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无动于衷的余婧，以及另一个想说点什么但还是没说出口的老师，他们知道事情已成定局。

“那就看你们后天怎么大显身手吧！”

两个三年级，一个四年级，到时候打不过小丑帮，看你怎么收场。

抱着这样的想法，五年级的几个人愤怒但并非不可接受地离开了，他们等着后天看好戏。

那名高大的指导老师说了几句场面话，也跟在后面一起离开，他在这儿说不上什么话，和三个女生也一点都不熟，留着只能徒增尴尬。

把同僚送走以后，余婧回到大厅里，看着环起双手的大雷女孩，有些无奈：“你怎么跟他们较上劲了。”

“哎，这可不怪我，他们自己主动找上来的，这不服那不服，逮着我来劲。”许初瑶耸耸小肩膀，“我看他们完全没了解情况，所以让他们好好感受一下。”

这些人围上来的第一时间，瑶瑶就想笑，真的是，搞不清特别小组谁说了算。

余婧能猜到这些高年级的想法，也能理解许初瑶的反应。

“不过你们几个人真的够用吗？”

“包的。”许初瑶拍拍胸脯，顺便用胳膊肘一下身旁的少女，“对吧沈柠。”

“我不知道。”沈柠面无表情。

她现在还在想，为什么那四个人自我感觉那么好，明明又不是很强。

只有虞雨薇安静地站在一旁，眼神充满清澈，来之前她听老师说许初瑶在小组里有话语权，可没说能有这么大。

“别紧张。”许初瑶安慰她，“咱们三个绰绰有余，你到时候听指挥，发挥正常实力就好。”

以为她在担心后天行动。

“好……好的。”

虞雨薇拿不准自己到底是搭上了从龙之功，还是上了一条不太牢靠的贼船。

余婧让她们先回去了，后天一早在校门口集合，今天的事就算了了。当然她们都知道，这事儿远远没有结束，所有人都在等后天的结果，如果行动失败，小组里的职位会怎样尚不得知，许初瑶肯定会颜面扫地。

但如果真让她成了，瑶瑶的势头可就挡不住了。

来时下午艳阳高照，走时斜阳落在山坡，虞雨薇向两人告别后，回自己年级所在的区域去了，而许初瑶和沈柠则各自回寝室。

“还是沈柠好，什么都不问，一看就是百分百相信我的判断。”

看着白发少女离去的背影，许初瑶不禁感叹道。

深秋或者说早冬，夜晚来得很早，七点不到大家就在宿舍里跟室友顶峰相见了。

也许是因为下午体育课对练环节拼尽全力的关系，米小露看起来有些疲惫，早早地爬上床，还盖上小被子。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对室友的今日之行感兴趣，当作睡前故事来听也挺好。

许初瑶用生动有趣的语言，讲述了一个平平无奇但漂亮可爱的美少女，在小组中备受质疑，还遇到小团体的排挤，但她通过自己的努力，将局面最终逆转的故事。

“能否完全逆转呢？一切尽在后天外出行动！怎么样，有什么感想？”

米小露打了个哈欠：“五年级的坏，四年级的好。”

真是简洁又干练呐。

打完哈欠以后好像清醒了一点，米小露将故事回顾一遍，有个小问题：“他们就任你这样安排吗？我是说，把明面上的高战力排除，只用三个人出击。”

“他们当然不会就这么看着，那个男老师回去以后肯定会跟校领导反应，说不定直接找上吕校长。”许初瑶摊了摊小手，“但是没用，老班说了，我的任命是更高层授意的。”

主管各大主城安全部门的隆部长，那几个五年级学生最大的目标，就是在他手下混个职位，从某方面来说，瑶瑶现在就已经实现了。

“可我还是不明白，他们允许你只带两个人出击，以及让一个班级外出当诱饵这件事。”米小露很疑惑，“难道他们不担心再出现安全事故？”

然后，她看见室友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小露啊，小露，本来这话我是不打算跟你说的，但既然你主动问了，就别怪我。”

许初瑶脱掉袜子，爬上床，将枕头竖起来，以一个_(:з」∠)_的姿势躺了上去：“我问你个问题，你怎么看待我们的学校？”

米小露微微一愣：“学校……就是学校啊？”

“超出教学的范畴呢，你也知道，你在学校里学的东西并不多。”

灵力随身体成长一起增长，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学生毕业前只有一阶的原因，而突破一阶后，天赋会让灵力者迅速拉开差距，但也有人会一直停留在一阶，就像小丑帮的大部分成员那样。

文化课更不用说，同学们的文化造纸不是很理想。

“这个，嗯……”米小露半天说不出话来。

许初瑶继续说：“我们都知道，商场事件发生以后，学校第一时间开展会议，对安全问题进行讨论。之后的结果是，学校并未对遇难的五名学生举办追悼，而是让沈柠关了一天禁闭。”

“这说明什么？”米小露抓紧了小被子。

她感觉室友好像正在跟她说一些非常哈人的东西。

“说明在这场会议中，沈柠的表现占了相当大一部分，而遇难学生几乎没有被提及。”许初瑶保持_(:з」∠)_的姿势，神秘一笑，“那么问题来了，你觉得他们担心的‘安全问题’，是指被杀的学生，还是在杀人专业上无师自通的沈柠？”

米小露已经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了，小心翼翼地问：“你想说什么？”

“平定战争结束后，各方达成共识，对于新生的灵力者，绝对不能放任其野蛮生长。他们先讨论了一个粗略的草稿，将新生的灵力者收集、整合、培养、教育，然后升灵学院诞生了。而如何教育和培养，也是一个复杂的问题。”

许初瑶终于换了姿势，正坐起来，掰着手指说：“首先，为了防止未来的灵力者脾气不好，避免再度掀起内战，要教导他们爱与和平。其次，假如遇到叛乱，或者异变生物突破边界，又需要学生成长为可靠的战士。

因此，有的人将学校视为监狱，或者寺庙，主要任务是先关住心智不成熟的未成年灵力者，把他们变成老实本分的人之后再放出去。有的人将学校当作军营，要将学生培养成精锐以及更精锐的战士。一般情况下，两种需求是同时满足的，但如果两者冲突，该偏向哪一方，就纯看决策者自己的想法。

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咱们学校的真实面目。”

在米小露瑟瑟发抖的注视下，许初瑶缓缓说出最后一句让她细思极恐的话：“全校几千个学生的人身安全当然是最重要的，但若是为了培养一个天才指挥官，以及一个天生的战士，几十个学生的性命是可以斟酌的。”

只是他们不知道，瑶瑶可能不一定是天才，她只是开了。

沈柠倒的确是天才，但她也开了！

一口气说出这么多惊天内幕，许初瑶神清气爽，关上灯以后倒头就睡，睡得可香了。

而米小露闭上眼睛，睁开眼睛，闭上眼睛，睁开眼睛，闭上眼睛，睁开眼睛……

“许初瑶，以后睡觉前我再也不听你讲东西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