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师父，徒儿已经很累了，打算回去歇息。”
被系统累得不轻的陆宛然现在只想要早点回到床上，好好躺着。
玄霜仙子沉默了一会，随后诚恳地说着：“……抱歉。”
“师父你又能做些什么呢？”陆宛然只是轻声笑着，随后拱手告别。
那可是系统的事情啊，按照穿越者第一定律，说出系统存在大概率是要出事的……
所以陆宛然只能是独自去想办法解决这次发生的事情了。不然的话要是和原故事那样做出类似的事情，她铁定要死的啊！
陆宛然心里想的东西只有她自己知道。无论是玄霜仙子，又或者是顾灵韵都张口想要挽留，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前者认为自己冷落了那个一直在努力着，却因为外表而被人误会的徒弟，而后者则是觉得自己又搞砸了。
是的，“又”。
陆宛然是穿越者，而顾灵韵则是重生者。她到最后也还是没能阻止魔教，并在最后的时候使用逆天决，强行回到了现在。
逆天决需要一种独特的材料，这种材料一共有12个，每用一次便永久消失，即便是倒退时间也是如此，是真正的一次性道具。在顾灵韵使用之前，那里一个都没有缺失。
也就是说，顾灵韵还有很多次试错机会。但如果最后都失败了，那么这个世界就会真的陷入魔教手中，到时候世间所有生命如同杂草，只是那些魔教用来登仙的耗材。
最开始的时候，顾灵韵其实想过直接戳破陆宛然的魔教体质，这样就算玄霜仙子不杀了自己徒弟，也会将她作为重点监视目标。
可等到她来到大堂，打算向自己未来师父说出这些事情的时候，她却想起来了当时自己用剑刺入陆宛然心脏时对方所说的话。
“你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从你过来开始，我的师父不再理会我了……咳咳。然后你还夺走了我的玲玲，夺走了我的……咳咳，内门弟子身份……现在终于是将……我的命也夺走了……顾灵韵……你好无耻啊。”
顾灵韵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对方咎由自取，若她当时不对自己破口大骂，不惹得师父反感，又怎么会有那场比武？若没有那次中毒，逼得自己提前在雪莲开放之前去到莲池，找到了一株早熟的雪莲，自己又怎么可能会有实力击败她呢？
还有李玲玲，如果不是她一直虐待对方，还逼迫对方将下毒的罪名强行背上，又怎么会引来对方反感，背叛她成为自己这边的人呢？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仅此罢了。
可……
她又想着，自己是不是能够救下这个师姐呢？
在顾灵韵的想法里，现在的陆宛然不过是个16岁的少女，一切都还有挽救的机会。所以她并没有把那些事情都说出来，而是主动和师父说了陆宛然对自己的压迫，改变了上一世的故事走向。
而此刻，听到陆宛然说出的那番话，又想起来陆宛然最后那句“师父你又能做什么呢？”道出了她一切辛酸。
她想起来了在很久之前看到陆宛然时的景象，当时时间已经是凌晨，而陆宛然却还在房间里点烛看书，嘴里还念叨着，“师父已经很久没有来看我了。”
陆宛然做了那么多，都只是想要让自己师父重新看着自己而已。
在陆宛然不知道的这里，顾灵韵独自脑补了很多东西。
最后还是玄霜仙子先反应过来，对着顾灵韵说道：“抱歉，韵儿，这一切都是为师的问题，是为师忽视了宛儿，让你受苦了。”
“不，也有我的原因。”顾灵韵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又想起来了当时陆宛然最后都想要掐着自己的手。
“希望你不要太过责怪宛儿，她其实心地并不坏。还记得她所说的话么？看似在数落你，却在暗地里将你的问题告知了我。”
玄霜仙子的话，让顾灵韵突然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师父。
玄霜仙子见对方并没有反应过来，于是解释了一遍，“如果她真的只是想要数落你，又何必提出你的异冰灵气？谁都知道我一直苦于没有异冰灵气的徒弟传承衣钵，一旦发现，必然会是全力扶持，到时候冷落她便是必然结局。”
顾灵韵之前还在纠结着上一世的陆宛然，现在终于是注意到了这些细节，那双眸子瞪得很大，“可是！”
她不知道，为什么陆宛然那么重视自己的师父，可还是要说出这样的话。
不……她其实知道。只是和她印象中的陆宛然相差实在太大了。
“韵儿你不蠢，应该也想到了那个可能性。”玄霜仙子叹了口气，“她知道我必然会重视你的。所以才用这般举动引来我的注意力。即便你不主动提出，再过些时候我也会找你，询问宛儿所做之事是否为真。”
玄霜仙子看着紧抿双唇，不敢置信的少女，继续说着自己的推测：“而现在这般，她便能够得到一个在我们三人之间对峙的机会。她便有机会大胆询问我的看法，询问我是否还会认她这个徒弟。而我却寒了她心呐。”
玄霜仙子脑海里浮现起陆宛然吞唾沫的动作，还有她身体那细微的颤抖。
那个时候的宛儿肯定已经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了吧。
在那种生气之下，是数不尽的失落与悲伤。
而最后提出的要求，居然只是卑微地想要三天偏心，她是已经知道自己肯定会失宠的，只是想要能够最后得到自己的一点温暖。
“韵儿，你知道刺猬吗？”她突然提出了个别的话题。
“刺猬？”顾灵韵思绪一片混乱，下意识地复述着玄霜仙子的问题，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嗯。它们在感觉到危险的时候就会缩成一团，用自己的尖刺来保护自己。”言毕，玄霜仙子不再说话。
“嗯……”顾灵韵抿紧嘴唇。
玄霜仙子的意思是，陆宛然其实并不坏，只是用那种尖锐的态度来保护自己。
或许这就是最能够回答陆宛然现在这种情况的解释。
她心里刚刚放下了那些事情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一阵恍惚，她又回到了那天的玄水宫。残肢断臂遍布各处，她最喜欢的玄霜仙子则是倒在陆宛然的身旁，一动不动。
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眼睛里却是只有一片黑暗的少女默默地看着她，对她无声警告着：“别忘了，她曾经屠杀了整个玄水宫。”
那是心魔，自那天杀死陆宛然之后形成了心魔。也是因为这个心魔，她败在了魔教之人手里。
如果杀死了陆宛然，那么这个心魔应该就可以消失了。但真的应该这样做吗？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很难接受这一点，但不要紧，你们未来还是同门姐妹，你还有很多时间去观察宛儿。”
玄霜仙子的一句话，直接让那个心魔暂时消失了。
是的，她的时间还有很多。距离那天到来还有很多的时间，她可以慢慢去观察陆宛然，最后决定是否杀死她。
“我知道了。”顾灵韵重重点头。
师父不愧是师父，仅仅一句话便暂时缓解了自己的心魔。
“先回去吧。雪莲的事情也还早，这一次就算失败了宛儿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嗯。”顾灵韵缓缓点头。
她觉得，自己说不定真的可以解决她们师姐妹之间的矛盾，毕竟这已经开了一个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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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
刚刚回到自己房间的陆宛然打了个喷嚏，疑惑地嚷着，“修仙者也会感冒？”
就在她打算关门的时候，却看到那个红发女孩哆嗦着身体走了过来，一双赤红眸子看着陆宛然，将一把戒尺递给了陆宛然。
“？”
陆宛然的小脑袋冒出了个大大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