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围观一处营帐外的告示牌,天价费用令多数人望而却步。
使用自来水方便归方便,但一套布设下来,恨不得掏空祖宗十八代的家底,终究是费力挑水的劳苦命。
然而陈时晏的初衷本就不是卖给普通人,能在短时间筹集千万的人毕竟占少数。
正如此刻坐在陈时晏对面的一名老者,某个势力的主人,麾下拥民十多万,大规模铺设自来水以期获取持续收益刚好适合他。
老者闭目沉思,吐息不轻不重,缓缓睁眼之际,已然做好了决定。
他微微颔首,与身旁的年轻男子说道:“就按陈公子说的,两千一百万文,你回去尽快安排吧。”
“是,大伯。”
两千多万,对一个势力的主人来说,还是不缺的。
关键这两千多万仅仅是“拜师”的学费,后续铺设管道所需的费用才是大头,要想完全铺设好,至少花上两三年的时间。
不过着眼长远,若不出意外,一切全都值得。
陈时晏笑道:“大规模铺设的整套材料,天阳商行一应俱全,如有意合作,我可以私自做主为您打九折。”
“陈公子不愧是陈大掌柜的独子,很会做生意,公子的提议我会考虑的。”
这二人起身离去,一上午共计进来六伙人,就谈成这么一个,其余人等全被后续的施工费用吓退。
中午稍作休息,三个衣着华贵的男女进来了,尽管他们的言行有些傲慢,掏钱确实爽快,坐下没聊几句就谈成了,两千两百万一文不少,砍价就跟瞧不起他们似的,配不上他们的身份。
事后方了解,三人正经贵族出身,来自南之国之一的国家,矿产极为丰富,在南之国中出了名的富裕。
大半天的时间,入账四千三百万,堪称丽朝城乃至天龙王朝第一人。
夜幕将至,围观人群基本散了。
一共做成两笔生意,看起来很少,实际也不多,但不着急,展览还剩下五天时间,足够犹豫不决的慢慢考虑了。
早前放出消息,展览时的价格乃优惠价,展览结束将恢复原价,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临近尾声才能看出成效如何。
事实确如陈时晏预料,头两天观望的人很多,第三天、第四天有意向询价的人明显增多,谈成十多笔,笔笔大规模,意外无人对小规模的铺设感兴趣。
四天,共计入账三亿两千七百万文,和预期的收入还有一点差距。
而余下的两天时间,出乎意料的完成十一笔交易,入账两亿三千一百万文。
展览六天,完美收尾。
五亿五千八百万文的收入,将在之后的一个月内陆续到账,待账单全部结清,所有金主派来学习的人尽数到位,授课将正式开始。
唯独不担心陈时晏卷钱跑路,有陈四时这个鼎鼎大名的金字招牌,陈时晏能跑到哪里去。
后面传授技术的过程更无需陈时晏操心,自决定在小门村动工之前,便已培养出一批技艺成熟的专业工匠师傅,他们所掌握的计量单位皆为陈时晏设定的标准,且经由陈时晏考核通过持证上岗。
交给他们带教学生,出不了岔子。
到了晚上。
由于陈时晏不愿太过张扬,为庆祝大卖,在陈四时的张罗下,于天阳商行的丽朝城本部只摆了一大桌,夏无咎、夏风铃赫然在场。
除去他们父女两人,和天阳商行关系比较好的几个掌柜,能上这张桌子的陈家人,无一不是族内骨干,将来协助陈时晏的左膀右臂。
短短六天时间,将近五亿六千万的收入,谁人不眼红,陈时晏能力的强弱已无需证明。
恰好借助这次大卖的机会,便于陈四时打牢陈时晏在天阳商行的地位,即使有一天陈四时不在了,亦有陈时晏主持大局发号施令,无人胆敢不服。
“来来来,这次你要是再赢我,我告诉你,我就告诉你,算你赢。”
“菜,就多练。”
“多练!你们这群老登不行了,认输不丢人,喝到第二天在路边起床才丢人。”
“少废话,再来!”
酒过三巡,一大桌子正兴头上,一连数人划拳喝酒好不欢腾。
亲家的两人攀谈着,一旁夏风铃手里的筷子就没放下过,看得陈时晏直皱眉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夏无咎虐待她了。
不多久,雷豹从外面赶来,径直去到陈四时身旁低语着什么。
众人见状纷纷敛声。
而这边雷豹刚说完,不等陈四时告知大家有何事发生,雷豹过来的路上出现一人。
这人身着殷红衣袍,柔顺缎面上的黑色纹饰并不严肃,反倒在她那张明艳动人的容颜的衬托之下,显得格外妩媚,平添几分欲引人一探究竟的神秘。
杜烟罗,本朝国师,亦称作右丞相,其成熟风韵固然诱人,出众的能力才是她备受重用的关键。
她的出现倘若天上皎月的耀眼,见她嘴角嗪笑,皓腕微抬放下一礼盒,声称此番大卖的贺礼。
“不请自来,诸位多见谅。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从椅子上站起来,不敢怠慢这位大官。
其中当属夏无咎最清楚眼前礼盒的份量,别管里面装的东西是贵是贱,能从她杜烟罗的手上放下,代表的意义就多了。
陈四时恭敬道:“一个小小的贺宴,竟惊动国师大人大驾光临,草民深感惶恐。”
杜烟罗扫过一圈酒桌上的来人,目光落定陈时晏的身上,眼底荡过一抹异色,冲他点头笑了笑,不知是何意味。
“不妨事。”杜烟罗笑道:“陈大掌柜贵为丽朝首屈一指的大商人,历来心善、诚信为本,每次赈灾捐粮属陈大掌柜最是尽心,丽朝能有天阳商行,实我朝之幸。”
杜烟罗继续道:“今夜登门,不仅仅为了跟陈大掌柜熟络关系,更为令郎而来,令公子才高八斗,俨然唯我独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可是厉害。”