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云淡，又是崭新的一天，偌大的训练场上，小卷毛男生发出夸张的“哎呀”声，往地上一倒。
“我又输了，可恶，还是做不到吗。”
沈柠站在对面，看着他一通行云流水的操作，嘴角直抽抽。
小斯诺，体育课的对练环节又分到这个摆子，不过也是，以她在班级里的名声，也没人敢和她对练。
转头看看其他地方，不远处，许初瑶拉着米小露打假赛，一如既往玩得很开心。
“行了。”沈柠对小卷毛说，“赶紧起来吧。”
再这么躺下去，保不齐明天就有人说，姓沈的上体育课打断了同学的腿。
“好叻。”
小斯诺从地上爬起来：“沈柠，我肯定是信你的，那些人纯尬黑，你要真是那种人，咱们第一次对练的时候我就折了。不过这事儿吧，也不能全怪他们，因为你平时在大家眼里确实有点奇怪。就算那些人有百分之九十九的锅，你也有百分之一的问题。”
碰上这货，好好对练肯定是没戏了，闲着也是闲着，沈柠随口问了句：“我奇怪在哪儿？”
“就是很奇怪啊，你看啊，就像现在，大家平时上体育课都很累了，对练环节是难得的休息时间，只有你这么较真。”小斯诺说，“这还没完，下了课你还经常去重力室加练，就好像谁在后边赶着你一样，一刻也不放松。”
“那又怎么了。”
沈柠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追求更多的力量，就要付出更多努力。
小斯诺摇摇头：“问题在于这不是你真正喜欢的事情，整天冷着一张脸苦大仇深，好像身上背着几条人命似的，谁看了心里不嘀咕几声？”
确实背了几十条人命，但是——
“你怎么知道修炼不是我喜欢做的事？”
“因为你练习的时候不快乐，你明白吗，我举个例子，你有没有什么兴趣爱好，在进学院之前？”
沈柠想了想，没找到什么称得上兴趣爱好的东西，矿地上的娱乐活动很贫乏，偶尔有个什么好事儿可以蹭一下，其他时间就是一如既往的干活。
硬要说的话，休息的时候会和工友们一起看美女杂志……这个应该不算吧？
“我不知道，好像没有。”
“那我换个方法问。”小斯诺循循善诱，“有没有什么事情，是你很想去做的，并且只要一想起来就会感到快乐，那种发自内心由内而外的快乐。”
那么玄乎的事儿怎么可能存在……不对，还真有。
沈柠想起昨天在禁闭室里的黄粱一梦，原本时空中的九个月后，许初瑶捂着屁股可怜巴巴地求饶，而她则冷笑着走了过去。虽然不知道要干什么，以及干了什么，但那股发自内心的愉悦感至今留在脑海中回味。
她转头看向大雷女孩的方向，许初瑶和米小露似乎在玩什么异世界题材的舞台剧，两双粉拳互相比划，玩得不亦乐乎。
主动出击也许可以找到答案，三年来一直被大胸女欺负，也该算算账了。
前天虽然一起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但一想到这货是专门过来嘲笑自己买筷子的事情，沈柠还是气得牙痒。
“我大概有方向了，谢谢，”她对小斯诺说，“你比学院的心理老师更专业。”
“心理老师？”
小斯诺不明所以。
就在这时，周围传来些许骚动的声音，她们转头一看，只见几个高年级的学生从训练场另一端走来，几人浑身煞气，为首的男生更是一脸阴沉，直奔沈柠而来。
“你就是沈柠吧，我是小丽的男朋友。”他站在一米外的地方说道。
沈柠莫名其妙：“小丽是谁？”
“她前天和你一起出去的！”
男生半吼着说出这句话，二阶的灵力从周身散开，像一阵大风刮在低年级同学脸上。
小斯诺躲在沈柠后面半步，咬了咬牙：“你们不要乱来，根据升灵学院学生守则以及品德教育要求，你们对低年级出手，是要记大过的！”
升灵学院学生守则以及品德教育，是校领导眼中构建和谐社会的法宝，也是许初瑶眼中导致学生软弱的罪魁祸首。
为了防止这些超能力年轻人毕业后变成社会危险分子，学院对品德教育的考核非常看重。三大类型的课程，文化课考零分都没事，最多承受下旁人异样的眼光。灵力相关的课不努力会被口头批评，以及毕业工作的申请会有些许困难。但要是品德教育不过关，轻则留级，重则送往特殊地方收监。
“我不动手，我就想问她一些事情。”男生死死盯着白发少女，“有人说遇难的学生也是你杀的，我不信这种话，但我想问你，为什么没有救下她？”
想起来了，那两个一直讨论购物的女生之一，聊天的时候说起有个大她们两年级的男朋友。
沈柠扯了扯嘴角：“我为什么救她？我不是老师，她们的命不是我的责任。”
矿工的命运因果是她主动背负的，这些倒霉同学可不关她的事。
如此不客气的回答，让男生的呼吸变得粗重了许多：“你有能力杀掉那么多敌人，为什么不能顺便救人？”
“你女朋友如果当时勇敢一点，站出来稍微帮我一下，也许她和其他同学都不会死。”
沈柠不想多理这种人，暗暗骂一句神金，转身就走。
“站住！”
男生悍然出手，往少女的肩膀抓去，二阶灵力的爆发之下几乎没有同学反应过来。
沈柠转身对着那只手就是一拳。
嘭——！！
如同胡老师上课说的那样，外放的二阶灵力对撞在一起，以冲击波的形式扩散开来，离最近的小斯诺像被风吹了起来，向后滚了好几圈。
灵力者的身体素质倒是无所谓多摔几下，可比起一拳一掌，更具冲击力的是沈柠二阶这件事。
白发少女轻轻放下拳头，这次交手她纹丝不动，反倒是高年级的男生被打退了好几步。
“你！怎么可能？我……”
纯拼灵力的较量，他竟然输了。
沈柠环顾四周，看见周围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同学，看见一脸惊喜又有点纠结的体育老师，看见不远处许初瑶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樱桃小嘴喃喃道：
“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