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黎疤亲眼见到自己的拳头被接下之后,他便开始思考起自己的行动上是不是存在着某些“误差”。
是自己手软了么?还是说神原羽狐在刚才那么一点时间里动了什么手脚……
但不管他怎么去思考这个问题,便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出答案来。随意提出一个问题就能被自己在零点几秒中之内给否定掉,简直就是对自己“提问”这个行为最大的讽刺。
是的,他没法来解释眼前发生的景象,也没法来强迫自己相信眼前所发生的景象……一切发生得都是那么突然。
“小子,你,是谁?”
一方面,见着面前这个留着一头黑长发的家伙,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将他归到“女性”的范畴内。
因为即便他的这一拳的确是被白茗给接下了,为了顾及面子,他也必须将他往男性方面看待。
“我能不说自己是谁么……”
但是,与黎疤所想像的不同的……面前这个黑发男子居然在一只手挡下了自己的拳头的同时,若无其事地伸出了另一只手抚摸起自己的额头来了。
简直就像是在家里那样悠闲而自在,完全没有把他刚才的攻击看在眼里。
“喂……”
但是当黎疤想要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的时候,他突然愣在了哪里。要说为什么的话,他没法这么做。
的确是没法这么做,因为他的手现在已经脱臼了。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而就是那么一瞬间,他的痛觉神经并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眼下所造成的结果,便是这么回事。
“什么时候……”
但他既没有因为自己的手脱臼而慌张或是惊呼,又没有对眼前这个实力深不可测的男子避退三舍,黎疤现在心中所想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怎么逃离这个商场。
现在,他有这么几条路可以选择:一,杀掉面前的这个男人以及他身后的神原羽狐,然后劫持男孩逃走;二,把他们,全部解决掉。
当然,第二种方案只是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会去选择,真正的没有谁会跟自己过不去,明知道风险极大还会去做。
那么,他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也就是解决掉面前的这个家伙。
“无妨,既然你不愿意说的话,就一辈子也别说了吧。”
黎疤抬起了自己的另一只手来,身体周围再次产生了惊人的气旋,双脚如钻地机一般震入了地面中。
“虽然不知道刚才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这一次就没那么好运了。”
随便找了个能够解释得通的理由,例如,运气。
是的,他可以很确定,在场没有人能够接的下他刚才的那么一拳,即使是外面那个可恨的“英雄”,也拿自己毫无办法。但如果真的要去假设,假设自己的这么一拳能够被对方给接下来的话,只有“运气”可以解释的通了吧?
“受死……”
但是他话还没说完,身子便猛得颤抖了一下。紧接着,一股剧烈的疼痛感涌了上来,冲击如同暴风雨中的海浪一般将他整个人给拍飞了出去。
“唔啊啊啊啊啊!”
178斤的体重,一米八的大个,巍峨得像个大山般的男人,现在居然被打飞了出去……
黎疤被这股愈演愈烈的冲击拉扯着在地上拖行了足足有几十米,好不容易整个身子被摁到了墙上,连着墙壁中的钢筋混凝土一起飞到了另一个房间去了。
当然,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不仅仅是黎疤,连抱着男孩躺在男子身后的神原羽狐都没能够看清楚他的动作,便见着黎疤就这么飞了出去。
“白……白茗?”
神原羽狐目瞪口呆地搂抱着男孩,一眼便认出了这名男子……
“你怎么……”
“先把你怀里那个孩子送出去怎么样?”
“啊……”
被白茗这么提醒了一句,神原羽狐便下意识地低下头来瞟了一眼自己怀里的这个男孩。
“姐……姐姐……我们……我们不会有事吧……”
看来是刚才黎疤所攻击过来的那股杀气把孩子给吓得不轻。眼前,男孩的整张脸变得惨淡无色,身子还在瑟瑟发抖着,因为紧张而被咬破了的嘴唇潺潺留着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到了他的衣服上。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安……佑太”
“好的佑太,现在这里非常的危险,所以你要回到妈妈的身边,知道么?”
转眼间,神原羽狐便已经拖着自己遍体鳞伤的身体抱着男孩跑到了门口,她抚摸着男孩的头,两只耳朵稍稍颤动着,像是在向男孩招动着一般。
“那姐姐你……”
“姐姐不会有事的,因为姐姐可是‘英雄’啊。”
“……嗯!”
如此安慰着对方,她转过了头去,望着白茗的仍一个人站在那个地方,神原羽狐便已经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拖沓下去了。
“佑太!佑太!”
接着,像是男孩母亲的女性冲过了警察的阻拦,朝着男孩跑了过来。
“佑太!佑太你没事吧?没事吧?”
女子慌张失措地抚摸着男孩的脸颊,湿润而红肿的眼眶使得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现在的情绪。她颤抖着嘴唇,双腿跪下,一把抱紧了男孩,指甲嵌进了男孩的衣服里,像是她一松开自己的孩子就会不见似的。
“谢谢你……真的是……非常感谢你……”
扯着哭得已经沙哑的嗓子一个劲地在对面前这个救了她孩子的少女道着谢,那包含着悲伤与欣喜的语气不由得让神原羽狐心头一紧。
“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嘴角还渗着血,神原羽狐便就这么礼貌地回应了一番。接着,她吃力地站起了身来,头也不回朝着白茗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