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军娘高冷得紧,瞥了一眼邹汐,便连着话也不说,端详着商行内的物件儿。
邹汐也忙给下人打着眼色,快点儿把老板娘寻回来罢!
“我听闻,北海商行里,也接着牙人所的活儿吧?这一路走来,可是有着不少人儿推荐着你们呢?”,待到那军娘端视了一圈,方才坐到边上军士抬来的凳子上,宛若下马威般的话语,说不清是敌是友。
“是是是,商行里确实接着牙人所的活儿,不知道军娘有什么要求吗?我尽量给军娘寻最好的人选……”,真叫人苦也。
“哼……”
军娘坐在那里,明显一副瞧不上的这里的样子,只不过眼神略过邹汐的时候,多撇了几眼而已。
如坐针毡呢?
“要不,军娘说些要求,我按照您的要求去找找,有些人也在赈济院里干活儿呢?”,邹汐本着也不得罪的意思,瞧着眼前这位人儿。
沉默。
暗示?
还是?
待不得邹汐再多想几分,那军娘也再次开口了,“在下为主子寻几个仆人,年纪小些无妨,聪明伶俐些,别识字。”,平淡的要求,说不上是什么困难。这种要求,哪里都可以找到,为什么偏偏……还一副瞧不上的模样儿?
“那烦请军娘留个时间吧,下次来我把候选人给您带来瞧瞧?”,寒光瑟瑟的利刃也给不得人沉寂的时间,催促着邹汐答应下来。
自己是答应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见着那军娘坏意在盎然的溢出,邹汐不好的感觉也越甚。
“嘿嘿,若是没有我要的人……”
言外之意的威胁呢?
……
“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我来找,我知道她是谁了,你别担心,你做好你自己的就好了!”,坏消息并不只有一个,匆匆归来的老板娘皱着眉,打断了邹汐一大堆担忧的话语。
邹汐或许明白了什么,但什么都做不了。大家都好像谜语人一样,互相猜测。
说是老板娘,也不过是北海商行在轻寒城的一个站点老板娘而已。管管邹汐还行,可真要上升到城池大人物的斗争,邹汐也说不好。
且先这样吧。
北海商行内部的院落也不小,无人的厢房空置着也不会给那些下奴……“大人?大人?可还要吃些什么?我看您晚上好像一直和老板娘说话了?”
清脆的话语声打碎了邹汐的沉寂。
猝然间出现在邹汐面前的一盘碎菜,盘子下是一张营养不良的小脸。
说的好的是牙人所,说的不好听,和中介奴隶主有什么区别?邹汐看着那张脸,平白无故的火气漫延与消散,“没事,阿暖自己吃吧?又去哪里搞来的?可别又让人发现了。”
“嘿嘿,怎么会,她们都是笨蛋,怎么会抓到我!”,名叫阿暖的小女孩也是自己之前留下的吧?算不得什么聪明伶俐,只是能吃苦,留在了北海商行打些杂工……若是可以,送到别人家那当仆人,也好过留在这里。
“嘿嘿,大人不要不开心了嘛!阿暖能照顾好自己的!”
今日的阿暖好像聪明极了,一眼儿就瞧出了邹汐的忧愁,安慰的话语也不知道又有什么寓意。
“好好好……”
诶……
如果一切都好就好了,可惜,什么都是大概率发生小概率事件般的做弄。
沉寂了许久的北海商行也逐渐热闹起来。来来往往的人群可谓是水泄不通得堵着门。邹汐的担忧反倒成为了一种累赘,作为为数不多识文习字,还懂得牙人选拔得,可谓是忙死了。
连年战争,蝗灾,旱灾,轻寒城已然收留了太多的北方难民……大家都只想活下去,至于尊严,活下去了再说吧?
阿暖似乎也越来越奇怪了?
邹汐自是记得虽然是自己把阿暖留了下来,可以前的她戒备心可紧,虽然对自己好声好气,恭敬得紧,可绝不会做出什么亲密举动出来——这几日连着端茶送水,躲在自己身边的样子。
是中邪了吗?
?不像
是也听到了什么小道消息,也想被选拔上吗?
嗯,听起来合理多了。
阿暖,并非我不想帮你,只是这些事情,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啊……
邹汐的猜测,显然往着错误的方向疾驰而去。
此时此刻的阿暖,正在邹汐的房间里仔细翻找着什么东西。冷漠的表情眼神,赫然和在外表现出来的截然相反。
“真奇怪?这个时候换什么守将?皇城内要是有什么动静,倒是草原的好机会?啧!废物中原人,就不能再顶几年吗?……这小子就不知道理理东西吗?老娘真要给他理死东西了!”
“老娘扶持了他那么多年,还是烂泥扶不上墙,找个机会让这个老板娘也出个事情,把他快点推到商会节点的位置上去。”
“呼!再忍忍,再忍忍!”
阿暖奇怪的话语,似乎也预示着,一切都不是邹汐想得那般——倘若阿暖也是个异世之人,就知道楚门的世界了。
连着几天也在匆匆忙忙之中度过,还没有等到老板娘彻底选完。
今日的大街上,倒是显得肃穆极了,还在清晨理着柜台的邹汐尚没有反应过来时候,北海商行的大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数队军士直接抬着一顶轿子走了进来。
好不豪横?好不夸张!
哪还有半分给人脸面的意思?哪还有半分王法的存在?
如此巨大的声音霎时间就把老板娘惊动下来了,邹汐也一眼瞧见了上次来的军士,虽然都是一样的甲胄,可那坏笑……真是一眼便认得。
老板娘似乎也认出了来者是谁。
“沐将军,您似乎也来的太早了些,也不通知我一下,鄙店也好早些开店欢迎!”,俨然不敢正面责备这位来客的意思,只是拐弯抹角得想要依靠商行后面的人来依势压人。
沐将军?是新来的守将吗?之前并没有听说过轻寒城里有这号人物?
邹汐也不敢多瞧,眯着看了一眼,就躲到柜台后面去了。
“我的下人似乎已经知会过了?上次接待的人呢?怎么不出来?”
暗沉沉的话语,慢慢,悠悠。
上次接待的人?
不是我吗?
这,真叫人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