都脱掉，然后整个人忽然冲了过来，抬起胳膊就是一肘。
咚！
商场内，一行十来人刚刚走过前台区，正准备关闭照明进去找学生，却忽然发现有两个女孩挡在自己面前。
一个面无表情的白发少女，一个胸很大的黑长直乖乖女。
“就这样？”那个白发的少女问道，“直接上？”
“随便打，无所谓的。”黑长直乖乖女对她说，“我们这次是数值碾压。”
在原著中，学院方第一次钓鱼行动，同时也是小丑帮第一次咬饵，两边都是奔着试探来的。对于眼前这伙人的实力，瑶瑶可能比他们自己还更了解。
“白色长发，红色眼睛，身材娇小，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
走在最前面的猫脸小丑面具话还没说完，看见少女伸出右手，一根手指指着自己，指尖气流涌动，视野中的空气微微扭曲。
“灵力外放？不对，你怎么会是二阶……”
biu——！
事情发生得太快，当其他小丑反应过来时，最前面的队友已经了无生息，胸前和后背出现一个贯通的血洞。
同一时间，身后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商场的大门被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