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绮莉，她的表现尤为夸张。

她刻意把身体向后靠，似乎在躲避少女，脸上露出嫌弃的神色。

“哎呀哎呀~”

“没想到，姐姐会对莫尼加大人如此的出言不逊~”

“真是个没学习过礼仪的大小姐呢~”

绮莉装模做样的单手捂住胸口，眉毛下垂，做出一副悲伤的样子。

“身为莫里亚蒂的长女，居然连对他人最基本的称呼都不会~”

“作为你亲爱的妹妹，我感到十分痛心~”

看着面前神情投入表情浮夸的女孩，海拉的嘴角不断抽搐。

如果这个世界有奥斯卡影后奖的话，她说什么都要把它颁给面前没事找事的小鬼。

看着面前女孩变脸似的，露出狡黠的笑容，海拉有些疲惫地叹口气，随后说道：

“作为你亲爱的姐姐，我十分欣赏你出色的表演天赋。”

“只不过...”

说着，海拉从座位上站起，俯视着面前的女孩。

一米六出头的个子虽然不算高，但相比于可以称为萝莉的绮莉，依旧有着十足的压迫感。

绮莉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

少女注视着面前有些呆滞女孩，直到对方开始不适地扭动身子，才故作生硬地说道：

“大人聊正事呢。”

“小孩子不要插嘴。”

说完，少女没去管女孩，坐回座位，自顾自地吃起点心。

只不过海拉没想到的是，妹妹小姐的反应比她预料之中要强烈许多。

就在海拉吃饼干的时间，面前的妹妹小姐低着头一言不发，似乎在积蓄着什么。

突然，女孩猛地看向自己，眼中少见的出现愤怒的情绪。

她的嘴唇嘟起，脸颊也逐渐变得通红，小巧的胸脯快速起伏着，如同炸毛的小猫。

绮莉突然收起生气的表情，嘴角咧开。

“大人聊正事？没用的姐姐居然会把自己当作大人呢。”

“明明只是神术不会礼仪没学的废柴？”

“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觉得年龄增长就代表着成人吧？”

绮莉的眼神变得戏谑起来，语气也随之变得尖锐。

“不知道是谁到现在还没有一阶呢~”

“像你这样的杂鱼姐姐，还是乖乖给你优秀的妹妹提鞋吧~”

“对，说的就是你，杂鱼~杂鱼~”

随着口中话语的吐出，女孩逐渐兴奋起来，她看着面前一言不发的少女，似乎还想说更多。

只不过，一直在旁边观看的奥莉薇娅适时地叫停了姐妹间的争斗。

“绮莉，到此为止。”

一向溺爱女儿的母亲难得展露出属于家长的威严，让正在兴头上的绮莉瞬间熄火。

接着，灰发的母亲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少女，语气柔和下来。

“海拉，绮莉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我和你父亲都知道，这段时间你一直在操心教会的事情。”

“能够冷静地处理连希伯来都焦头烂额的文件，身为母亲我为你感到自豪。”

她伸手秀手，越过桌面，顺着少女黑色的长发，不断抚摸。

“所以，别计较了，好吗？”

少女任由奥莉薇娅抚摸自己的额头，温柔而轻缓的动作让她十分受用。

她感受到近十年没能体会到的，母爱的温暖。

“呵。”

海拉闭上眼睛，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

过了十几秒，她睁开眼睛，先是看了看旁边依旧赌气的绮莉，随后望向奥莉薇娅金色的眼眸。

“我自然不会计较，母亲。”

“至少，现在不会。”

说完，海拉握住母亲依旧放在额头的手，缓缓将其拿下。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绮莉一眼，随后起身离开餐桌，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

锁上房门后，海拉换下黑色的小高跟，随后踩着拖鞋向着大床走去。

她随手解开头上的发带，飘舞的发丝在空中逐渐褪色，最终变成冰冷的苍白。

一双猩红的眼睛注视着手中的发带，然后随手把它丢到床头柜上。

海拉之所以变成这样，不是因为有什么重要的事，单纯只是她想换个心情。

少女在床的边缘笔直的站定，不断调整着身姿，仿佛在举行某种关键的仪式。

她的身体微微拱起，双腿弯曲，手掌也不自觉地握起。

最后，她奋力往前一跳。

身体落在床铺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柔软的身躯不断随着大床摇晃。

呼，舒服了。

少女眯起眼睛。

余光向周围看去，身边的被子已经整整齐齐地叠好，而自己没有这种习惯。

大概是女仆薇尔吧。

少女有些迷糊地想着，顺手把身边的被子捞过来，然后当作抱枕，压在身下。

被温暖柔软包裹的感觉，让少女暂时忘记了上午遭遇各种事情的不快，从而沉浸在安静独处的房间中。

她在宽阔的床面上缓慢滚动，感受着身体一侧被按压，每一寸肌肉拉伸放松的感觉。

直到两分钟后，她才停下翻滚的动作，把头埋在被揉成一团的被子中，深深吸了一口。

那是柑橘花的香气。

陌生而熟悉的气味让少女的眼睛微微睁开，她努力回想着清晨的经历，又联想起叠的格外整齐的被子。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金发女孩的身影。

绮莉，吗？

少女翻了个身，手臂随着惯性落在床面上。

耳边似乎响起女孩气愤的话语。

“不知道是谁...还没有一阶？”

少女有些无奈地笑着，口中喃喃自语：

“我亲爱的妹妹，你似乎还没有搞清楚...”

“天赋与力量，也不是衡量一个人是否成长的标准。”

“虽然它们确实很重要就是了...”

发着牢骚的少女缓缓起身，稍微挪动了下身体，靠在床上。

她状似随意地用指甲划破自己的左手腕，任由暗红色的血液从静脉中流淌而出，逐渐化作空中飞舞的纸张。

不一会儿，有着漆黑封面的血书再度出现在少女手中。

海拉十分熟练地翻到第三面，猩红的字体随之映入眼帘。

“仪式其一：”

“散布鲜血，传递恐惧...”

少女歪歪头，似乎在思索着仪式的内容。

“嗯....”

“看上去，其实还挺好完成的。”

少女调整了下坐姿，把后背挺直。

手指轻敲书面，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

“让别人喝下我的血的话...只要掺进食物里面就简单了。”

“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效果。”

敲击的声音停了停，又在半分钟后再度响起。

“至于喝下血液的人会做噩梦这点...”

海拉摇摇头。

“说实话，也只能这样了，实在不行就想办法补偿一下。”

少女合上书，任由它化作鲜红的液体，钻入自己尚未愈合的伤口。

接下来可能会有不少麻烦，没有足够的力量，大概是解决不了的。

“我需要更多的术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