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叔,你的愿望是什么?”

星从地毯的一侧滚到另一侧,又悄悄探出小脑袋,充满好奇的发问。

“愿望吗?呵,与大家一同游历星海,无名客们的冒险事迹,久违的激起了我的热血。”

虽然他早已不再年轻。

“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回自己的故乡见见那些故人。”

土地球,一个遥远的名字。

星海中不乏有与它相似的地方,那就如同水中探月,空欢喜一场。

瓦尔特.杨仰头望着车窗外,群星一刻不停的散发着自己的光明,它们拥有与自己身旁少女一般无二的名字,熠熠生辉。

“故乡啊~”

星突然有些惆怅,自己的故乡在哪里呢?

根据银狼的话来猜测,她以前大概率是星核猎手,拥有邪恶的身份与力量。

不好,怎么突然感觉有点酷?

自己该不会是反社会人格吧?星略微迟疑了一下。

“在思考自己以前的模样吗?”

瓦尔特.杨看着星出神的样子,轻声询问道。

星:“嗯。”

“杨叔,你的思乡之情抒发完了,现在该我了。”

她就像是小孩子般,情绪变换的很快。

“好。”瓦尔特哭笑不得的应答道。

少女神气的模样突然变得有些惆怅。

“不知道说什么。”

“既然如此,先吃个夜宵吧,杨叔,你要吗?”

瓦尔特转头的功夫,星已经拆开了一包薯片,又顺手从自己的零食包里取出另一袋,递给瓦尔特。

“哦?是香蕉口味的,很少见这个牌子。”

他目光温和,没有拒绝星的零食。

“嘿嘿,我和三月整整选了一宿,精品零食。”

来自吃货行家的甄选。

“呵,熬夜对身体可不好。”

他已经说过八百遍这句话了,眼前的少女也早已经形成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优良习惯。

只管一个劲点头,除此之外,她啥也不知道。

“星,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的……愿望。”

星停下嚼薯片的动作,在原地愣了两秒,又重新开启啃零食模式。

“没有。”

“非要说的话,跟大家在一起就好。”

就是这么朴实无华,看起来没什么出息,但是这愿望简单而真挚,源自她的本心。

“非常美好的愿望。”瓦尔特.杨低声夸赞道。

“在我的故乡,有句话叫做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愿望本身并没有渺小与伟大之分,非要对他们加以分别的话,美好与残酷,大致如此。”

瓦尔特还在滔滔不绝的叙述着自己的想法,但坐在他旁边的灰发少女已经困得直点头,只有在他每次停顿的时候,适当接上自己的捧哏。

不得不说,这本身就是一种能力。

一只沉默的丹恒伸出左手,接住了她向后仰的头。

“瓦尔特先生,星……已经睡着了。”

老杨的语调一顿,跟机器人一样,慢慢把头扭过去,果不其然,星安然的睡颜就呈现在眼前。

“可能是我讲的话题太过无聊了吧。”

莫名的,他感觉有些挫败。

哲学的辩证,从来都是对他人思想上的灌输,星不曾学习过相关知识,但有种东西不用学习,心灵自会做出选择——逃避。

它并不可耻,非常有用,就比如现在。

……

“喂,别装了,你应该好好感谢本姑娘,咱给你出的主意是不是超级好用?”

被摇醒的星:“……”

好不好用不好说,花的时间确实长,她感觉自己刚刚可能是真的睡着了。

杨叔不愧是当过老师的男人,催人睡眠这个优秀的技能依旧保留在身上,宝刀未老呀!

“要不你去试试?”

星用手拍了拍脸,勉强打起精神,向三月七建议道。

“哎呀,别,咱可是有故事的姑娘。”

三月七也是受过老杨老师的催眠话题摧残的,不然怎么可能这么有经验。

“什么故事,讲来听听。”

“没有,不给听。”

三月七鼓起脸,有些不爽的看着星。

“唔~好吧。”

星虽然好奇的紧,可也没有刨根问底的心思。

“对了三月,你有什么愿望。”

她今天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并非是迷茫与未知的未来,就单纯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啊?愿望啊,这个我得好好想想了。”

三月七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她单手抵着下巴,就那么一只凝望着星,像是要把她看出花儿来。

“唔~现阶段的愿望是跟大家一起开拓未知。”

“嗯?现阶段?”

星发现了盲点,注意力更加专注,紧紧盯着三月七,试图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没错,就是现阶段,美少女怎么可能只有一个愿望?”

星有些怪异的打量着她,然后又熟练的从丹恒那拿出一块镜子,照了照自己。

“呃,虽然你也是美少女,但我们不一样。”

她开始狡辩,但伟大的银河球棒侠并没有打断这个进程,而是摊开右手,示意她继续说。

“嘿嘿,听好了啊,这些话我只说一次。”

“本姑娘希望每天早上起来不用打扮也能美美的,不管吃再多东西都不会胖,账户里的信用点每天都能翻倍,遇见喜欢的事情可以直接学会……”

说着说着,她突然停顿了一下。

“诶!等等,上一条不要,本姑娘仔细想了想,要是碰见什么东西都直接学会了,未免太无聊了一点。”

星没有开口,金色的瞳孔里映着三月七那张兴奋的脸,她只是一个劲的点头表示赞同,就像是一个投放愿望的树洞。

“呃,应该没有别的了吧?”三月七有些犹豫。

“哦!本姑娘还想探寻一下自己神秘的过去。”

在说这一段话的时候,小三月深情难得庄重起来,看得出来,她对自己的过去非常在意。

“丹恒呢?你有什么愿望?”

星还没有开口,三月七就把脑袋转到了一边,望着丹恒询问道。

“我的……愿望?”

他眼中闪过一抹幽深的神色。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过去,在那没有光明的幽囚狱里生活的自己。

戴罪之身被流放的自己。

处于懵懂却被指责的自己。

在公司流转的自己。

被陌生而又熟悉之人追杀的自己。

这些画面每一幕都令人记忆深刻,又很快被现在的生活压倒。

他想起姬子的邀请,瓦尔特先生的包容,三月七的活泼,星的……呃,特立独行。

最近发生的事情似乎切割掉了自己的过去,他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过自己逃避的过去了。

在登上列车之后,他可以肯定,自己已经开启了一段新的生活,如果能这样一直下去也不错。

这是他的期望,但他内心深知,这不可能。

每个人的终点都不一样,或许会在某个时刻,他们之中的谁会离开列车,然后是另一人,最后是自己。

“我希望,这样的生活可以一直……”

丹恒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已经微不可查,就算是星和三月七这样敏锐的听觉都听不清楚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好狡猾呀丹恒,本姑娘刚刚可是说了自己那——么多的愿望。”

三月七用手夸张的画了一个圆,非常不满的瞪着他,却也没有要求必须再重复一遍。

天真,可爱,善良,这些都是三月七的标签。

“没错,丹恒老师,要对自己负责哦。”

星在一旁帮腔。

虽然她也没有听清楚,但这重要吗?

星穹列车里的大家,会互相包容尊重各自的愿望,比寻常的家庭更加亲密。

他们本就是可以交付后背的人呀。

“呵。”

他脸上的笑容很浅,但落在星和三月七起眼中,就算你嘴角只是上扬了两个像素点,也会被他们俩精准发现。

“丹恒,你刚刚笑了耶!”

三月七的声音让他回神,丹恒后知后觉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再笑一个,然后跟我说……茄子。”

摆弄着相机的少女,一点都不客气的把星的头摁到丹恒右边,然后找准角度,自己则在丹恒左手边比了个耶的手势。

又一张新合照get。

“唔~三月,你这是人身伤害,需要给予我赔偿。”

一直等到她拍完照后,星才开口控诉三月七。

“嘿~你能拿本姑娘怎么办?”

抬手摇了摇自己手中的相机,三月七挑衅的看着星,完全就是一副引人犯罪的模样。

“哇呀呀呀。”

星夸张的大叫着,像极了气急败坏的坏人。

她没有没有动画里的鳄鱼剪,也没有动画里的钢叉,但银河球棒侠一定是有枕头的。

“嘿嘿,想不到吧?咱已经不是昨天那个姑娘了!”

跟星一样,三月七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两个枕头,径直往上丢,砸不砸中人完全随缘。

丹恒:“……”

位置被移动后,坐在两个人中间的他感觉自己有话要说,你俩确定没有瞄准吗?

刚刚的触感,三个枕头坐在他的头上翻了个跟头,殃及无辜啊,简直是。

“来呀,枕头大战本姑娘还没怕过谁。”

三月七又从身后变出两个枕头,熟悉的手法,熟悉的落点。

丹恒已经尽量把自己贴在车厢边缘了,但那两个枕头就跟长了眼睛一样,疯狂的往他身上贴。

“小小三月,你也吃我一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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