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斌面露古怪，你不会以为光有手机就够了吧，果然是个刚苏醒不久装模作样的老古……

“对了，身份证之类的，你能帮我解决吧？”

千夜转过头，用理所当然的语气问。

曲斌收回想法，这老古董他真懂啊。

“可我为什么要帮你？你甚至都不肯配合我的工作。”

“有道理。”千夜挠了挠头，思索一下，看向窗外。

“有了！”

“什么有了？”曲斌心头一跳，产生不好的预感。

千夜走到窗前，指着外边的城市，冲着曲斌笑道：“这座城市有多少人口？”

“好像有五百多万？”虞锦心下意识回答。

“五百万条人命，买我的身份户籍，卖不卖？”千夜歪着头，笑得十分乖巧，眯起的眼看上去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虞锦心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曲斌面色变得无比阴沉，沉声道：“就算我愿意卖给你，就凭你这话，英灵殿就有理由把你列为反社会的高危英灵，等待你的将会是英灵殿不死不休的追捕。”

“我一向认为，当你想威胁一个人的时候，最好先让对方知道你的确有这个本事，或者至少也该先确定自己真有这个本事。不然你的威胁让自己下不来台的话，过往的所有威严都会成为一个笑话。”

“你觉得你能抗衡整个英灵殿？”曲斌气笑。

“谁知道呢？”千夜耸耸肩，满不在乎道：“至少到现在为止，我没有看出你们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曲斌一愣，回想起他刚才用混凝土碎块踢爆英灵的场景。

就他所见过的英灵里，没有谁能做到，至少没有谁这样做过。

他开始陷入纠结，就如千夜刚才所说，如果权威受到了挑衅……现在该在乎的已经不是身份户籍的问题，而是日后千夜继续搞事的话，又该如何收场。

他有预感，千夜一定会继续搞事，不断试探英灵殿的权威底线。

“一个身份户籍而已，是这么值得令人纠结的事情吗？”

等了好一会，千夜打着哈欠，有些不耐烦地催促。

“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

“哈，那你这个英灵殿分殿主可当得真够窝囊，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是什么刚正不阿之辈？”

千夜满脸失望，偏过头看了眼虞锦心，想到了什么，指着她笑道：“要不这样，我吃点亏，再多出点价，五百万条人命，再加她一年的安全，买我的身份户籍，怎样？”

曲斌眼皮一跳：“一年之后呢？”

“一年之后要是你还没摆平那些臭老鼠，那你就真是有够尸餐素位的，自裁谢罪也不过分。”

曲斌沉吟。

“好，成交。”

“爽快人，我喜欢。”

千夜抚掌而笑，拿起可乐喝光看了眼时间，站起身来拉着虞锦心告辞。

虞锦心懵懵懂懂跟上，走出门，千夜忽然想起什么，将脑袋探了回来问道：“对了，这一年的衣食住行谁负责，还有基础工资，怎么也该意思着给点吧？”

曲斌嘴角抽了抽，愈发感觉千夜像个无赖小混混。

他摸出钱包，将一张银行卡扔了过去。

“五十万，密码是990616。”

“谢谢老板，老板大气！”

千夜嬉皮笑脸拱拱手，生怕曲斌反悔般拉着虞锦心跑了出去。

几分钟后，他借着虞锦心的手机导航找到银行，在ATM上查了一下余额。

数字有零有整。

“跟我想的不太一样啊……”

千夜挠头，很快又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查了一下存款时间，又拿起手机搜索了一下银行利率，用计算器算了算。

“果然如此。”他小声嘀咕了一句，朝虞锦心投去一个暧昧的眼神。

虞锦心一脸莫名：“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虞锦心吓了一跳，双手护着胸退到墙边，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别紧张，不是那个感兴趣。”

千夜取出一万块现金，将卡收好。

“看在你以后会请我看一出好戏的份上，那一万块就不用你给了，不过手机你还是得给我买。另外，作为你接下来一年的贴身保镖，我在你家住一年不过分吧？”

“什么好戏？”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

“……没有。”

“你迟疑了。”

“没有。”

“那就没有吧，你以后会知道的。”

千夜不打算再多说，曲斌报出密码时虞锦心明显产生了反应，他很肯定，密码就是她的生日。

那这张卡里的钱来自谁就很明显了。

虞锦心的父亲，看样子也藏着什么有趣的秘密啊，除了近距离观察虞锦心之外，还可以试着调查一下她父亲，搞清楚自己从长眠中苏醒的原因。

二十分钟后，将近凌晨三点，两人回到虞锦心家中。

虞锦心一进家门就叫嚷着“好困”，直接回到房间将房门锁死睡觉。

千夜嗤笑一声，也没问她睡哪或者要被子，直接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从口袋中摸出一截裂开的锁链。

黑暗中，他的目光越发深邃，却是找不到焦点。

手指轻轻摩挲着锁链，一段零碎的记忆浮现脑海，画面很破碎，记不起太过真切的内容，若隐若无的，似乎有婴孩的啼哭声不断刺激着他的大脑。

让虞锦心揍刺客一顿出气，只是他拖延时间找机会的借口。

他早就感觉到了，这个使用锁链的刺客似乎和自己存在某种联系，同样让他有这种感觉的，还有那个叫做马塞尔的骑士。

他故意等到程虎解决掉马塞尔才现身，就是想知道马塞尔留下的圣遗物是否也会给自己这种感觉。

他猜的没错。

“看样子这些圣遗物似乎藏着我遗失的部分记忆，让我看看吧，到底是怎样的记忆……”

他轻轻呢喃，手掌用力抓紧了锁链。

锁链破碎，化作飞灰，又似一缕青烟，飘到他的额前，渐渐消失。

……

派出所。

曲斌冲着程虎怒斥：“你刚才干嘛去了？”

程虎挠着头，有些委屈道：“我发誓，我没有喝酒，刚才我一直盯着呢……”

“那你怎么解释这个家伙，他身上的锁链呢？！”

曲斌指着地上明显被掉包了的英灵，很是头疼。

如果虞锦心当时仔细观察一下的话，就会发现，柯阳揍的根本就是被千夜当坐垫的那个英灵，而非什么使用锁链的刺客。

另一边，远在数千里之外的英灵殿全球总殿。

“若我曾为智者，我愿布道远方。”

金碧辉煌的大厅中，一个穿着华丽金色铠甲的青年，站在色彩斑斓的落地窗前，满脸虔诚，正低着头似是在小声祷告。

“若我曾为牧者，我要尽我职责。”

“即使我贫苦，我也愿为祂付出真心……”

忽然，他好像感知到了什么，英俊的脸上，睫毛轻轻颤抖，眼皮缓缓睁开，抬起头来仰视着彩色玻璃的窗顶。

最上方的玻璃上，有着一杆旗枪的彩绘图案。

“老师，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