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疲惫的心情，林沧月无奈地和舟奕寒解释十六和自己的关系。
好在舟奕寒本身性格在这个部分，除了有点怨念自己都说心里话了林沧月居然还跟她藏着事。
但一看到对方那种揪心又复杂，不知道怎么去表达的眼神，舟奕寒也只能揭过。
毕竟她有的时候只是上头不是真傻。
在解释什么是系统的时候，对方眼睛里那种想要保护她，不让她卷进来但又自责的情感，早在她挡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
“那个人跟十六有很深的渊源，我是他用来向十六复仇的工具。”
“我的体质会暴走甚至随时会尿出来都是他干的，他就是想看我失去尊严向他祈求的样子。”
“所以……不要和那个人扯上关系。”
“也不要问为什么我的身体会尿，还有什是鸭先知……”
“我还要点脸。”
说完这些之后，她面色复杂得看向旁边的十六。
十六其实一直都保有意识，她只是装作失去了意识，她也想要脸，她一点都不想自己被灌了一肚子宿主的水做成流星。
可舟奕寒倒是上手果断，她直接抱住十六的双腿把她从地面里拔了出来。
“喂，你没死吧？”
“……我是系统，系统不会死。”
至于社死算不算死，另说。
“那个啥……”
舟奕寒戳了戳十六的小脑袋。
“没有形体但是能以各种形态存在的生物我是知道，但和宿主呈现寄生关系还不吸血甚至反馈宿主天阶功法的，我还真没听说过。”
“我可不可以切点你的头发指甲之类的东西，或者你有没有什么口水啊，眼泪啊，血液尿液之类的东西留存一份给我？”
“……”
十六立刻缩到了自家宿主的身后。
“不、不行的。这具身体的材料在这方世界是没有产出的，如果你拿回去研究了影响了这方世界的既定命数，你的渡劫强度会是以往的十倍甚至百倍以上！”
“嘁……”舟奕寒这才收回了手。
林沧月看着舟奕寒，又看着十六，问道：“十六，你现在还能保持不被其他人发现的状态吗？”
十六尝试着使用系统的固有功能，她急到憋红了脸，然后仿佛最后没兜住终于还是拉裤兜里了一样的眼神，灰灭一般得看向地面。
“办不到了。”
“……”
林沧月哀叹了一声，然后靠在浴房的断壁残垣上，狠狠地撞了一下脑袋。
“你干嘛？！”舟奕寒没懂。
林沧月只是吐出一口浊气：“以我对陈希那个弔人的认知……他，绝对不可能放我这么轻松，奕寒，先来对下口供吧。”
“口供？”舟奕寒没反应过来。
“对啊……难道你要跟长老们说十六是凭空冒出来的，这浴场是我们俩拆的？”
…………
次日，剑宗凌霄峰，事务堂。
负责这一届新人的云长老，负责宗门内大小事务的事务主理闻人长老，还有负责刑罚与调查的玄剑阁十二护法之一的海护法三人坐在长椅上。
开口的是海护法。
“所以，你的意思是……”
和剑眉星目面的云长老，脸上带着笑意但锋锐内敛的闻人长老不同，海护法整个人的气质非常冷峻。
光是坐在那里就能从坐姿和眼神看出……
这个家伙，实战能力绝对是同阶强得可怕的那种。
“当时天象异变，群星耀变，九龙登空互相角逐，在神龙竞逐最高潮的时候你们被其中一条巨龙看了一眼，降下一子，这个孩子划破长空把浴室砸烂了？”
海护法挑着眉头，细细地看着台下站着的林沧月和舟奕寒。
作为剑宗黑白手套之一的玄剑阁护法，他多年负责这些事务对台下的弟子有没有撒谎有一种近乎于本能的嗅觉。
这两个家伙绝对串通一起撒谎了。
他想不到的是，林沧月和舟奕寒居然反其道而行之，把十六的来历渲染得天花乱坠。
但的确十六是从天上来的，各种意义上都是。
“是的，当时我们又激动又后怕，因为如此宏伟的场面竟然剑宗的前辈们没有一个人出手，也没有其他同门注意到。”林沧月解释道。
“……哼。”
海长老发出了明显不满的声音，“你在把我当白痴吗，后生？” “诶，海护法，此言差矣。明月和奕寒的品性在这届弟子中有口皆碑，她们平时生活我也盯着，不是那种人。”
云长老接口道。
“而且昨日林沧月的青龙血无故暴动，我想这与这两者之间或许有什么关联。”
闻人长老也说道：“听起来……倒也不是不可能。”
他站起身来从事务堂那数十米高的巨大书柜上找出一道卷宗，“以前也有剑宗弟子必须在特定的位置，特定的属性与特定的姿势，甚至视线都要特定组合才完成的秘境破解。”
海长老也明白这修仙界的东西什么什么奇奇怪怪的都有，会有这种情况他的确不奇怪。
但他还是很在意。
既然那个白发的少女真的是龙之子，那么按照她俩的说法就是被托付咯？
否则那种规格的战斗俩炼气期的小丫头片子不是被瞪一眼就被湮灭成灰了……
可那龙之子他亲眼看过啊，什么灵气波动都没有。
有鬼。
海长老仔细得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试图从她们的微动作中找到些许隐藏的信息。
但他的目光刚打量起林沧月，就见林沧月一个趔趄跪了下去。
浑身颤抖……
不，这个频率和强度，应该说是痉挛吗？
但是一抬头，海长老就在她的眼神中看到羞和怒。
“沧月？你怎么了？”
云长老赶忙起身扶起了林沧月，却被海长老抢先一步。
这一接触他就发现林沧月体内得灵气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匮乏或是缺乏活力，而是一种仿佛麦苗遇见雨水一般的欢愉。
——此子，必有奇遇。
“青龙血，在暴动。”林沧月喘着粗气，努力压下声音中的娇嗔，低声解释。
——可是，她怒什么？
海长老不懂。
闻人长老倒是眼底很是惊愕。
因为他不仅听到了林沧月藏起来的那份娇嗔，还看到了舟奕寒面容上飞起的红。
她都快要红到耳根子去了。
和海长老这样的单身老汉不同，闻人长老可是有道侣的，他嗅到那股强烈的荷尔蒙味瞬间就理解到了什么。
于是他转头看向云长老，然后开口道：“弟子舟奕寒，你先带着弟子林沧月返回住处……之后，我们会再传唤你们的。”
“弟子领命。”舟奕寒道。
等到两人退下去后，海长老立刻将自己的探知和推论说出来，并且很笃信地道：“云四海，你这弟子绝对有鬼！”
云长老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哼，待我将其捉拿回来……”
“捉拿什么。”闻人长老当即就拉住了海护法，“那俩小姑娘肯定要骗你的！”
海护法和云长老齐声：““为什么？””
闻人长老自信的看向两人：“因为她们两人，已经被隐世的龙选做新娘了。”
“……”
“……”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